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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白(141)

陈乌夏问:“你订了几间?”

李深:“一间。”

“孤男寡女不要住一间房。”

“五星级客房有套间。”李深戴上了帽子,也给她盖了一顶,“太阳大。”

她压压帽檐,“我自己另外订房间。”

“没有了。”李深拖着行李箱,在高铁站外拦车。“这里有秋交会,酒店爆满。”

陈乌夏不信,立刻上网查酒店。空房只有下周才有。而且,最近确实是秋交会。

酒店的房间有两套洗漱配置,却只有一张床。

还没等陈乌夏开口,李深说:“外面的沙发归我。”

他手长脚长,大概只能缩起睡。陈乌夏看一眼大床:“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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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马不停蹄。午饭完毕,去了诊所。

医生见到李深,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你左耳如何了?伤口好了吗?有没有耳鸣现象?”

陈乌夏惊讶地看了李深一眼。

李深淡淡的:“没事了。”

她低问:“你怎么了?”

李深:“没什么。”

她看着他的左耳,不至于到诊所打的耳洞吧……

李深不说,医生也不多问。

医生给陈乌夏做检查,“没有外伤,估计是神经的问题。这样吧,给你做做针灸。有些人做一次就有改变。”

陈乌夏看了一眼李深。

他说:“别怕,没事的。我在。”

这一句话忽然和堂哥的话重叠了。

长针刺进了穴位。耳朵里面有东西跳了跳,瞬间感觉周围声音变大了。针在耳部。她不敢动,不敢说。眼珠子溜溜的。静静坐了半个小时,直至医生取针。

医生问:“有感觉吗?”

陈乌夏点了点头:“针扎进去的时候有,拔掉就没有了。”

医生笑了下:“有变化是好事。明天还在这边吗?”

李深:“在。”

医生:“那就再过来吧,最好能连续扎上三天。”

陈乌夏轻快了,和李深之间古怪的低气压散去。她笑了笑:“这次真是太高兴了,我以前也试过针灸,但是感觉那枚针只扎在表皮。”

李深:“还想去哪儿逛吗?”

横在她心里的不甘就是自己的病,一旦有了转机,她就不别扭了。“我喜欢这样随便走走。可能因为我做了兼职导游,不喜欢有目的的旅游。”

“你实习安排得如何?”

“下周面试。”

“是当导游?”

“我不喜欢当导游。”陈乌夏说:“有一次,我带的旅行团到了购物点,什么也没买。地陪脸色不好看,数落我的旅行团穷酸命。购物点结算不了,伙同当地大巴司机拦我,不让我走。我只好自己掏钱买了条项链。八百块。我哥知道气死了,只让我在本市当导游。”

“过去的三年,我逃掉了。以后就有我了。”

“哦。”已阅。陈乌夏问:“酒店住一晚多少钱?”

“钱的事你别管。我花得慢,赚得快。又不嫖又不赌,就给你当ATM机吧。”

“……”小学渣总是在不经意间被碾压。“你可揽上大麻烦了。”

“高中已经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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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奔波了一天,回到酒店已是黄昏了。

也许是针灸的缘故,陈乌夏脑袋有些涨,扶了扶额,“我先洗洗睡了。”

“去吧。”李深直接躺在沙发上,“里面的浴室给你用。”

沙发明显塞不下他的身长。她问:“为什么不订两间房?”

“我要能订就订了。”他缩着腿,半靠在沙发。

陈乌夏:“你自己要睡沙发的啊。”

李深点头:“是。”

她进去房间,拉上门。不曾想,和李深走到了这一步。似友非友,似敌非敌。

这时,陈乌夏接了一个电话:“郑良骥?”

“夏姐姐,周末有空吗?”郑良骥一个多月没有和她联系,这晚因为一个因缘际会的事件想起她。

“我不在学校。”

“回家了?”

“有事外出。”

“你国庆回家吗?”

“嗯。”

“到时候约出来见见面。上次说请你吃饭,我都还没请。”同宿舍的男生正在打游戏。郑良骥看过去一眼,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没什么事,军训完了,和你说说话。”

挂了电话,陈乌夏走了一圈。更衣室、化妆间、浴室、卫生间,干湿洗手台。浴室和卫生间全是玻璃,帘子也没有。三面墙上都是镜子,照得她发怵。

客房大得可以在里面互殴了。

床上躺了会,陈乌夏拿起衣服想洗澡了。不大放心,她检查一下房门。

房门和外厅之间没有锁,而且是推拉门,堆椅子也挡不住。二十岁,血气方刚。孤男寡女太危险了。陈乌夏猛然拉开了门。

李深正在沙发上抽烟,转过头来,“你还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