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瑶光郡主又要嫁给自己了,可是,穆盺能做的,只怕依旧只是冷落。
冷落的时日久了,十之□□又要让这么一个好好的郡主,黑化成一个渣……
所以,其实真正渣的是自己吧?
穆盺实在是舍不得怪自家妹妹好心办坏事,只能将所有的错用肩膀直接给全担了。
“踏踏!”
“踏踏踏!”
“踏……”
门外的脚步声一会重,一会轻,一会儿又靠近,一会儿有速度远离。
穆盺单单从这脚步声中,都能听出来喜的纠结,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静坐了一刻钟的时间,最后才调整好情绪,开口道:“来喜,进来吧。”
“哎!爷——”
来喜松了口气,速度进了正厅,他先偷偷地瞄了眼自家爷的表情,见没什么特别的后,这才小心翼翼道:“爷,外面的马匹包袱都已经准备好,爷……您今儿个,还走吗?”
穆盺愣了下,这才响起,自己今日还要远行的事来。而这圣旨却掐着她离开前送过来……
看来,瑶光……真的用心了。
穆盺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起身道:“我马上就走。另外,府中一应事务,来喜你要多上心。”
“爷,您、您还要走?”
“嗯。”
“真的要走?”
“难不成还是假的?”
“可是!可是爷,您……”的婚期就在三个多月后……后面这些话,来喜没能说出口,因为他被自家主子一个冰冷的宛若刀子一样地目光给冻在了原地。
最后,来喜看着正一个极其潇洒又漂亮的姿势上马的主子,苦的一张脸都要变形了。
穆盺却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
来喜的苦瓜脸正拉的长长,见此,眼睛陡然一亮,苦瓜脸变成了向日葵。
“爷,爷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嗯,是有一件事情。”
“爷您说,小的保证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穆盺握着马鞭,微垂的眸光有几分飘忽,连带着马背上的那两条大长腿都透着股不自在的味道来。
□□黑马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有些焦躁的动了动蹄子。
“主子?”
“……来喜。”穆盺终究还是开口,“聘礼,嗯,多备点。嗯,就这样!”
“啊?啊,等等!爷,爷——爷您等等啊!爷!”
来喜伸出尔康手,用力的呼唤,还追了几步,可惜最后只能瞅着自家爷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儿了长街,委屈的快要哭出声音来。
“府中穷的就剩个空壳了,爷竟然还让多备点聘礼?呜呜呜呜……这是要让小的去卖肾不成?等等,这世上卖肾能赚钱吗?不不不,不对!卖肾后小的岂不是死了?”
“呜呜呜,爷当年说什么穷的没钱能卖肾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呜呜呜……骗子……”
穆盺可不知自己当年随口一句自我调侃,如今惹的自己忠仆哭成狗,当然,她也忘了自己离开前,虽然还留下了那么点银两保证将军府的正常生活,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备聘礼什么的……她出于愧疚心里,觉得应该多准备点,但是又出于某种逃避心理,完全没去想,准备聘礼花钱啊!
没钱的将军府,又要怎么备聘礼?
黑风是一匹上过战场的宝马,奔袭速度极快,短短两三日的功夫就已经跑了上百里。
这一日,冷风呜呜吹,雨点吧嗒声中,有雪花一片片的飘落下来。
穆盺提前寻了一处山洞,此刻正伸着一只手,接雪花。
黑风瞧着似乎有些好奇,也从洞中露出一颗黑色的马头。
“黑风。”穆盺见此,反手将黑风给摁回洞中,“脑袋不能冷着,否则容易着凉,知道吗?蠢马!”
黑风可不知道自己被骂了,再几次努力的想要伸头出去瞧瞧不成后,便也没了兴趣,索性头一扭,开始吃主人给自己准备的晚餐。
嚼吧嚼吧。
马儿的咀嚼声,衬着火光,在暗夜中,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穆盺懒洋洋的躺在睡袋上,双手做枕,眸光半眯,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一行的目的——
将便宜父亲给自己留下来的人脉和资源,尽数找到。
前文有言,穆博远通过奶嬷嬷将一块绢布送来,而那块绢布上写着这么一行字:临安上官氏,金陵薛氏,豫北方氏,云顺木氏。
说来,穆盺当初去临安去上官家,一来是因为妹妹催着她去见所谓的未婚妻,二来,也是想要去上官家看看情况的,探探对方的底细。
底细,自然是探到了。
上官家当家家主据说是早年从军路上发了一笔横财,而后直接缴纳了银两出了军营不说,还花钱买了个小官做,而这小官虽然小,油水也不多,但是因为是个官,所以再做起生意来,便方便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