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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225)+番外

“在阿尔山那会教给你的。”郑衾说:“一个符,怎么?忘了?我倒是觉着你没忘。”

迟小多:“……”

郑衾笑着说:“来罢,师父知道你这些年里功课可没落下。”

迟小多确实会经常温习郑衾教给他的那个符,可是在那么久之前,郑衾就已经动了收徒的念头吗?

迟小多闭上双眼,符咒在眉心轮间旋转,一股力量沿着手臂,注入了拐杖中,拐杖亮起蓝光。

“成。”郑衾答道:“就这么着,记清楚了。”

“记得了。”迟小多说。

郑衾接过拐杖,说:“以后师父不在了,你就这么用它。”

迟小多已经有点糊涂了,他总觉得郑衾很好,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真的背叛他。

这天晚上,盛夏来临,外面静悄悄的,天气闷热,项诚调节空气湿度,听迟小多说了白天的事。

“如果不是陈真。”迟小多说:“我都快以为他是真心的了。”

“你很喜欢他。”项诚如是说。

“嗯。”迟小多点头,自己从小就在外婆身边长大,没怎么感受过父辈与祖父辈的关怀,郑衾这么耐心地对待他,他是很感动的。

一些事刚开头时不习惯,总觉得来得太离奇了,然而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令人习以为常起来。

项诚说:“你觉得他真的会帮助咱们吗?”

“我认为会的。”迟小多点头道:“我不知道郑老师……师父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一定会启动那个分魂法阵。”

“为什么?”项诚答道。

“直觉。”迟小多说:“他连分魂法阵都教给我了,让我协助他。这个法阵的原理,是让魂魄暂时离开身体,化为纯粹的原始能量,这种能量,就是天地脉中的造化之力,称作‘混沌灵’。”

“分魂,只是分离出你的巴蛇妖魂,在巴蛇化作混沌灵后,魔种就不能再寄居在巴蛇的体内了,就像水和油会分离出来。”

“我明白了。”项诚说:“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魔种就能被抽走。”迟小多说:“巴蛇的妖魂也会被洗成原始能量,相当于被格式化了。把魔种取走后,再逆转法阵,巴蛇的魂魄就会化作纯粹的能量,回到你身体里。”

项诚道:“我们现在能用这个法阵吗?你来操纵,加上陈真协助。”

“不。”迟小多说:“这个法阵非常的危险,因为任何人或者妖怪,一旦进入法阵,控制不好,就会被法阵给格式化了。”

“会忘记过去吗?”项诚答道。

“不止。”迟小多说:“过去,现在,甚至忘掉所有正在做的事。所以你的人魂必须留在阵眼处,这是一个风眼式的安全区,一旦离开,会被洗成白痴。”

迟小多画了法阵的简图,说:“要控制法阵,就要站在这个位置。”说着在法阵的内部,上方勾了一个圈。

项诚:“既然进去以后会忘记所有的事,又怎么控制呢?”

“所以只有我们能控制。”迟小多说:“因为我和老师都有龙魂。就像你的巴蛇妖魂一样,属于寄居在体内的第四魂。”

“我明白了。”项诚说:“他站在法阵外面,分离龙魂,用龙魂进去操控法阵。”

“嗯。”迟小多答道:“就像用一个机械臂,伸进危险区域里。这是法阵的原理。”

“很聪明。”项诚说:“果然还是需要降妖师这个职业的。这种法阵无论是谁都想不出来。”

迟小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项诚又说:“换成你来操控的话,把握有多大?”

迟小多说:“法阵的强度取决于魔种对巴蛇的控制力,蛇魂的力量非常大。它是地脉之灵,是不会甘愿被洗成原始力量的,所以在它被洗掉蛇魂的过程中,一定会剧烈地挣扎,要逃出去,或者攻击法阵操纵者。”

“蛇魂失控的话,很可能会引发法阵的爆炸,爆炸会波及到更多的地方,所以……一旦情况不对,师父就会分离出自己的三魂七魄注入进去,一点一点的,去协助法阵稳定下来。”

“失去一魂,勉强可以支持。”迟小多说:“失去两魂的话,就非常非常危险了,三魂尽失的时候,我就得补上,但是我不太会操控鸱吻的龙魂,所以……嗯……”

