莫氏杂货铺(72)

『君豪，你在车库干什么？』张雅的声音在唐粿耳边传来，非常清晰，唐粿的眼前忽然有了画面，是仰视才能看见脸的张雅和莫路光。

『君豪，你在新房子里探险吗？妈妈已经处理过，就连你舅舅都来做过阵法，不会有妖魔鬼怪来我们家欺负你了。』唐粿看着莫路光摸着幼年的莫君豪的头，对他安慰。

可是莫君豪没有理会两人，只是呆呆的看着唐粿，半晌扑过来，紧紧抱住同样幼小的唐粿，『唐粿，你叫唐粿吧，甜甜的，吃甜食，人会有被爱的幸福感。』

『君豪……』唐粿稚嫩的声音传来，让意识中的唐粿了解到，这是记忆，自己的记忆。

『君……君豪……』比起莫君豪的欣喜，莫路光显然慌了神。

『糖果？该不会......』张雅听见这个名词，心里有些不安，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老公，别。』制止了莫路光摇摇头，蹲下来看着莫君豪，像是要透过他看见什么，只见张雅看着莫君豪一会，眼睛猛地一缩，侧过头看着唐粿站的地方，『君豪这个孩子你认识吗？』

『恩，他是唐粿，我的糖果，我的请求，天道答应了，妈妈......』莫君豪抱着比自己稍矮一点的唐粿对张雅说，『妈妈，我晚上想和唐粿一起睡觉。』

『好呀，带你的小伙伴去玩吧。』张雅摸摸莫君豪的头，看了眼唐粿所在的地方，对他笑了。

唐粿的记忆里，这是张雅第一次对他笑，但是之后几年从未“看到”过自己，即时自己呼叫，即便自己触碰，迎来的只有迟钝的反应和疑惑的询问。

『唐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这是莫君豪8岁的时候，某天放学回来的莫君豪抱着自己痛哭一场，最后擦干了眼泪，坚定的看着张雅，质问，『为什么，唐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他，只有我能看见？』

『看见？』唐粿歪了下脑袋，是自己理解错了吗？4年了，被张雅忽视，被莫路光无视，走出街道被当成灵异体，原来是因为没有人能看见自己吗？

『唐粿？』莫君豪看向唐粿，脸色苍白，显然不太好。

『君豪，我是怪物吗？』

『不是，唐粿不是怪物，唐粿是……』莫君豪极力搜索自己的词汇库，最终吐出两个字『神明，对，唐粿是我的神明大人，唐粿，唐粿。』

被莫君豪再次抱住，唐粿看向张雅，张雅也是一脸愧疚的表情，蹲在两人面前，只是伸手将两个孩子都抱住，可惜，唐粿注意到，自己这里是虚空的，张雅根本没抱住，是因为看不见自己也碰不到自己吗？原来不是被他们忽视无视，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君豪，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不是不该存在？』唐粿对自己的存在出现了质疑。

但是莫君豪推开张雅，看着身体渐渐变浅的唐粿，惊慌的说，『不是，没有，不会的，唐粿，你不能消失，你是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对，天道，我再求天道，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变成人类的！』

『君豪。』张雅也叫不住，莫君豪推门而出，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当晚，张雅多方打探才知道，莫君豪跑到酒琅那里去了，即便张雅看不见唐粿，还是给他打开了房门，在“莫牌糖果屋”里安眠。

『早，君豪。』第二天一早，唐粿推门而出，看着开放厨房里拿着盘子都掉地上的张雅，以及倒咖啡把自己烫到的莫路光，还有迟钝反应到的莫君豪，被结实的抱了个满怀，“欢迎来到莫家，莫君豪的唐粿。”

『早，爸爸，妈妈。』唐粿本能的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侧脸看向两位家长，第一次，唐粿得到了回应，『唐粿，早。』

没过多久一家搬到新的地方，渐渐的唐粿发现自己总是受到各种妖魔鬼怪的骚扰。又一次被化为人形的狐妖缠着的时候，唐粿惊恐的包头蹲在地上，身边是张牙舞爪要咬自己的狐妖。

『灭！』莫君豪拿着一枚粗糙的石头砸在一只狐妖身上。

『嗷。』狐妖惨叫一声被烧灼殆尽。

『唐粿，你受伤了吗？』莫君豪担忧的跑过来，手上被粗糙的石头划了个大口子也不觉得疼。

『君豪，我没事，谢谢，你受伤了。』唐粿说着看见莫君豪的手，咬着下唇泪水已经在眼眶酝酿起来了。

『我没事，唐粿给我治疗就好了啊。』莫君豪笑呵呵的凑过去，和低下头的唐粿来了个脸对脸说，『还是唐粿不愿意？』

『怎么会。』唐粿想到自己自从能被人看见之后就获得的特殊技能——心想事成。只是稍稍祈求，莫君豪的手就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