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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你还能爱谁(64)

索阁忽然笑出声来。

她心中更气!撕下面具重重的拍在桌上,吼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闻言,索阁忍住了笑,微偏过头去,轻咳。

见状,惜日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忽闻一股子清香,几欲呕吐。

再也不顾礼节,猛然转身大踏步正欲无视他扬长而去,却听到身后那人说道:“等一下,‘焦尾’送给你了。”

她愤然转身怒目而视,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吼道:“你自己留着吧!”一指桌上的面具,道:“那个送给你了!不用谢了!”之后,狠狠拂袖,大步而去……

尚未走出竹林,就听见竹林深处有人毫不客气的大笑。

她紧握双拳咬牙切齿低头走得更快,恨不得这个时候插上双翅膀飞得远远的!

何谓“春风十里香”?“春风十里香”别听名字好听雅致,其实是田双江湖上的朋友送的一种特殊香料。

“春风十里香”闻者三日内吃不下去饭,上不了茅厕,一闻到任何带味道的东西都会想呕吐。管你是香味臭味什么味,只要有味,即便是自己拉屎的味,闻了也会吐。所以中了‘春风十里香’后,不能吃饭,只能喝白水,上茅厕也必须堵住鼻子,即便是最常用的薰香,闻了也会呕吐。而且没有解药,唯一的方法就是堵住自己的鼻子三日。

而今日,惜日本欲趁机给索阁用上一用的,结果没想到自己却中了招,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这么悔恨、这么窝囊、这么郁闷、这么想尽快离开。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惜日此刻的心情,那真是:见鬼了!

所以说,有时候,有些人,注定是另一个人的命里克星。

为伊消得人憔悴(有更新)

本已奔出去数里地了,田勇所驾的马车近在眼前,突然,惜日脚步猛然顿住,再不往前。

不远处,田勇奇怪的望着小姐,只见田惜日猛摇了一阵头,手握成拳紧紧放在胸口,颤抖……颤抖……,之后猛然捶了下胸口,跺脚!田勇正在奇怪,刚想唤上一声,就见小姐忽然回身,又向竹林内奔了去。田勇一脸的莫明其妙,在原地张望……

话说,田惜日埋头疾走,可走着走着心里觉得实在别扭,想起自己精心制作的恐怖面具计划彻底失败,还中了“春风十里香”,心里就一阵憋屈。可又无处发泄,只有苦撑,越发的郁闷……

今日实在太亏了!正恼着,忽然记起一事,不仅垂胸顿足,暗恼自己真是笨啊,刚刚干吗不要焦尾?干吗要拒绝?既然他都说送给她了,她还装酷拒绝,不是平白便宜了他吗?她当时应该立马拿走焦尾才是,否则,今天她不是太亏了吗?又想起自己中了“春风十里香”,心里越发堵得慌。不行!她应该拿走焦尾,拿走那个宝贝,否则今天就白来了!

可如今回去,岂不是太没面子?哼!管它的,什么面子不面子,里子不里子的,龙茗那厮说得对:要什么脸啊,面具一堆!

想起这句话,一下子信心倍增,勇气一下子提到了胸口,当下决定,这就回去,拿了焦尾!当着索阁那厮的面,大大方方的拿走!她就不信了,索阁能拿她怎样!

主意一定,脚下一转,又折了回去。

话说,索阁这时还在竹亭里,玩味的欣赏着田惜日留下的面具。忽然发现,一个应该早已离去的人又意外的折了回来。

他抬头一路注视着根本无视他存在,大大方方,昂首阔步的女子一直走到“焦尾”面前,亲眼看见女子伸出双手抱起了“焦尾”,然后再继续无视他,大大方方,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竹亭……

整个过程……他完全就是个旁观者。

这也太……

他站起身,刚要出声,就见走到他面前的女子突然一侧头,对他吐出了长长的舌头……一转头又若无其事昂首挺胸的走了。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方才收回目光,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恐怖的面具……眼前再次浮现她临走时做的鬼脸……一抹笑容落在嘴角。

田惜日满足的抱着焦尾离开,一路上,马车颠簸,每颠一下,她就乐一下。想起刚刚索阁瞪大眼睛的惊怔模样,她就一个乐啊。终于啊,她终于还是扬眉吐气一次了。

只是,一想起春风十里香……唉……三天……她这三天注定要捂着鼻子过日子了。

回到明郡王府见到田双,田双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让她本已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不,不是波澜而是飓风!她恨索阁,她恨索阁!她无法不恨索阁,她真是恨死索阁了!

