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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杳杳(109)

作者: 雪满头 阅读记录

谢杳展开那帕子看了一眼,不过是方普通的帕子,当即道:“我给你绣一方帕子如何?”

沈辞虽对她的绣工存了十成十的疑虑,可有也总好过没有,一口应下来。

谢杳嘟囔了一句:“旁的不敢说,帕子绣出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先前绣过得,唔,十二岁的时候就会绣了。”话说到这儿,她忽的想起来,十二岁时的那方帕子,是绣给谢盈的,话音戛然而止。

谢杳清了清嗓子,“等我绣好了,叫雁归拿给你。”

沈辞这般来找她,自然也是有正事的。他先前顺着谢杳的意思,劝了其父暂缓攻势,佯作是同意了和谈,可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突厥的使团进了京,怕是议和一事不日将提上议程,顶多朝堂上再争论个半年,皇上施点儿压,和约便能定下来。

如今,是时候该有些动作了。

宁王府。

宁王的书房里自打今夏起,便不敢再摆花瓶一类摔了会碎的物件儿。这是宁王在接连摔了五只难得的上佳瓷瓶后,自个儿定下来的规矩。

可如今他再火气上头,便没了能摔的,索性将书案上摞起的书堆一并推了下去。

底下跪着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宁王自打摆宴那回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太子和谢家那小姑娘联手摆了一道后,便时运不济似的节节败退。

太子那边儿逼得紧,一环扣着一环,宁王初时却被禁足府中,压根儿招架不得。

好容易他缓过来能喘口气,谢家那小姑娘又硬生生给了他当头一棒。今日竟还敢入宫复命。

底下跪着的犹豫道:“殿下息怒”,却被他一个眼神过去生生吓得噤了声。

息怒?她这短短一载,断了他多少臂膀?这时候一句息怒,就当真息怒得了?

宁王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指节咯咯作响,“谢杳。好,很好。这些账,我们该慢慢算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谢杳(捧着吃的):你问我为什么欢喜沈辞,你看看你看看,(抖了抖手上抱不过来的吃食),沈辞买的,沈辞送来的,沈辞喂到嘴里的。而你,在饭点儿!竟然!领人散步!!你品品!!!

沈辞:?我就是个零食提取器?

谢杳:如果我是只兔子,你就是我的草架;如果我是只狸奴,你就是我吃不完的小鱼干。

沈辞:?我就是个零食提取器?

谢杳:我的意思明明是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意义!我的快乐与生存!

另,明天请一天假,有个东西要提交了(万恶的ddl),顺便再理一理大纲!

第51章 竹叶青

谢杳方才走动过, 乍一上马车又吃了热的吃食, 不免有些热,三下五除二将斗篷解下来扔在一边,犹觉得热,将袖子稍稍往上提了提, 又理了理头发,看向沈辞道:“好了, 你可以同我吵了。”

沈辞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堵,早先准备好的话便夭折腹中, 省去了逐渐引入正题的功夫, 只挑眉反问道:“你既已知道我想说什么,这意思还是想劝我不成?”

谢杳颇诚恳地摇了摇头, “天地良心, 我和你可是一条心。再说你这几日的动作也没断过。”这些日子与沈家有来往的朝中要员出入元明殿频繁, 折子一日一日地往上递,所议何事猜也猜得出七八分。

沈辞听她前半句时强忍着才没径直白她一眼, “一条心?你同我一条的, 是哪一颗心?”

谢杳被呛声, 本下意识地要回嘴,却见这一路所剩不长, 还是长话短说得好,只好叹了一口气放弃与他斗嘴的想法,语气尽量平铺直叙地同他解释了一番。

谢杳自打从滇南回来后,尤其是当着沈辞的面儿在鬼门关上转悠了一圈, 往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事作风收敛了不少,日渐沉稳起来,凡事开始讲究一个稳扎稳打。

沈家的前路在她心里核算了千万遍,各种可能性都推演过一回——左不过她睡前是要想点事情的,夜夜积攒下来,想得竟也不少了。

其中最稳妥的,还当属如今局势下最简单的那条路。

先前她一直劝着沈辞不在战和一事上倒逼皇家,行缓兵之计佯装松口要和是因着沈家不宜正面同皇家对上,本就是穆家卧榻之侧酣睡之人,若是不知进退,无异于催着皇上动手。

但是这也并非全无转机——沈家可以迂回。自古以来议和一事所牵涉的条款诸项都是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使双方满意,更何况如今大兴的局势还算得上好——在突厥人眼中,大兴外有沈家的大军牢牢镇住边境线,内有早已成熟完备的体制,远非一根好啃的骨头。

而议和的时间拖得越久,中间夹杂的不确定因素便越多,成的几率也就越小。既然条款的确定上必然周折,那再添几把火,让双方左右都谈不拢还是能够把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