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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白(58)

肖奕媛是在害怕?陈乌夏反抓住了她。

两个女生交握的手,沁出的汗不知是谁的。

“乌夏妹妹,加个微信。”嚯嚯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空间。

陈乌夏怯生生地说:“家长收了手机。”

肖兴飞:“周六日能聊几句吧?我也好盯一下奕媛的学习。”

肖奕媛摇了摇头:“哥,乌夏可乖了,家长不让玩手机,她就不玩。”

肖兴飞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看名字,接起来。讲电话三句不离脏字。

邻桌的女生看了过来,赶紧埋单走了。

肖奕媛的上下脸像一张拼错了的拼图,嘴角弯弯,眼尾垂下了。

陈乌夏看看时间,说:“我要回去了。”

肖奕媛:“我也要回家了。”

“草他妈的,少了老子一个做事的都没有。”肖兴飞挂了电话:“乌夏妹妹,去哪儿?”

“谢谢肖哥的蛋糕。”陈乌夏拘谨:“我要回去了,我家不让我太晚回去。”

肖兴飞歪嘴笑:“高三了还有宵禁啊?”

肖奕媛站起来说,“哥,我也回去了,还要做作业啊。”

“要不要哥送你回去?”问的应该是肖奕媛,但是肖兴飞盯着陈乌夏。

“不了啊。”肖奕媛笑起来:“哥,你自己忙吧。”

两个女生手拉着手,落荒而逃了。

走得远了,肖奕媛喘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陈乌夏看着她。

肖奕媛苦笑了下,“对不起,让你见到了我这么丢脸的哥哥。”

“兄妹关系也不是你能选择的。”陈乌夏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在学校里见到陈立洲,肖奕媛就会说:“陈乌夏,我真羡慕你。”

原来,肖奕媛是真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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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洲在学校拖到快过年才走。马琳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

他给陈乌夏打了电话,“哥回来了。”

“哥。”陈乌夏笑,“伯娘刚才还在埋怨你不给她一个电话。”

陈立洲:“她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我回家晚了,那几句话我倒背如流。我下飞机了,一会儿见。”

陈立洲喜欢吃零食,每次他回家,陈乌夏都会去零食超市买他爱吃的,给他接风。

这天也不例外。

陈乌夏付了款。超市门前的台阶在风口位,大风吹起她的刘海,发尾刮过薄薄的眼皮。她拉了下长长的刘海,心想,过两天要剪发了。

下了台阶,有一件花外套背影进入了她的视线。黑色大叶夹杂粉红花蕾,淤泥里开花。和肖兴飞那天穿的一样。

想起黑洞一样的小眼珠,空气跟着变冷了。陈乌夏紧了紧外套。

走了一会儿,“嚯嚯”的笑声响起,一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巧得令人毛骨悚然。肖兴飞正面头发染了黄白,后脑勺扎了几条细细的脏辫。她刚才没有认出他的背影。

“妹妹,好巧啊。”肖兴飞脸上泛起了酗酒的惨白,说话时嘴里飘出恶臭的气味。

寒风刺进眼睛。陈乌夏眨了眨眼,立即转身跑了起来。流氓已经够可怕了,何况还是醉酒的。

冷风呼呼地吹过,肖兴飞的酒没有醒,反而胃里的火一路窜,脾气更冲了。他大步追了过去。

临过年了,城里像被搬空了一样。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陈乌夏跑回零食超市,躲到了货架边。

肖兴飞应该不敢在这里乱来。过了一会儿,她听不到什么动静,正想探头出去看看,忽然——

一只手从她的耳侧伸过来。她心下一惊,眼珠子移过去。

眼前的这一道智慧线,她在梦里见过。梦里,他牵起了她的手,手上的温暖和脸上的冷漠,矛盾又可爱。

她惊喜地回头:“李深!”

马尾辫甩在了李深的指上,他刮了刮虎口。陈立洲说李深表情平平,其实他的妹妹也是,笑和哭浅浅淡淡,脸部延展不比李深长多少。

李深的手放进了外套兜,“为什么站这里挡路?”

陈乌夏问:“你进来的时候,门外有没有一个花外套的男人?”

“谁?”李深退出货架,向门外看了一眼。

“有没有?”

“没留意。”听出了不对劲,李深又问:“怎么回事?”

陈乌夏:“有一个花外套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她也没有重物可以丢,不敢惹。她就适合远程输出。

“他搭讪你了?”李深回想了下刚刚门口见到的情景。

“他……跟着我。”她梳了梳马尾辫的发尾。

“嗯。”李深拿起几包咖啡豆,走向收银台。

陈乌夏停在原地,向门外张望。

“走了。”李深结了帐,回头说,“你要留在那里等花外套?”

和李深一起,她就放心了。两人出了零食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