话说,那日当田双知道小姐不小心中了“春风十里香”后,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惜日。

惜日挥挥手,潇洒笑道:“不用担心,小双子,不就三天嘛,很快就过去了。”

田双却苦了一张脸,虚弱道:“公子,你记错了吧,谁说是三天的?”

惜日头皮一麻,小心问道:“那是几天。”

田双深深一叹,无奈道:“春风十里香,自然是十天。”

啊?!

十天,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辛苦瞒了两日,便再难瞒下去了。她一天一天的消瘦和虚弱下去,以三哥的精明,早已看出她有不妥,本要叫大夫来看,但被她拒绝了。她不能再住在明郡王府里,否则她的异状迟早要被三哥发现。

本来前一阵子三哥也曾说想去京郊别院修养,但因朝廷出了大事,三哥这才带病上朝。三哥的伤势并未痊愈,每日仍要进药,但因事出紧急,皇上虽体恤三哥,但仍需三哥亲自处理这件事。

听说是中秋过后,本要送粮入京的江南漕运出了乱子,江南一带是鱼米之乡,田赋征缴比其他地方要高,也一向是京师和北方军民主要的粮食来源,每年朝廷征收的田赋都要经过漕运押送至京城和北方,今年却出了乱子,事出突然,皇上当夜急叫三哥进宫商议处理此事。

前几年一直是三哥负责督办漕运,所以这几日三哥即使带伤也要进宫上朝,而京郊养伤一事也只有延后了。

细算起来,她住进明郡王府已有一段时间,原本住进来是因为怕那帮山贼的漏网之鱼发现她的身份,杀了她为张归一报仇,但如今风平浪静的,也不见出什么事,大哥禧恩一直在追查那些山贼的下落,想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三哥的伤势已经在恢复阶段,中秋之后,也可以上朝处事议事了,显然已无大碍,她也渐渐放心了。

所以,惜日想寻个机会与三哥说明,搬回老宅去住。

她向三哥提出之后,三哥再三挽留,但她执意要走,因那些山贼流寇至今尚未抓住,三哥担心她的安危,提出两点要求,她无奈妥协,第一,答应三哥派人看守她的住处,第二,保证每日都要来明郡王府报道一次,三哥这才允她去了。

她真想骗三哥说要回苏州老家,但终究忍住。既然决定在不久之后向三哥坦白一切欺骗,还是不要再欺骗三哥了,否则,欺骗的越多,今后将越难取得三哥的原谅。想想,还是罢了。

每日都要来明郡王府报道,对她来说,这几日着实有些困难。果然,她的异状在第三天,三哥就发现了。三哥当即请来大夫,为她诊治,她虽不愿,却因三哥的阴冷而吓到,她从未见过那样的三哥,迫于无奈,大夫还是为她探了脉,如她所料,在三哥冷冷的注视下,满头大汗的大夫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三哥因此而大怒,甚至流露出森冷杀意,斥其为庸医,命人杖责大夫,大夫吓得跪在地上只知道告罪求饶,她急忙为其求情,甚至指天发誓说自己没事,绝对过几天就好,三哥的神情才有所缓解。不过,终究还是把那个无辜的大夫轰出府去。惜日终于暗出口气,幸好被吓坏的大夫没有机会当着三哥的面说她是个女人。

因为此事,她无奈地再次被迫搬回落日园。

三哥每日从宫中返回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探望她,见她一日比一日清减,眼中蓄满担忧,令她不忍,却又无法说明。

最后三哥因担心她,就连处理公务的时间也挪到了落日园,这让她更加的良心不安。想起自己其实是着了自己的道,自己活该受罪也就罢了,偏连累了三哥,三哥对她的情深意重,所欠越来越多,今后,她又该如何回报?

不过,眼前唯一一件她能为三哥做到的事,或许就是不再欺骗三哥,把一切说清,然后就是解除束缚彼此的婚约,还三哥自由。

这几日,惜日着实受了些罪,每日里吃进去的东西很少,数着日子度日,不知不觉对索阁的怨恨一分一分的累积,在日复一日怨怒之火的浇灌之下,仇恨的种子渐渐生根发芽。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在心里成型。

每到夜晚,惜日都会望向夜空,想起离开许久却始终杳无音信的人,想着那个具有强力招风引蝶功力的大少爷此时在做什么?不禁埋怨他,一去多日,竟连一个口迅都没有带给她,是不是已经把她彻底忘了?

她却不知道,就在刚刚,一封信已在明路的手中燃尽,这已经是龙茗的第三封信了。

……………………

明路知道,这么做并不光明磊落,他亦知道,这么做并不能真正断了龙茗与惜日之间的牵连。只是,信既然落在他手里,又怎能交给惜日,又凭什么让他交给惜日。所以,烧了,唯有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