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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你还能爱谁(32)

都在演戏(下)

为什么她会掀开轿帘呢?为什么她要去掀开那个帘子呢?或许就连惜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当她的目光与索阁相遇时,她却逃避似的躲开了,若无其事的放下了帘子,可她心里却知道,明路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种情绪,厌恶……因她不自重的厌恶,呵,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或许,当时应该更加过分一点,应该与索阁目光痴缠在一起!

她苦笑……心中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轿子依旧停着,轿外,明路忽然说道:“惜日,出来拜见一下袭郡王。”

惜日冷笑,何时,他们之间竟然变得这么亲密了?惜日,明路竟然叫她惜日!他明知道她与索阁之间存在怎样的嫌隙,他竟然让她下轿去拜见索阁,真是笑话。他想证明什么?他到底想如何?

惜日心中有气,本想不下轿去,但既然明路这么想看她与索阁相遇的场面,那么便如他所愿!

轿子被放下,一旁丫鬟小心掀起轿帘伸手扶她下轿,惜日俯首出轿,本是隐含厌烦的一张脸,在抬起时却变得笑面如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的看向索阁,眼中只有索阁,而明路连眼角的位置都占不到(连眼屎都不如)。

惜日盈盈一拜,羞涩道:“见过袭郡王。”

索阁虚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每一次见面时,这个女子都给他不同的感觉。

时而娇俏,时而高贵,时而又……嗯,花痴?好像龙茗形容这样的女人用的就是这个词,他深以为然。

索阁道:“田小姐多礼了。”

“看来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一旁明路微笑道。

“是啊,我们见过好几次了。”惜日笑道,目光始终注视着索阁。

索阁闻言,看了一眼明路,道:“确实见过几次。”

明路抬眼看向索阁,淡然笑道:“你二人确有些缘分。”

“缘分不浅。”惜日又道。

明路的眼睛眯了起来。

索阁闻言微微扬起了嘴角,道:“在下还要进宫当值,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辞。”

明路亦道:“索阁兄慢走。”

就在索阁抬步欲走时,惜日忽然挡住了索阁的去路,高高扬起了头,故意附耳低声说道:“王爷,如果你有时间,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吧,有件事我一直想知道。我希望你能当面告诉我,否则我连做梦都会梦到你。”

明路的目光横了过来。

索阁完美的表情终于有些龟裂了,倒退了一步和惜日拉开了一些距离,正色道:“在下还有要务在身,田小姐,告辞。”

他一侧身就要从侧面走过,与惜日擦身而过时,忽然听到惜日说道:“为什么拒婚!”

脚步一顿,但立刻又要大步而去,不料,惜日随之而来的另一句话,让他不得不飞步而去。

田惜日邪恶地低声道:“你喜欢我。”

明路斜睨着田惜日,田惜日好像后脑勺也长了眼睛般,似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忽然回首,星光灿烂的注视着他,一脸痴迷,梦幻般的道:“哦,我的路路,还是你最好,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了。”

她与索阁所有的对话虽然声音很低,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足以听得很清楚。

即使只是斜视,也再也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怒意,西华门是王公大臣进出紫禁城的必经之路,即使没人听到她刚刚之语,但在场的奴才和经过之人都看到了刚刚田惜日与索阁的纠缠,这女人,越来越令他反感厌恶。

以前他为何会鬼迷心窍的迷上这样的女人!幸好,如今方知当初迷恋的并不是这个庸俗不堪的女人。但如今一想到要与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是他平生最大的耻辱。

曾经,他怀疑过瑜弟就是田惜日,但如今他越发肯定,俊逸出尘的瑜弟和这个庸俗不堪的女人绝不是同一个人,即使容貌再像,但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人,绝不会是一人。

而且,瑜弟曾经几次三番劝他毁婚,说田惜日配不上他,如果瑜弟真是田惜日,根本没有道理劝他毁婚,因为除了他,田惜日还会想嫁给谁?

