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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南边儿来了一阵风(6)

作者: 蜃哥儿 阅读记录

南风也不多言语,用牙拧开了双氧水的瓶盖,直接朝着自己的伤口倒下去。

双氧水接触到皮肤后立刻冒出许多白色的泡沫,南风一声不吭地皱着眉,待那钻心的疼痛缓解一些后,又扯过纱布缠绕在自己手上,三两下便包扎完毕,手法颇为老练。

“伸手。”

沈识听到招呼,将手大喇喇伸到了他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

南风这次才扯开了那包棉签,细致的将棉签浸入双氧水,小心处理着沈识手上的伤。也不知是不是南风下手轻,沈识竟也不觉得疼。

“你的伤比我的深,缝针倒没必要,但估计还得吃几天消炎药。”

“你还会看病啊,南大夫。”沈识出言逗弄。

“生活常识。”南风边将纱布缠在沈识的手上边说,“当然是男大夫。”

沈识愣了下,半天才发现南风刚刚居然是在讲笑话,不禁咧嘴笑了两声。伴随着沈识的笑,南风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不少。

“好了。”

沈识看着自己被包扎完善的手,冲南风点点头:“谢了。”

“不,是我要说。”南风看向沈识的眼神里,首次没了狠劲,“刚刚要不是有你在,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他晃了晃包扎妥善的手,轻声道:“谢了。”

“走吧,小兔快放学了。”沈识拍了下自行车后座,冲南风道。

“我就不去了,直接回家。”

“行,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嗯。”南风微微颔首,转身打算离去。

“等等。”

南风回头看向叫住他的沈识,沈识笑了下:“都过去了。”

“恩。”

看着阳光下慢慢走进巷子的南风,沈识敛去了脸上的笑。

都过去了,但愿吧。

当晚,南风又梦到他小时候住的那条街道。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的卖针瞎子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南风无法动弹,只能看着瞎子从怀里掏出一根根细长的针,朝他的指尖猛地扎去。

这梦曾无数次使南风大汗淋漓的惊醒,他也不知为何童年见到的卖针瞎子会成为他今后无法摆脱的梦魇。只是在这次梦的结尾,他听到了自行车铃清脆的响声,卖针的瞎子便应声不见了。

南风睁开眼,已是次日凌晨。他起身喝了杯水,又看了会儿手上裹着的纱布,难能可贵的睡意便再次袭来。这晚,他睡的还挺沉。

第二天,放学后的小兔一见到沈识就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的手看,沈识起初还颇为感动。

“怎么,终于知道心疼你哥了?”

“同款伤”小兔一脸严肃。

“啥?”

小兔指指沈识手上的纱布道:“跟我们老师一样的同款伤……你俩要殉情?”

沈识一口老血险些卡在喉咙里,他朝小兔的头上猛弹了一下:“瞎胡扯,写作业去!”

看着小兔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前后,沈识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

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又开始有人放风筝了。

……

再见到南风,已是半月后在师院附近一家名叫六爷面馆的地方。

今年的春天着实太过反常,好不容易才从连绵阴雨里走出来,还没等春风送暖,一场大雪又给下回了倒春寒。

沈识仍穿着单衣,方才在河西还没觉得冷,这会儿也不知是天晚了还是汗消了,只觉得风一个劲儿地往脖子里钻,直冻骨头。

路过师院时,沈识有一瞬间的驻足,末了又自识没趣地笑笑,一低头便钻进了夜色中。饿了,都不如来口吃的实在。

六爷面馆前,过冬用的军绿色棉帘子还没来得及取。揭开帘子走进去的那刻,炖羊肉的卤香夹杂着一股热火朝天的暖意便直扑到沈识脸上。

沈识:“大碗削面,一瓶红盖汾。”

六爷面馆,自然是个叫六爷的人开的。住在老城的人少有不知道这家面馆的,不论是他家削面汤头的配方还是关于六爷的故事,都为这家铺子捎带了几分传奇色彩。

据说六爷的左手上原先有六根指头,后来被断了一根,这绰号便来源于此。

关于断指,众说纷纭。有人说六爷是为了斩断情根;有人说是被他的削面师傅生生砍的;也有人说他是因为欠了赌债。而六爷自己对于他的手指头从未多做过解释,但凡有好事之徒问起,他总笑笑说:聊那些干啥,吃面吧。

“你脸怎么了。”削面被放在桌上,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看到南风后的沈识颇感意外。

“帮六叔的忙,店里生意好,我搭把手。”南风接话,眼睛却仍是盯着沈识脸上的那块乌青。

“老蛇?”他的脸色沉下来。

“不是,下午蹭了一下,不小心弄的。”沈识含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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