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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停,绿灯行(22)

“在就是在,没为什么。洗完脸我送你去上班,顺便吃早饭。”罗既说道。

“你这什么鸟理论?在就是在?完了?这就完了?那要是杀了人是不是说一句杀了就是杀了没为什么就完事了拍拍屁股走人了?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喂,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倒是不避讳啊……”白漾横握着牙刷,很气愤,头发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白漾,你很可爱。”罗既倚着门边不急不躁。

……

“你是外星人吧?听不懂我说话吧?我在跟你讨论你为什么,不,你凭什么在我家这件事!”白漾说道。

“在都在了,那你说怎么办?”罗既一句话就把白漾噎死了,瞪着罗既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有乱蓬蓬的头发随着她“气场”的波动而颤抖着。

罗既伸手指指自己的嘴又说道:“牙膏还没洗掉呢,快,洗脸,要不上班该迟到了。”他自己说完则转身出去了,顺便把门给她带好:“脸快洗,上厕所不要着急。”

“去死啊你。”白漾狠狠攥着牙刷,犹豫着要不要砸门。

从厕所出来,头发也顺了脸也干净了,就是神情不大配套。

“去换衣服。”罗既推她进卧室然后帮她把门关上,像一个尽职的保姆。

卧室里更是让白漾无语,被子已经叠成了豆腐块儿,床单抻得平平整整,床沿儿,她的裤子、毛衣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摞儿,上面是一双折好的白袜,再上面是一对儿袋鼠暖贴,包装还没撕开。

层层叠叠还挺有次序。

白漾忽然抓住自己身上的薄羊毛衫,老天爷,好歹这个人没有太过分直接帮她把睡衣也换了,否则她非剖了他不可。

挣扎片刻,白漾把暖贴仔细贴在脚心,这回终于没忘。

出了门,白漾打算和罗既分道扬镳,反正也不顺路。

“我送你。”罗既拖着她。

“又不顺路,送什么送,你钱多啊?”白漾问道,今天就算公交车挤成沙丁鱼罐头她也要挤上去,她可不想搭顺风车了。

“挺多,反正养你是够了。”罗既拖着她走向一辆白色雪弗兰把她塞进车里。

“真挺有钱,都买车了!”

“米狄新居在附近,他白天已经8个小时能见着你了,我可不想再算上上下班的时间。”罗既发动了车子,一边倒车一边说道。

“真让人受不了!你们都想媳妇想疯了?活这么大第一次听说闹媳妇慌。”白漾说道。

看来以后下班她应该早退,这样就谁的车也不用搭了,再也许……她也许该换到别的城市去工作。

刚踏进鉴定中心就听闻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气氛那个热烈。

关于元旦联欢会的。

让她死了吧,这么多会还没完没了了。白漾被拉进讨论圈被迫听取并发表意见。

“不就是联欢会么,唱个歌跳个舞,喝点饮料吃点干果完了呗。”白漾的意见被集体无视。

米狄来了,同事们讨论的声音一下子就下去了,过了会儿有人壮起胆子去问,米狄说,要不开场舞会吧,顺便聚餐。

这么个无聊的意见居然全票通过,然后讨论的议题又到了舞伴上,总之是邀请的人越来越多弄得像公安系统大联欢似的。

快下班白漾说头疼提前下楼,结果就见罗既等在电梯门口。

这以后的几天罗既像在她身上安了追踪器一样,无论她是早退还是晚走,总在她自以为跑得够利索的时候眼前冒出一个罗既,也不恼,就那副平淡的样子跟她说一句“上车,回家。”

早上就更不用说了,每天都是他来敲她的门,害得白漾有天实在失控对着门喊了一句:“别敲了,人死好几天了。”

门外静默片刻接口道:“麻烦你开门,法医验尸。”

白漾彻底被罗既打败了,于是她给魏鸣时打了个电话说罗既最近看起来很闲,他不是科班上来的,你作为导师怎么能如此放任他,应该给他快点补课多开些书单才是云云,说得魏鸣时忍不住问她是不是罗既得罪她了才想出这么小人的招数来。

“算了,不管拉倒,反正是你学生,到时候丢人也不丢我的人不是?我还懒得管呢,那个啥,既然你自己管那以后别让他把作业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看,我很忙的很忙的很忙的。”白漾说道,一边使劲抠着墙,终于把那不怎么结实的墙抠出一个浅浅的圆窝儿。

