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交易(46)

终于到了除夕。艾艺向父母举杯：“爸，妈，再过一年多我就毕业了。女儿一定会努力让你们过上舒心的日子。”

白琴看着女儿，其实现在的日子已经让她很满足了。“妈不求别的，只要你到时能多抽些时间陪陪我们就行。别像艾书，连过年都不回家。”

艾艺上前抱住白琴，又拉住爸爸的手。“那是当然。到时候我把你们接出去一起住。那样不就每天都可以见面了。”

艾父却似乎不喜欢这个提议。“还是算了，我在这住着挺好。”

艾艺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每年的除夕都是如此，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很温馨，但仔细想想却还是觉得悲凉。艾艺是知道父母的心思的，却摸不透祖辈的想法。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难道还是不能原谅吗？所谓的断绝关系，不过是口头上的意气用事，真正的血脉相连又怎能断的了。

不过，这些话她却不敢对父母说，生怕把他们的心痛说了出来却没有能力治疗。

于是只能打给白孝文。

电话刚接通，鞭炮就开始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艾艺不得不躲进被子里，才能勉强听清白孝文的声音。

“你们那边很热闹啊！”白孝文用了羡慕的语气。

“是啊。”艾艺回答。“不过你们那边怎么都没有声音啊？”电话那端的确是过于安静。“你没有回家吗？”

“这边是不允许放鞭炮的。”白孝文说，却不回答后一个问题。

“这样啊。”艾艺不再追问，转而述说自己的烦恼。虽然有的时候真的不懂那些所谓的男子汉们到底在想些什么，艾艺还是明白他们那有些过剩的自尊与骄傲。既然他不愿她去过问那些无法解决的纠缠，那么就给他一个为她排忧解难的机会好了。

果然白孝文很认真的听艾艺讲完，最后才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我想你的父母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也许只是时机未到吧。”

“是吗？可是我很想帮帮他们。”似乎这是作为子女最起码该做的事情吧。

白孝文环视自己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发现其实自己是没有资格去指点艾艺什么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要你去做的。”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做的话，交给我就好了。

艾艺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想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答案，也许真的是时机还没到吧。于是聊些别的。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白孝文问，真的很想马上就可以触摸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艾艺感受到了什么，那边的他似乎真的很孤独。可是一年只能回家两次的她，怎能舍弃那本就不多的呆在父母身边的时间。

“我答应过我爸妈了，要陪他们过完元宵节的。”说完，生怕他会生气。“反正等我回去以后，会有很多的见面机会的。”

白孝文只能妥协，可是兴致却明显的降低了很多。窗外是万家灯火，屋内所有的灯也都被他打开了。可是感觉却还是不够，总觉得有些地方没有被光亮照到。那里还是阴阴的，甚至有些潮湿，很多讨厌的小东西正在那里扎根发芽。明明很想把它们都拔掉，可是那里却是自己无法够到的地方，于是只能乞求会有人来帮帮他。

那个可以帮到他的人，应该就是艾艺吧。

要挂电话的时候，艾艺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明天记得回去看看她，毕竟是你的妈妈。”

白孝文突然就有了一股诉说什么的冲动。“可是她从来不知道怎样去当一个好妈妈。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她的世界就是名牌和交际；爸爸走了，她开始把重心转向了攀附和挑剔。我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妈妈是有什么值得幸福的。”

艾艺终于意识到白孝文和王淑雯之间的隔阂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好像是个无法填平的深渊。可是转念一想，母子之间怎么会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一些误解罢了。若他还是那个只会用钱来收买她的陌生人，那么艾艺只会一笑置之，不去理会；可是现在，他是她最可能的人生伴侣，已经是她所在意的人，艾艺只想帮他找到与母亲沟通的方法。

“也许你还没有真的了解过她最内心的想法吧。”艾艺说。“好了，大过年的，这些恼人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新年快乐！”

白孝文却不满足于这样的祝福：“说你爱我！”

结果还是诱骗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节，会比较伤心。不过是注定好的事！

☆、第 36 章

当艾艺出现在白孝文面前的时候，他竟然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狠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会痛，所以，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