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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春梦——落月迷香前传(11)

“不放!”

“哼!你再这么对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在你茶里下巴豆!在你床上放老鼠!在你鞋里放钉子!在你帽子里放蜈蚣……”

声音渐行渐远,赫月似听得入了神,眼中笑意渐浓,直至听不见,看都没看尚在小巷中的少女一眼,便转身而去。

回府后,花舞重重在蓝枫耳边“哼”了一声,表达她未能尽兴游玩的强烈不满,而后拂袖离去。

晚上,小红刚为她唔好被窝,正要服侍她宽衣上床,就听门外有人敲门。

绿儿开了门,见是伺候贝勒爷的小顺子,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小顺子笑道:“绿儿姐姐,贝勒爷叫小的来问问表小姐,说屋里还剩了些烟花,问表小姐要不要去放了玩?”

花舞在内室听到,忙道:“要,要,你等会,我穿好衣服就去。”

倒不是烟花有多好玩,只是日子本就无聊,如今放烟花也变得好玩了。

小顺子堆了一脸的笑,道:“那小的就在院外等着。”忙打了个千,退到了院子里等着。

十几个烟花,很快便放完了。

她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点烟花的香,看着夜空怔忪。

蓝枫立在她身侧,轻声问:“在看什么?”

“方才天空有流星。”

“流星?何为流星?”

她轻轻一叹,怅然道:“就是天上的星星陨落的瞬间。我小时候听人说,流星是天空流下的眼泪,你信吗?”

他久久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追问。

第十一章

又过了两天,姨娘刚一提及元宵节想带她一同进宫,便被贝勒表哥寻了个她刚失忆应多休息不宜劳累的牵强理由断了念想。

表哥摆明了是怕她去皇宫里闹出什么乱子,花舞当着姨娘的面极为乖巧地连声说是,暗地里却十分不耻他的横加干预行为。

谁知傍晚,花舞意外地收到一份神秘礼物。礼物是谁送来的不知道,打开便见一套考究的男子服饰,从帽子到鞋子,还有玉扳指和扇子,全齐了。这是谁啊?为什么送她这个,花舞拿起盒子中的一封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明晚元宵佳节,戌时三刻,王府西小门备轿相侯。

她想到了蓝枫,又觉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再说,明晚他要进宫又岂会有时间相约于她?花舞看着那套男装,又想到了赫月,难道是他?却又不能断定。不管是谁,花舞都觉得这样的相约很有意思,决定冒险赴约。

元宵佳节,郑王爷一家子大大小小都进了宫。王府下人虽不能轻易离府,但毕竟是过节,府里后花园也挂满了彩灯供他们赏玩,一些家在京城的杂役也都准了假回家团圆去了。王府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花舞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上床休息,打发了小红和绿儿去后花园。待小红、绿儿走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偷偷换上那套男子服饰,偷偷来到王府西小门。

花舞的住处本就在西侧,距离西小门较近,很容易便到了门口。见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在这时,也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侍卫都走了。门被无形的手打开,一顶小轿出现在了门口。

情形有点灵异,可花舞却越发觉得有趣,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好似探险的心情。

她穿越来此本就是为了游乐,因为知道迟早要回去,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当下不再犹豫,直冲了出去,什么都没问就跳上了轿子。

轿夫马上抬着走了。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花舞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很热闹的样子,偷偷掀开轿帘便看到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原来是到了大街上。

轿子在路边停了下来,一只手掀开了轿帘,她抬眼看去,看到了轿外正对她笑的赫月。

赫月伸出手来,道:“下来吧。”

她下了轿子,站在赫月身旁。

她打量赫月,赫月也打量她,花舞得意笑道:“我猜到是你!”

赫月笑道:“你怎么猜出是我?”

花舞用扇子一端敲在他胸口,不分亲疏地说:“因为咱俩是同道中人啊。”

赫月大笑起来,指着她的穿着道:“果然合身。”

她闻言,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胸前像模像样地扇了扇,扬眉问道:“帅吧。”

赫月又笑了起来。

由大街一路逛到姻缘庙,看烟花,猜灯谜,掷竹圈,最后来到姻缘庙与男男女女一同拜月老,系姻缘线,花舞玩的很开心,早忘了时间。

由姻缘庙出来,呼吸着清新空气,跟着赫月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方小树林。

四下幽静,当发现只剩下他二人,回头一看才知原本跟在身后的那群侍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舞毕竟不是单纯少女,此次游玩虽然尽兴,但赫月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赫月此人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世故,并非容易招惹之徒,察觉此处僻静,走着走着他越发靠近了自己几分,指端有他若有似无地试探轻触,没有悸动,却忽起了几分提防之心。

