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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讨美人欢(3)

*

摇曳的烛光把墙上欢喜佛慈悲面相照耀的毫发毕现,洒金帐起起伏伏,遮不住佛,挡不住海棠红。

沈屺春出了暗门,脚落地无声,悄声无息走到榻前。

余令还在梦中,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泪眼婆娑,香汗淋漓。

榻边三足鎏银金蟾香炉香不过烧了半截,沈屺春在榻边坐下,目光幽沉地看着余令。

水月楼夜里不管几时都有女人缠绵不绝的莺啼,伴着男男女女或愉悦或痛苦的声音,沈屺春侧身在余令身旁躺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因为噩梦皱眉哭泣,面上浮现一个个生动又隐忍的神情,等到一炷香燃尽在她脸颊上烙下一个吻才缓缓起身。

天穹破晓,橙色晕染了天地边缘,水月楼的烛火依然亮着,余令在梦中停止了发抖,呼吸逐渐平稳,泪珠干在了脸上,只剩胭脂红的枕上还有点点晕开水痕。

作者有话要说:阅读须知:

故事情节会有与男女主不直接相关剧情,以此标准断定文水,不必费神阅读;

没有追妻火葬场,个人很讨厌这个词汇,所以希望不要出现在我的评论区;

只保证故事达到写作者本人认定的完整性,不保证达到每个读者的心理预期。

*这个阅读须知可以适用我所有小说。

第2章

“夹紧了。”

身上挨了一鞭子,余令身体一缩,大腿夹着的东西倒是没掉,只是头上顶着的厚重书籍落了地。

“哎呀,差点砸到我了。”

站在余令身旁的杏脸姑娘不高兴地瞪了余令一眼。

余令低眸看了一眼掉下的书,离她腿边茶花红绸裤远着呢,别说差点,离砸着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收回目光,余令神色淡淡目视前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桃红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大家都是水月楼的姐儿,以前是千金姑娘又如何,现在也不是个学榻上功夫伺候男人的,在她们面前摆什么谱,难不成还觉得比她们要高一等。

“秋娘你看看昙月,哪有她这般的人,瞧着还像是看不上我。”

桃红生的娇艳,发起脾气来双颊绯红,娇滴滴带着三分媚。

她来水月楼之前本来是宅里养的,虽然没被梳拢,但因为生的艳,没入正门也跟男人嬉闹过一段时日,年岁不大但瞧着就跟余令不同。

秋娘看了看两人,一个媚眼如丝,一个冷清如月下素梨,若说哪个吸引目光,自然是余令。

看着越发觉得昙月这个名字取在余令身上正是恰好,月下昙花,一颦一笑都带着出尘的仙气。

“她性子是如何你还不知晓,何故去招惹她。”

听着秋娘明显偏袒余令,桃红更是不服:“秋娘,我们都唤你一声娘,都是你的女儿,往后都少不了为你赚银子,秋娘难不成觉得昙月之后会比我强,为何一直偏袒她?”

“就是,我们都是贴肉夹着物件,偏偏她是隔着衣裳,也不知她到时候是不是也要隔着衣裳办事。”

不喜余令的不止桃红一人,这屋里的姑娘七嘴八舌,早就看不惯余令穿戴整齐站在她们之中。

楼里的姑娘迎客之前都是得学如何伺候客人,她们一个个学手技,口技。今日练夹腿的力度,她们都是肉贴石头做的物件,偏生只有余令什么也没脱,腰背笔直站着。

不晓得还以为她是来当柱子。

“她头上不是顶了东西。”

余令不脱裙,但代为交换她头上顶着旁的人头上没有的书,旁人腿麻还能偷偷懒,但她只能站得笔直。

“站那么直有什么用处?”

“要不然我也都隔着衣裳练,我也愿意顶着书。”

“她每日都要挨二十软鞭,若是你们愿意,那都跟着她学。”秋娘听着吵吵嚷嚷没个完,蹙眉怒声一吼人倒是都安静了。

水月楼的软鞭打在身上不留痕,却是疼进了骨子里。专门用来惩罚楼里不听话的姑娘,旁人受一鞭都疼得不行,偏偏余令每日都能领二十鞭子。

看到人都老实了,秋娘哼了一声,人都不是傻子,在水月楼里现在不脱往后也是要脱,何苦白白的挨那鞭。

也是余令不知道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都已经这般还要保持无谓的体面。

瞟了眼站如松柏的余令,秋娘倒不是偏袒她,她只是想看看这枝头盛开仙桃,缓缓坠地砸的四分五裂的样子。

以这种无谓的体面慢慢磨光她那傲气。

不然一丝希望都不给人家,又怎么把人引入深渊。

余令不知秋娘含笑看着她在沉思什么,也未动脑子去想,径直目视前方,眼里连粒尘埃也没容下。

“也不知傲气个什么,过几日也不是要迎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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