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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白(163)

陈乌夏:“是的。”

郑医生慢慢地,从她的下颌骨沿着颈项向下摸,之后又顺着锁骨前后滑了滑,接着他走到陈乌夏身后,按了按她的肩颈,再沿着肩向下背走。他问:“有没有被人从背后拍过?”

陈乌夏和李深互看了一眼。她说:“右耳曾经撞到了。”

郑大夫在她的肩背按了按,回到锁骨处,问:“现在听力如何?”

陈乌夏:“低频的听不见。还有就是,如果眼睛鼻子比较大动作的话,右耳会咚咚响。像放声大哭这些,比较难受。”

郑医生又从锁骨摸到下颌骨,问:“当初撞了之后,有没有吃药?”

陈乌夏:“没有。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没有外伤。”

郑医生:“不是外伤,是内伤。”

陈乌夏看李深一眼。

李深以眼神安抚她。

“应该有淤血没化开。”郑医生的手指在陈乌夏的下颌骨里转了转,说:“这一块手感不大一样。”他用指关节在里面用力地刮着。

陈乌夏“嘶”了一声。

郑医生问:“疼不疼?”

陈乌夏:“疼。”

郑医生:“当时伤到了,没有及时处理,引起了神经的病变。”

李深:“郑医生有什么办法吗?”

“有。”郑医生指指那张小床,“先去床上平躺着。”

过了十来分钟,郑医生给陈乌夏处理了一下关节,说:“我一会儿给你蒸一副药,药效四十八小时。两天后过来换药。”

李深问:“医生,一般这样的病,需要敷多久?”

郑医生:“没有一两个月好不了。”

李深:“谢谢。”

陈乌夏悄悄拉起李深:“一两个月,我也没那么长时间。”

李深:“你实习怎么样了?”

陈乌夏摇了摇头,“我又去了一家旅行社面试,但人事说策划招满了,想招导游。要跑航空线,我不想坐飞机。”

李深:“你先试试郑医生的方法。如果有好转,就在县城实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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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刚才司机所说,永吉镇不是旅游的地方,没有酒店。

两人坐车回了县城。

办理了入住手续,陈乌夏问:“你订了几间房?”

李深:“一间。”

她看着他。

他回她一眼:“但有两张床。”

她还是看着他。

“你可以当其中有一扇隐形的门。”李深拉她过来,在她的左耳说:“抱一下也不行?”

既然是男女朋友,上回也抱过。陈乌夏想想,别的不说,李深的自控能力,她还是信得过的,就像上次,他说了不碰她,宁愿自己这个那个。

好在这里的酒店浴室不是透明的玻璃。陈乌夏拍了拍白墙,说:“这才让人安心。”

李深问:“你睡哪一张?”

“我都可以。”

“靠墙的给你吧。”

“好。”

李深从旅行箱拿出了一次性的三件套。“不知道床上干不干净,我自备了床上用品。”

陈乌夏:“你好居家。”

她铺好了,坐上床,按了按自己右颈的药包。药包刚敷上去还是热乎乎的,现在温度降了下去。

李深的手盖上她的手,低身问:“感觉如何?”

她抬头:“有一点麻麻的,似乎比以前舒服了。”

“那就好。”

陈乌夏的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你也别太担心,好像生病的人是你似的。”

“我也想。”李深勾了勾自己左耳的耳钉,“可是我太健康了。”

她威胁他:“你不许再自己弄了。”

“知道。”他跟着坐下,手指量了下她的腰,“半个月没见,你是不是瘦了。”细若无骨。光是这一个词浮上心头,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浮出了平静的湖面。

“没有啊,饭卡余额那么多,我天天吃很饱。我还胖了。”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老实过头,居然在他面前说自己胖。

李深:“我连你的胖瘦都分不清,可见之前抱你太少了,没有深刻的印象。”

“我哥说你过目不忘。”

“我们独处的时候,别提你哥了。”李深话有些冷:“上次要不是他那通电话,我可以亲你很久。”

陈乌夏:“我哥关心我,怕我被你骗了。”

“你再说他,我就不客气了。”

“好吧,不说。”

“晚了。”药包在她的右颈,他这时靠在她的左边。少女的脸颊红润健康,他印下一个吻。

两人的这段关系,维系得非常克制。清心寡欲。

李深给自己立下了规矩,从某方面来说,是给他自己的惩罚。把自己放在她听不清的右边,正是时时提醒自己的理性。

他无法感知她的疾病,就以另一种欲求不满的辛苦来置换。

少女的清香被药包的中草药所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