你看她看他的眼神,令他由心底觉得厌烦透顶。

明路心中暗忖:索阁,你应该感谢我,没让你娶到这样的女人。

他的梦碎了(明路番外)

两年前的那一晚。

灯火辉煌,衣衫鬓影的夜宴中,水晶般的珠帘被偶然间撩起,她恰巧侧首向帘外望来,眉眼之间光彩照人,举止娴雅,自然流露着洒脱的灵动。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而后,那一晚他一直心不在焉,始终期待着多看她几眼,却再也没有机会看见。

索阁拒婚了,意料之中,众人依旧谈笑风生,但他却知道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在幸灾乐祸,因索阁没有娶到京城第一美人,且得罪了田大人和太后。

之后,背地里也有人耻笑索阁,说他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唯有他知道,索阁拒婚的真正缘由。

索阁的性格他算不上了解,但也知道几分,此人与他年龄相仿,但却比他更加自以为是。傅津近日里因为一座宅子的事吃了索阁的暗亏,提起索阁很是不满,说他:“不过打了几场胜仗便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他听在耳中只是笑,但却认为有那么几分道理。

索阁与他不同,倒与禧恩有些类似之处,同样出身军旅,同样果断狠辣,有种军人独有的戾气。但相对禧恩,索阁不同的是,他善用自己看似儒雅贵气的外表掩饰内心真正的张狂傲气(这是明路个人对索阁的看法)。

他不喜欢索阁,见到他时就不喜欢。

纳兰曾笑调侃过他:“自索阁回京以来,众人谈论的话题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些一天只知道找个好夫君的傻女人们。明路你是有些嫉妒他吧。”

他笑,没承认但也不否认。有时候,一些人,一些事常围绕着你,令你生烦,但若那些人,那些事忽然不来烦你了,难免有些……

那一晚,当他知道田惜日要配给索阁时,他内心几乎发了狂,控制不住的要遏制这场婚姻,幸运的是,那一晚,索阁比他先到宫里,他留意到索阁的近身随从收到了许多女子的信笺,以他以往的经验,很清楚那里面都写了些什么,他立刻也写了一封信笺,落上了田惜日的闺名,嘱咐随从找了个新进宫的婢女送了过去。

索阁十三岁从军,十五岁因立下战功被封为前锋参领,后守边疆三年,近日才被调回京城,赐封为护军统领职,一时间门庭若市,巴结奉承者众,但他毕竟刚回京城,对京城的一切并不了解,今晚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宫廷夜宴,所以,当这许多带着各种熏香的信笺被拿到他面前时,也只有苦笑,正不知该如何处理。

明路此时,借机与索阁攀谈,看着索阁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信笺,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了其中一封信笺,惊讶道:“没想到索阁兄当真艳福不浅,连田大人之女,京城第一美人田小姐都给你送来了信笺,索阁兄,你可不能辜负美人恩,快打开来瞧瞧。”

索阁听明路如是说,心下不禁好奇,京城第一美女田惜日,他虽回京不久但也听朋友提起过,当下并没多想,就打开来看了。

明路亲眼看到索阁看过信笺后,随性的笑意一下子在凝在脸上,眉头微蹙,目光变得冷暗,不屑的把信笺扔回了一旁抱着一叠信笺侍从的怀中,明路一笑,戏谑的指责索阁不识情趣。索阁却道:“这种女人,不识也罢。”

明路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随意聊了几句别的,又有其他人上来与索阁攀谈,他才淡笑着离开。

索阁拒婚后,出乎明路意料的,京城关于田惜日的谣言四起,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说田惜日的坏话,那些无知妇孺是嫉妒和碎嘴的,或许是田惜日树大招风,索阁的拒婚又成了源头,一时之间,京城谣言满天飞,对她很不利。

他几番查证,得知散播谣言者竟然是田惜日的妹妹田惜云。

一方面因为是她的胞妹田惜云散播的谣言,另一方面,明路发觉田惜日因为这个谣言从炙手可热变得乏人问津,这一点对他很有利,所以他只做壁上观。

过了一个月后,他觉得时机到了便进宫见了皇上,请皇上作主为他和田惜日赐婚。

皇上去问了皇太后的意思,但没想到皇太后竟回绝了。理由是以田惜日娘亲病重,此时不宜谈儿女私事为由,暂缓。

田惜日的娘亲半年后过世了,田惜日为母守孝。此时,他自然不能去提婚约之事。

他只有等,但他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两年。

期间,母亲几次让他娶正室,他都无意,后来母亲知道了他的心思,虽然不喜,却也不特别反对,毕竟田惜日的身份足以与他相配。这也是巩固家族的一次好机会,只是,他家三代单传,百年来,子嗣不昌,所以祖上都是很早便娶妻娶妾了,他如今已十八岁,虽有了几房妻室,但仍就无子,自然颇多受到母亲的叨念。

时间匆匆而过。

等待,渐渐让他不自觉的想着她,念着她,偶尔画出她的样子,那一晚的嫣然一笑,那一晚珠帘后的绝色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