“懂了。”项诚答道。

可能的话,迟小多当然愿意操控法阵,但这是他能力以外的,一旦全交给自己,反而容易引起更麻烦的后果。

晚上他与项诚并肩躺着,都睁着眼睛,睡不着。

“怎么啦?”迟小多看到项诚起身。

“透透气。”项诚关了空调,起身去开阳台的落地窗,闷热空气裹着夏意涌了进来,项诚站在窗前,深深吸了口气。

迟小多知道通常项诚这么做的时候,也许就是有一些重大决定,想不清楚。

他走上前去,从背后抱着项诚的腰,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背上。

一只小动物突然爬上阳台栏杆,注视着两人——那是陈真的貂。

迟小多:“……”

夏夜的北京,胡同里有不少人搬了竹床出来纳凉,一街之隔,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空调震天响与鱼龙混扎的住宅区,感觉就像两个世界。

陈真、与齐尉在一间出租屋内,陈真从老旧的破冰箱里取出冰啤酒,递给项诚。迟小多站在阳台上,探头朝下看,楼下就是他和项诚初来北京时,陈真给安排落脚的出租屋。

“这里以前整栋楼都是我们家的。”陈真说:“但没人知道。”

“我说呢。”项诚道:“怎么给安排这么个地方。”

“暂时当做咱们的据点。”陈真说:“我观察了郑衾很久,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你们身上,晚上入夜以后,也从不过去找人,所以如果没有意外,咱们就定在这个时间点来交换情报。”

“首先得联系上曹斌。”陈真说:“把人一个一个找到。”

外头有人敲门,可达说:“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周宛媛的声音不耐烦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周宛媛进来,可达锁上门,陈真说:“好了,特别行动组正式成员,协力成员以及家属基本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迟小多:“……”

“分析一下我们目前的形势。”陈真说:“根据轩何志同志的表现,以及与乔阎,郑衾等人的裙带关系,我提议将他开除出组,大家有没有意见?有意见的可以举手,说说自己的看法。”

没有人说话,陈真于是把轩何志的表格拿出来,放在桌上。

项诚:“老佛爷呢?”

陈真:“下落不明,已经找了将近一个月,毫无所获。”

项诚朝周宛媛道:“你爸呢?”

周宛媛答道:“醒了,但没法行动,只能卧床。”

迟小多说:“他没事吧。”

周宛媛:“很麻烦,现在要死要活的,估计一段时间都下不了床了。”

可达担心地说:“什么情况?”

周宛媛:“痛风。”

所有人:“……”

“整合一下情报吧,首先是你那边。”陈真说:“周宛媛先汇报。”

“我爸当年没杀你妈。”周宛媛面无表情地说。

“这个不重要了。”项诚答道。

“不。”周宛媛说:“当年的事一定要说清楚,你们自己说吧。”

周宛媛开了个facetime,朝周茂国拨号,那边很快就接了,显然周茂国一直在等着。

“哈喽——”迟小多朝屏幕里挥手。

周茂国的头发白了很多,神情疲惫,点了点头,陈真道:“周老师。”

“项诚,你在吗?”周茂国说。

“在。”项诚道:“说吧。”

众人识相起身要离开,项诚却道:“都坐着吧。”

“你的眼睛像你妈妈。”周茂国说:“眉毛像你爸爸。”

项诚没有说话,喝了口啤酒,若有所思地看着周茂国。

“我和你爸认识,是在一九八一年,三十六年前。”周茂国半躺在床上,穿着睡衣,迟小多第一次看到很有精神的周茂国这么打扮,突然就觉得他其实也是一个平凡的人。

每次在驱委见周茂国时,这个老男人都打着领带,身穿正装,一副领导的派头,而现在仿佛老了很多。

“那年改革开放刚刚启动。”周茂国说:“驱委成立了南方调查小组,我担任的职位是小组书记,随小组前往湖北、湖南、广东和福建省。在湖北因为尸族的一个案子,认识了项建华。”

“认识以后,才发现周家与项家,自古以来就有着联系,这个联系要追溯到先秦时。”周茂国说:“你父亲非常的聪明,也很有勇气。你就像你父亲一样,敢于挑战一切的权威与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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