一番谈判,魏鸣时答应“严加管教”小弟子。

在联欢舞会之前白漾又给耿立打了电话说如果元旦前有出现场的任务把她排在第一位,耿立对于她这种行为十分不解,不过他也是很高兴地,毕竟真有事的话就可以抓一个心甘情愿的劳动力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漾过得异常闹心,每天早晚看见罗既快要让她抓狂了。

终于,元旦还是来了,罗既也一如既往跑来接她上班,一开门,门里站着个红着眼的白漾,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早上洗头发洗发水进眼睛里了。

可是,她身上根本没有洗发水的味道。

这一个白天白漾总是做翘首期盼状,引得女同事们个个以为她这个小新人期待舞会开眼界呢。

居然天下太平。无语。

没借口溜只能跟着大队人马去舞会。会场用了大报告厅,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可惜那一盘子一盘子的瓜果梨桃在无声地显示着本场舞会地水平相当于初高中的联欢会。白漾找了安静的地方坐下又把手机调成震动加响铃,生怕到时候自己没听到。

舞会开始,灯光暗了,白漾摸了个苹果缩在一边耗子一样的啃,就这种情况下耿立还找到她了,抓了把瓜子耗子啃木头一样的嗑,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咋不跳舞去呢?”耿立问。

“长鸡眼了,疼。”白漾答。

“那点儿出息。”耿立鄙视。

“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咋不响呢?”白漾问道。

“大姐,手机刚买的还没用到两天。诶,我说白漾,以前没见你这么积极,咋,积极有年终奖啊?”

“有小红花。”

白漾抻长了脖子期待的铃声终于响了,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看了眼号码挂断,电话却不停的响,索性跑出去接了。

“病了?病了送医院呗,找我有什么办法,我是法医又不是临床医生,等他死在哪个女人床上再找我吧,私活儿,我给他八八折,多吉利。”白漾挂了电话,心情很是糟糕。

报告厅门口见到米狄和一个美女在说话,美女打扮得很适合舞会,白漾本想和米狄打个招呼就进去的,可还没等她开口美女就说道:“唉,自从毕业都不常见面了,改天约鸣时一起出来喝茶。”

白漾哆嗦一下,喝茶,演电视剧呢吧这是……

“再说吧。”米狄声音似乎不悦,还抬腕看了下表——这个桥段白漾熟,不耐烦的人都是这个表现,她要不要救米狄于水火之中呢……

犹豫。

“白漾,接完电话了?没什么事吧?”没等她结束这纠结的犹豫过程米狄眼尖发现了她并且开了口。

似乎不帮都不行了,他那口气明显是想让她说有事。

“不急,你叙完旧,也行。”口气一定要像便秘,脸上一定要笑得很假,这样才显得其实很着急。

果然,美女是个会看颜色的,赶紧着催米狄公事要紧她就先一步进报告厅去了。米狄对白漾笑笑说了声谢谢。

白漾眼光追随着美女直到她被人群挡住,这个人也认识老魏头,没准儿,也许就是那两大才子倾心的红颜,果然很漂亮。不过,为毛她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呢。

还没等白漾想好主意怎么套话就见耿立屁股点着火一般从报告厅里冲出来了,见到白漾便扯起她:“出现场。”

一路跟着他跑白漾很郁闷,她的羽绒服都落在报告厅了,这一路还不得冻死。

现场很灾难,焦黑一片还伴着未散尽的呛鼻的烟,据先到现场的同事说烧死了一个人,很有可能是那间公司刚刚提拔的副总经理,现场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初步怀疑是纵火。

白漾跟在耿立后头进了现场,被烧得几乎没什么形状的桌子后头坐着一个人——暂且说是人吧,黑魆魆的一坨还冒着热气,空气里隐约有一股肉香,肉眼无法断定此人的真实身份了。

耿立都忍不住捂着嘴回过了头。白漾打开勘察箱仔细检查,因为火太大基本体表的可辨识特征都不存在了所以也实在检查不出什么来,只有拉回去经过解剖才能确定他的死亡原因。

出了现场耿立跟着去送“顾客”,耿立开着车一阵阵干呕,到了鉴定中心太平间耿立说啥也不跟着进去再看一眼了,等白漾出来把羽绒服还给他他还呕着呢,白漾给他倒了杯热水一边还幸灾乐祸:“吃烤肉怎么没见你恶心呢?”

“算你狠小样儿的,这位啥时候上解剖台?这没准儿就是区长小舅子,赶明儿估计又有人来催,样儿,给快点。”耿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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