对付赫月这样的人,直白拒绝下场尴尬,假装羞惧更会惹得他变本加厉,都非良策,还不如……反守为攻,令他知难而退。

她停下脚步,四下瞄了瞄,忽然笑得很猥琐,原本正在瞧着她的赫月不禁起了一丝疑惑。

这时只见花舞眼神飘忽,羞羞答答地靠了过来,对他道:“贝勒爷,你看这里,月黑风高的……”她轻轻咳了一声,而后神秘兮兮地道,“很适合……XXOO。”

“叉叉欧欧?此话何解?”赫月问道。

花舞想起当初损友戏耍自己时用的那套动作,当下用在了赫月身上。一本正经地在赫月面前做了一套动作:首先伸出两只手先作了个推倒的动作,然后又作了一个跨上去的动作,然后双手象征性抓了两下,动了动腰部,道:“懂了吧?!”

赫月沉思片刻,而后哈哈笑道:“我懂了!”

“什么?”

“骑马!”

花舞似笑非笑,没有解释。当下便见赫月首先作了个推倒的动作,道:“双手扶住马鞍。”,然后作了那个跨上去的动作,“上马!”,然后作了那个抓胸动作,“提缰!”,再动腰部,“纵马!”

“我猜对了吧?!”赫月笑问。

花舞微笑,竖起大拇指,赞道:“贝勒爷您真聪明!……”

“月黑风高的确适合骑马,”赫月高声对林外喊道,“来人啊,牵马来!”

花舞笑道:“夜已深,是该回去了。”

赫月闻言敛眸看向她,忽笑道:“原来你在提醒我,你提醒的对,再不快马送你回去,恐怕整个郑王府都要乱了。”

花舞不置可否,眼见都快近子时了,自己此番回去……突然想到表哥,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赫月似猜出她心中所想,柔声道:“我亲自送你回去,一切有我,不必担心。”

她一怔,突然想到若表哥看到赫月深夜送她回府,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她想点头同意,可终究摇了摇头。赫月此举表面出于对她的关心,但她心知肚明如果答应将意味着什么,便道:“你有办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王府吗?只要进去就行,至于后面,我自有办法应对。”

赫月牵起她的手,温柔笑道:“这不难,现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边叉叉欧欧边细说吧。”

“……”花舞原想戏耍别人,哪防最后竟是自己吃瘪,顿觉尴尬不已。

赫月玩味地笑看着她。

她忽觉和赫月玩心思只有被玩死的份,当真是不自量力。

郑王府西小门的巷子里,赫月低声问她:“你可以从这里进去,可你进了王府,如何向他们解释?”

花舞道:“放心吧,死不了。”

就在花舞想要冲出去时,赫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怔,回头看向赫月,便听赫月道:“我送你进去。”

她忙道:“不用,我的确有办法。”

赫月不信,道:“什么办法?”

她目光流转,月下亦十分光彩夺目,赫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越发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便听她戏谑笑道:“我进去后装梦游。”

赫月闻言顿时失笑:“这法子行吗?”

花舞抽出自己的手,笑道:“放心吧。”

赫月柔声道:“如果不行,就将今晚之事和盘托出,凡事有我。”

闻言,花舞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方才那套动作因知道他不懂XXOO故存了几分戏耍之意,可其中也有试探他的意思,损友说,是男人看到这套动作就没有不想歪的,猜不出的要不是笨得可以,要不就是心怀鬼胎故意装不懂,赫月显然是后者。

赫月此番相约存了什么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她只将赫月当做玩伴朋友,她迟早都要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无论他对自己存了怎样的心思,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赫月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指了指她的衣服,道:“如果梦游,这身衣服又如何解释?”

她点了点头,忙脱了外衣丢给他。原本就是冬天,脱了外衣摘了帽子一下子便冻得她下牙直碰上牙,赫月忙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并将她搂进自己怀里,道:“我送你进去。”

他如此大胆地抱住自己,花舞着实有些不适应,尴尬地推开他,也不跟他多说,便跳下了车冲向了虚掩着的西小门,直到奔到门边上,一回头却见赫月也下了马车,正向自己大步走来,忙挥手让他赶紧走,可他却不管不顾还是直直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