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苦寒,战乱多,确实对盐的需求比较大。只是,这地方可不太平啊。”
“我觉得不太平是一回事,关键是……西北?太远了吧。”
“就是就是,去西北这一路的车马费且不论,来回路上就先有个安全问题——”
“我家倒是有一条去西北的路线,但是刨除成本,并不能赚多少。而且,西北那边的气候难测,若是运气不好,碰上暴雨,还没个能躲雨的地儿……这一趟的盐,只怕都要化没了。”
好几位盐商如此这般一说,本来有点心动的其他盐商,顿时就没了心思。
赵大人见此,又是呵呵一笑,他拿起酒盏,先敬了众人一杯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赵某既然会这么一个提议,那自不会无的放矢的。”
“赵大人……莫非是在西北那边,有什么人脉不成?”
“哈哈哈,果然瞒不过刘大人。不错,赵某有一远方亲戚,如今正为镇北侯效力!”
“镇北侯”三个字一出,房间中又是一静。
而这冷不丁的一静,窗边那轻微却绝对不正常的声响,就传入了在场的一些人耳中。
赵大人身后站着的一个带刀壮汉表情一变,立马往窗边走去,而后举刀就是一劈。
“咔砰”一声。
窗户被劈开、劈断,风声呜呜吹进来,吹的在场的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带刀壮汉透过窗户,瞧见外面薄薄一层黑灰,而黑灰上,正有两个略显模糊的脚印。
这黑灰本来是他们预防有人偷听的手段,不想竟然还真有人来偷听?
“大人!”
赵大人自然也已经看到这两个脚印,他脸色发黑,目光在在场的人身上转了一圈,见每个人都先是茫然,而后便是惊惧和恐慌后,这才出口安慰两句。
而他安慰这些人的时候,也不忘给自己的侍卫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立刻去查!
这品花楼的幕后人是他们自己,这查起来,自然也是极方便的。
此刻的赵大人无比笃定,这胆敢窃听的小贼,绝对逃不掉!
然而。
就在这距离众多人聚集重要厢房不远的一间厢房内,此刻房中正传来床榻嘎吱嘎吱的摇晃声,间或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男女喘息声。
战况似乎十分激烈。
突然。
“砰”地一声巨响。
厢房的门被人踹开,正嘎吱摇晃地大床陡然一静,而后就是一声极其粗鲁的叫骂。
“妈了个巴子,谁他娘的坏老子好事?”男人的声音喑哑又好听,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就十分不好听了,“他娘的生儿子没P眼的东西,%@%……#¥#¥@……”
脚才进了厢房一步的一位侍卫,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一长串污言秽语,竟是活生生给骂懵逼了。
倒是跟着进来龟公表情古怪了一瞬后,立马挺身而出,“孙大爷,孙爷爷!哎哟喂,听到您老这声音中气十足,咱的这颗心啊,才算是放下了!”
嘴上说着讨巧的话,实际上龟公却是假模假样给了侍卫一个眼神,而后迅速上前几步,一把拽开了床幔。
刹那间,一片白花花的背,映入眼帘。
龟公万万没想到竟会看到这等场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摸了七八层脂粉的脸,就那么簌簌的抖动起来,抖的粉尘到处飞。
然而,让他更加胆寒的是——
品花楼如今的“孙大主顾”,黑着一张脸,衣服一扯,遮住半个后背的同时,直接抬起一拳头砸了过来。
“妈了个巴子,掀老子的帘子,%¥#%@#¥%……”
又是一番脏话吐出口,混合着飞溅的唾沫,一起砸在了龟公被涂抹的白嫩的脸蛋上,让龟公本来白的诡异的面部隐隐发绿。
“爷,孙,孙大爷,您消消气,消……”
“消你个JB气,麻痹的狗币玩意,草拟娘们……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脏话扑面而来。
如此这般足足一刻钟后。
本来想要质问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了厢房,显然对方并不觉得这么个粗俗的好色男人是个偷听的小贼。
就对方这大嗓门,粗鲁蛮横,动不动开口喷粪的性子,怎么可能偷听?还若非是机缘巧合被发现,指不定要被偷听多少关键机密出去。
而他这一走,被留下来的龟公也松了口气,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又瞥了眼重新放下来的床幔,松了口气,正要开口为自己方才的行为告罪,目光却是一凝,落在了床边的另外一双绣花鞋上。
那双绣花鞋,此刻正静悄悄地摆放在床边,而它的旁边,丢着一双男人的长靴。
这,这……这先前自己安排的时候并没有放绣花鞋啊?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