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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讨美人欢(65)

但她就不喜欢这种偏差。

屋里画具是备的最齐的,余令调了色,先描绘了河水另一头的青山。

往常画青山,她总是带了壮阔,而今天这山却是秀气的,带有几分的烟火气。

沈屺春就趴在床上瞧着余令认真的神色,以前跟着谢辞非的时候,他也见过她画画的模样。

她画画像是不止用手一样,画着画着嘴巴就会越抿越紧,让人有想撬开的冲动。

还有她那时候作画时认真入神,但偏偏人还是灵觉的,他的视线稍稍在她身上停留过长,她就会蹙眉看向他,露出不满厌恶的神色。

不像是现在他如何看,她都是垂首作画,只是偶尔停笔眼神放空思索想法。

虽然神态与在水月楼时差不多,但沈屺春却猜测她绘的画不会跟水月楼时相似。大约会像那张画院子中草木的画纸,充满勃勃生机。

“既然是画的是我,你为什么不看我?”

余令抬起头:“我画的又不是此时的你。”

沈屺春枕着脑袋:“无论是此时或是他时都是我。”

余令顿了顿笔,之后时不时抬头看沈屺春一眼。

“你在敷衍我。”沈屺春从床上坐起,“你看我的眼神是空的。”

余令都佩服起沈屺春的敏锐了,她的确是不想跟他争辩,所以敷衍他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就当是活动脖颈。

“莫烦我,马上就要画完了。”

余令语气像是打发难缠的宠物,本以为宠物会听不懂,反而缠人缠的更凶,画了几笔发现沈屺春没声了。

抬头他就安安静静地注视她,真听了她的话莫烦她。

山水都勾勒出来,站在水中间的沈屺春看着就像是刮进山水景色的春风。

比起弯腰捕鱼,在余令的画中他就是简单的站着,眼睛像是低头看水,但又像是透过谁看春日美景,更像是在看景致外的其他人。

把心中记下的画面画下,余令朝沈屺春招了招手:“你看看如何?”

沈屺春走到前头,低眸观摩。

“我若说跟之前你画给我的没甚差别,你会气恼?”

沈屺春觉得余令似乎是误解他了,他只是对旁人的情绪敏感,而没有多少文人墨水。

他对余令的画,是先感知到她的情绪,再看她具体画了什么。

这幅画的意境跟色泽他看不懂,但感觉起来,跟就跟那时一样。而余令大概是不喜欢这种一样的。

“比不过你扔了我的鱼气。”

余令神色淡淡,不如沈屺春所想的露出气恼的神色,反倒像是听进了他的话,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自己的画,“你比我都能看懂我的画。”

她本来以为她能再重画往常的画感,但有些东西变了就变了,她的表情能骗的了人,画却不能。

“不过这作品也不必往日的差。”

余令一锤定音,笑着看向旁边的沈屺春,“你喜欢吗?”

“我喜欢。”虽说这幅画与之前那副给他的感觉相同,但也不妨碍他爱这幅画。

出自余令的手,画的是他,这两点都值得他心潮澎湃。

两人对视,余令以为沈屺春要问她什么,却没见他开口。

余令心里发笑,觉得沈屺春不问才好,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日我就要继续当值,你要是没别的想去的地方,今日我们就闲坐?”

余令点头,昨夜她虽然没发热,但身体到现在都还是倦倦的,也不想再出门。

闲坐自然有闲话,余令听见管事说谢家又送了礼,好奇地看了沈屺春一眼:“你又做了什么?”

上次他跟她说谢沣伤了眼,谢家吃了闷亏,还谢他把她接走,那现在送礼,总不会是因为谢辞非要举办婚礼,所以特意给他送礼,让他别去。

“谢沣烧了水月楼的厨房,我牵线让他们赔了银子了事,不然秋娘打算告到官府……那日伤了几个人。”

听到秋娘的名字,余令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你们两个是不是相识已久?”

“两三年,算不得久。”

要是说久,他们相识才算是久,离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四年。

“你想谢辞非了?”

想到余令问起谢辞非的事,沈屺春侧过脸,“因为我看你的画说不出你想听的话?”

这个猜测让余令忍不住想笑,她觉得沈屺春的评价直至核心,但沈屺春似乎觉得还不够,得说些累赘之词她才会满意。

“你觉得他若是看了,会说些什么?”

“我猜不到,不过我可以拿给他看看。”

要是她想听到评价,他不会吝啬把画作跟谢辞非分享。

沈屺春的神情不似作伪,余令打量地看着他:“那你就拿给他看看,我也好奇他怎么看我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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