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很幼稚诶/拳击哲学(45)

作者: 熹木 阅读记录

易霄一挑眉毛,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快速抬眼偷瞄了一眼顾纳兰。顾纳兰在沙发上披着毯子躺着,好像没有听到他在接电话。易霄顾不上穿鞋,直接用左手半捂着听筒,生怕声音会漏出来。低声道,“别说话。”然后打开门,左手跟顾纳兰挥了挥当打过招呼,鞋子也没穿好就一拐一拐回家了。

顾纳兰听力极好,况且房间那么安静,能听到那头是个男人,语气温柔甜腻。他拧了拧眉头。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易霄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

顾纳兰不想对易霄的私生活妄加揣测,事实上,他对易霄的私生活一点都不了解。小区里碰过几次面,知道他的生平事迹,一起上过几次课,几次顺路接他回家,给自己看过病,照顾自己一段时间。半生半熟的人,不过如此。

他迫切想知道易霄是否单身。却又做不出直接询问这种引人生厌的事。

他开始痛恨自己,刚刚竟然没想到把饺子做成水饺。

也许那样,在吃饭的时候,彼此都能腾出点时间,慢慢做一些深入的交流。

——

易霄快速进了自己家,语气不善对电话那头道,“袁维。什么事?”

“…易先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那个…”

“说吧。”易霄不耐烦。

“我早上跑步的时候,脚腕好像扭到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去医院吧。”

“可是,我的脚腕很疼…我去医院好远…”那边吞吞吐吐。

“你先去附近的诊所看一下吧。我现在过去太晚了。明天有时间我去看你。好吗?”易霄尽量柔声道。

“易先生…”那边还想说什么。

“还有事微信说。我很累了,先这样吧。”易霄挂了电话,他今天的耐心透支了。

他现在心烦意乱,实在不想见袁维,而且几天前才刚见过。他现在需要的是工作,是做课题,没有太多心思去和炮友经营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他抽空去看袁维,是发发善心,袁维想见他,不过是想要一些好处罢了。

他什么都唾手可得,可是也几乎时时刻刻都有目光注视着他,即使是在美国读书。他压抑太久了,当袁维出现,合他的胃口,也是新的刺激。试过之后,他喜欢袁维的周到,偶尔累了是个放松的港湾。仅此而已。所以从来没有把人带回家。

他不想见的时候,就不见。他要有绝对的主导权。

他就应该是这样的。智商,财富,身体...他习惯了做到最好。

可是,顾纳兰的出现,似乎是个意外。让他放下身段去求助的意外,也是愿意一次又一次给予帮助的意外。

易霄怕了,就要失去从小到大的优势似的,想都不敢再想。

——

顾纳兰独自去了医院,给伤口上了些消炎药。医生没见过他,却惊讶的发现他的伤是易霄治疗的。

一个丸子头护士走进来,看清是顾纳兰,“我见过你,那天从William休息室出来。”

顾纳兰跟她点头。“前天晚上情况挺急的,没有挂号。”

“那没事的。你是William的朋友吧,下次换药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好,麻烦你了!”顾纳兰想了想,“对了,William?易霄的英文名吗?”

护士奇怪他不知道易霄的英文名,解释道,“是啊,我们都这么叫。”

医生也说,“多洋气啊!”

顾纳兰觉得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但是他怎么也抓不住。

再来医院是拆线。顾纳兰从门上的小窗里正好看到易霄站着扶着患者的手腕和手肘,来回活动,检查他的关节。他工作很专注,眼睛里闪着灵光,然后在病历本上写下一串医嘱。

患者出来后,顾纳兰敲门进去。

易霄把椅子转过来,“坐吧,怎么了?”

顾纳兰没有坐,只说,“我是来拆线的。”

易霄愣了愣,低头算了日期,“哦,对,都过了这么久了。”上周因为顾纳兰发烧,没有上拳击课,第二天也不见他有什么需要。仔细算起来两人也快一周没有见面了。“跟我来吧。”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拿左手揉了揉后颈,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把头绕了个圈。

“我是上午最后一个病人了吗?”

易霄一怔,“是啊。”

顾纳兰不由分说把他按到患者做的没有靠背的凳子上,“那不着急。”左手搭上了他的肩颈交界处,用大拇指的力量推按着。

“你干嘛!”易霄挣扎着想站起来。“这不合适!”

“别动。”顾纳兰的语气不容拒绝。

易霄静了下来。被顾纳兰的气息笼罩着,那是一种自然的淡烟味,混着微不可闻的洗衣液的味道。他没有看过顾纳兰抽烟,但只要想想顾纳兰在一片氤氲之中吐着烟圈,慵懒地半睁着眼睛看他的样子,脸就慢慢地红了,从双颊一直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