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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讨美人欢(16)

绿腰白眼挥开了彩蝶的手:“在楼里我脱光都没事,何况只是外裳没系。”话虽那么说,却没在把衣裳再打开。

“我是怕绿腰姑娘着凉了。”

“我还要你心疼。”绿腰嗤笑一声,从腰间荷包掏出了颗银豆子,扔到了彩蝶的手里,“赏你了。”

“谢绿腰姑娘赏。”彩蝶捧着银豆子眉开眼笑,这楼里就绿腰姑娘最大方,银子对她来说在手里就留不住,客人给了她的赏,她转手就能赏给其他人。

应付了小丫头,绿腰挑眉看向旁边恍若无人的余令。

“你这目空一切的样,倒真有几分才女的味道。”绿腰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意,她的媚跟桃红不同,桃红的媚是媚俗,掺了些小女儿家娇滴滴的味道,而绿腰的媚像是盛开的海棠花,花瓣展开芯都露了出来。

是不遮掩却让人依然想探索的媚。

“你来帮我看一样东西,我少不了你的赏。”

绿腰拉住了余令的手腕,余令没甩开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往前走。

“绿腰姑娘你愿意跟我们家姑娘结交真是太好了。”

“谁与她结交了,不过是想借她那几分墨水用一用。”

绿腰撇了彩蝶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从外面带来的丫头,那么忠心。”

彩蝶嘿嘿一笑,她喜欢余令,虽然余令性子冷了点,但她相信人心是捂得热的,姑娘不似郎君,生了副铁石心肠,特别是余令这般自带仙气的姑娘。

绿腰是水月楼的头牌之一,不必跟楼里普通姑娘一样住在一层层的楼里,而是住另住厢房。

她住的屋子余令那间宽敞了几倍,还带了一个小院子。

红木长桌上放的有琴、棋,墙上挂了书、画。

绿腰把余令拉到了桌边,拿起了一张纸:“你看看这诗句写的怎么样?”

我闻琵琶已叹息

好伴仙郎结桂枝

绿鬓苍颜同一醉

腰轻不胜舞衣裳

余令抬眸扫过,心中就是一笑,她虽然不擅作诗,但韵律是懂得。

这纸上写的句子就是一篇东拼西凑狗屁不通的打油诗,不过也亏写诗的人能东拼西凑个藏头。

——我好绿腰。

扫了眼绿腰期待的眼神,这般的句子送给粉头,倒也不算多狗屁不通,余令开口:“不算差。”

这已经是她能给最高评价,但绿腰显然不满意,撇下了嘴:“多好的句子,在你嘴里就落个不算差,你没赏了。”

“我本就不会要你的赏。”

绿腰多瞧了余令一眼,见她微微蹙眉,捂着嘴噗笑了声:“我倒忘了你是才女了,你们文人最看不上金银这些阿堵物。”

因为有个才子当情郎,绿腰看余令就格外顺眼一些,让她坐下,亲自给她斟了杯茶:“你觉得这写的不算差,那你给我写一篇上好的看看?”

“你在意的不是诗句,而是人,我就是给你写柳七的词,你也会觉得差你手中那首一等,又何必浪费笔墨。”

余令发现水月楼这些人都十分爱笑,她说完绿腰又笑了,还拍了拍手,以示赞同她的话。

“你说得对,我这就叫情人眼里出潘安,再说旁人写的诗再好又怎么样,那都是写给别人的,只有我家李郎写的诗是独给我一人。”

绿腰看着诗句,欣喜地又重念了一遍。

余令静默地坐着饮茶,像是在听她读“ 绿鬓苍颜同一醉,腰轻不胜舞衣裳”,又像是什么都没听。

“你的性子太静了,能闷死个人。”

绿腰平日里也不是好说话的人,但在余令面前,总觉得自己不主动开腔,她们人就能闷死在这屋里。

瞧了眼站在一旁的彩蝶:“平日里她也这样? ”

彩蝶傻笑着点头,心想余令今日还算是多话了,换做桃红她们,她估计连搭理都不搭理一句。

“静一些也好,男人来楼里找乐子,殷勤伺候的他们爱,貌美冰冷他们也爱……不对,该是只要貌美,不管是何种性子都能让他们乐不思蜀。”

绿腰哼笑了声,“我听说你第一个客人是你曾经的熟识?”

“我与他不熟。”

“反正要不是之前对你求而不得人,就是见你落难羞辱你的人,也有可能两者都是。”绿腰玩着身上的佩玉,漫不经心地道,“从教司坊送到楼里的姑娘多不胜数,你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

余令一怔,打量地看着绿腰的神情:“不独一无二,就要随波逐流吗”

世家女的高人一等是刻在骨子里的,余令从来不排斥自己的高傲,相反所有人都认为她有足够的资本高傲,他们赞美她追捧她嫉妒她。

在外面时这份高傲隐在她的骨子里,到了这个地方才显现了出来,士人风骨,若是没了傲骨她就已经算不上是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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