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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门客栈(出书版)(62)

“男角儿哩?”她迷茫地问龙小花.

“嗤,谁知道他又做什么突然要立贞洁牌坊了呀,我不过是说我要上京城嘛!”

白池如意眨了眨眼,拿着毛笔蘸了蘸墨: “你也要上京城呀?小风宁也快要进京了.”

“耶?他也要上京城?他去京城做什么呀?”

“唉?他没告诉你,他要进京赶考了么?”

“他要上京赶考?”她呆了呆,随即看着那扇被他很优雅地合上的门, “他干吗不告诉我,我我我我也要上京城呀,不过我不认识路,他应该对京城很熟吧?”

“他呀?反正到处乱逛,应该没什么地方是他不熟的吧,还赶考,嗤,老娘最鄙视当官的货了,真不知道这个儿子怎么尽喜欢玩邪佞耍手段,呀,莫非是我邪佞的男人写多了,所以遭报应么?”

一听到白风宁也要上京城,龙小花立刻穿上鞋子就往门边跑,为了不迷路,结伴同行是最好的办法呀.

出了小如意的书房门,右手边就是平湖边的凉亭,白风宁正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湖里的小禽兽,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撒着瓜子仁儿,湖面因为他的施恩而群鱼跳跃,却没有让他忽略背后浊气很重的脚步声.

“你做什么不告诉我,你也要去京城呀!”她小跑上前,很有兄弟架势地狠拍了一下他的背脊.

他视线微微向后一斜,不做声,继续喂着鱼儿.

“你要什么时候启程呐?”

他抿了一下唇,扯出一句: “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今晚就走.”

“今晚?”她皱了皱眉头,她的银子还没有攒够,听人说去京城开店得投好多好多银子,因为爹爹前夫的后路铺得太过广大,她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小富婆,但是要到京城开店的话,估计还是不够吧, “你再宽限几天呀,我我我我攒好银子,跟你一起上京城!”

他一把撒去所有的花生仁,惹来鱼儿抢食声盖住了她的鸹噪,一直待到湖面平静下来,才淡道: “你上京城做什么?去拿休书么?”他说罢,转过身来看着有点呆的表情即尔又笑道:

“其实,就算你没有休书我也无所谓,偷情不是挺有趣的么?”

“我不同你耍闹了,我在问你正经的事.”她被那似曾相似的字眼一刺,咬了咬唇.

“所以,你一直认为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在闹着你玩,耍弄你,逗你,不会是认真的,就因为我欺过你一次,你就这般小心眼的惩罚报复我?”

她被他突来的质问给怔住,只得不出声沉默着,老实说,她的确分不出他哪句话在玩笑,哪句话是认真,索性全部当作胡闹不是更简单,一句一句去分辨很累人的,本来就是他的错,到头来他却怪她报复他.

他见她不做声的默认,更是扩展了笑意:“那你以为我还留在这桐溪城是为什么?”他留下来,拖着进京的时间陪在她身边,她却只是一心想存够钱,离开这里,她在讽刺他吗?就算他迟了一步,先亏空了她的信任,但他也有在补救,她这般视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心有愧疚,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可怜我同情我就顺便帮我一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帮他看住我,怕我捣乱丢脸而已,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身边还有什么你要的东西,你又要把它骗走.”她反正被人同情可怜嫌弃惯了,不多他一个.

她回应的声音很大,把那些吵闹的小鱼儿正争食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白风宁站定在原地,只是看着她低着脑袋对他吼,他不太明白她嚷嚷的意思,只觉得晓乙离开后,她那停在半空中,没有甩在他脸上的巴掌,此刻毫不减力道地抽了下来,当初,他应该逼着她打下来的,因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痛楚.

“原来,你就是这般看我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想从她的身边直接绕开,他不是好脾气的家伙,听到她那些让人火大的话,他下意识地想避开,脚步一踱,却又停在她身边,伸手想要拉过她,娘说过,女人是要哄的,他已经在尽量哄她回来他身边,所以,赶考不急,离开不急,陪着她打理客栈也好,胡闹一通也罢,她都不看看他在挽回吗?这个他不经意挖大的坑,一失足成千古恨,把他困在桐溪城不能动弹,她怎能杂货这时候对他说要去京城?

“我要去京城,一定要去.”她看着那只手快要抓上她的爪子,率先丢出了自己的决定.她不要面前的人哄,因为那有可能是假的,他也许只是不想她去扯那位十九殿下的后腿而已,而且她不能让那个一直对她好一直纵容她的人就那样离开,瞧她最后对他说的没良心的混帐话,她没有不要他,她也有做错事,也要挽回,比白风宁还迫不及待.

他的手僵在空中,不动.

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幽幽飘来:

“你若想去,便去吧.”

“……”

“不过,我的话你信也好,全当我再欺你一次也罢,容我最后提醒你,不要再去找晓乙,十九殿下回京后,他便不再是龙晓乙,龙晓乙会要的东西,十九殿下都不会要,包括你.”

第五十五章

她的男角儿和女角儿吵架闹别扭了.

当白池如意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画下完美的句点,她把书稿交去印刷的人手里,正准备大功告成窝在家里吃个大饱再睡个昏天暗地,却发现自家儿子在两母子吃晚饭的时候,撑着下巴看着面前那碗红烧肉丸发着呆,人家书里的嫂夫人和小叔已经踹开了前夫,无视了一切纲理伦常,天天窝在床上翻翻云覆覆雨,坐着看云起,抱着看日落,生活简直妙不可言,可现实却差强人意…

她扒了一大口白饭,正要去夹那肉丸吃,却被自家儿子同时伸过来的筷子碍了事,她索性摆下了筷子,伸手到自己口袋里掏了掏,随手“啪”得砸出一个小玉瓷瓶.

“什么玩意?”白风宁的筷子还停留在那可恶的肉丸上撩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他了无兴趣地看了一眼亲娘砸出来的小瓶.

白池如意继而举起筷子继续扒饭,囫囵道: “春药!”

“白池氏,你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药品?”他讪笑道.

“你别想歪哦,我是怕随时能碰上你爹嘛,谁让他天天忙着中原江湖上行走,碰上了我就…呸,现在不是讨论我的时候,我可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才把这西域绝顶销魂的春药拿给你的,家里存货都不多了.”

“你都是这么对付爹的?高招啊.”他举起那可爱的小瓶打量了一番,又重新放回了桌面.

“你还给我做什么,母子俩不分你我,你有难,你先拿去救急啊.”她又吞下一口饭.

“你要我往哪儿用?”他挑起了眉头, “望你不吝赐教.”

“废话,当然是对晓乙的小女儿下一记猛药嘛,你忘了为娘是怎么教育你的了?”

“到达女人心窝最快的办法是欢好,管她嘴有多硬,先用身体征服挑逗撩拨她再说.”

“对哇,那你就去哇!你这不是记的很清楚么,咋还坐在这里这么不开窍呢,春药这个可爱的东西,是每个淫书作者的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呀.去把该做的做完了,让晓乙哭鼻子给你看,顺便给白家续个香火,举一反三,多么美妙!”

“可你也说过,女人要先入为主了,那就十头牛都捭不回来.”他斜视了身旁这位女性哲理老师, “我怕这药下去,她把你儿子我当练习燕好的人肉沙包,满口叫别人的名字,你觉得你儿子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

“呃……以你的脾气,大概会…”

“我肯定会火大到把她脱起来去浸冷水,吹冷风,倒吊起来晒一个晚上月亮再说.”

“…...”论起残酷刑法,他还真是当仁不让.

“所以,为免出人命,还是算了吧.”他推开春药,拿着筷子又看向那桌子上的小肉丸,复又启唇道, “再过几日,我便进京赶考.”

白池如意停了停正扒着饭,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他: “终于决定要滚了?”

“不走做什么?你儿子有那么不济吗?惦记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他玩够了,是该收心,专心操持他大业的时候了.

“不过晓乙不是已经恢复郡王爵位了吗?看这老皇帝也似乎有心传位给他,你还那么急着进京做什么?”

“我只怕他一回京又忘了形,你觉得以晓乙的性子会放过当年那些人?那老皇帝的心思虽不难摸,但隔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父子关系,我恐他又心软.”

“嗤,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有你喜欢搀和在中原那摊子破事里,你和你爹一个样,一个滚在江湖,一个混在官场,中原那摊破事有什么好管的,要我说,你想当官,在番帮不照样能有所作为,省得受那中原人的气!”

“白池氏,你夫君可是最讨厌你那套中原和番帮的调子,你最好收敛些,免得我这中原番帮的杂交娃娃难做人啊.”白风宁哼哼一笑,挑起饭粒准备吃饭,却在娘亲下一句话停住了筷子.

“喂,我问你,如果晓乙正如你所说当了皇帝,他会不会……攻打番帮?”

“……”

“他一直频频造访番帮,还经常逗留我们家,不就是都想救回他嫁来番帮的母妃吗?你不会想帮着他攻打你娘的娘家吧?那可是咱们家,被我知道你吃里爬外,我非……”

“娘,你想太多了,以中土现在的实力,不要被番帮攻打就很好了,哪有多余的余力想其它.”

“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啊!”

“等晓乙把那温吞的老皇帝赶下来再说吧.”

“嗤,我最讨厌中土的皇帝,出事了就把老婆顶出去的烂货色,一点也不符合书里的完美男角儿,我听到这种事多伤心啊,伤心的我都没办法写淫书了,多么破坏人家的梦想嘛!你要待在晓乙身边循序煽诱,晓乙的美色已经够格了,只要别让他遗传到他爹的破习惯,把他培养成完美的皇帝男角儿指日可待呀,娘亲的愿望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