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缋艳绝(3)

你不得不再一次告诫自己，你是卧底，是间谍，是密探，是要潜伏起来等待时机，将来一举歼灭这个肮脏组织的人----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要忍不住上前抚慰这个可怜的孩子，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把他悄悄送走了。

他蔚蓝眸子仿佛纯澈天空，被乌云遮住的话总是令人叹惋。

他那样天真，又那样媚俗。

而你就此转身离开了。

第4章 海妖的梦境

他的同桌给他分享耳机，他们一起听了他同桌最爱的歌曲。

曲子悠扬空灵，轻金属打击乐混着飘渺的背景音，一下下轻轻的扣着调子，耳机音效超群，那节奏像是直接敲在心上。他分不清那伴奏里包含了哪些乐器，不知道钢琴笛子小提琴是不是在其中，但他猜测如此。

很快他就再分不出一丝注意力去管那配乐用的是什么，因为歌声响起了。像是浮着雾的海面，突然刮起的一阵风。这嗓音略显喑哑，低低沉沉，和着风声若有若无的传来了。他听不真切歌词，甚至无从辨认究竟是哪国语言。他仿佛是航行中的水手，被海妖蛊惑了心神，海妖的声音甜粟冶美，被风声搅碎了，被浓雾模糊了，仍然蛊惑。他早已迷失了方向，但听到这至上的乐曲，什么也顾不上了。海妖的声音由低转高，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音调高扬上天际，远渡海面，又下降穿过雾层。他这才恍然惊觉面前已是一片丛林。萤火虫星星点点穿行于木，荧光色绿芒忽闪忽闪，缀亮了这一片曲折繁盛的丛林入口。

歌声渐渐消失了，剩下的只是风声和虫鸣。曲调依然悠远飘渺，很快也消散了。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仓皇张口道：“不错。”

当天晚上他回到寝室，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是有着远大志向的航行家，搭好了船队拉足了投资，备好了一切准备向着远方出发，探索新大陆。启程的那一天风和日丽，他野心勃勃，意气风发。船只刚收了锚，岸上的人们刚结束欢呼鼓掌，就从周围潮湿的空气中飘来了那惑人的歌声。他当即扔了舵，脱了帽，跳下甲板，无视人群，一心追着那若有若无的歌声跑去。不知前路，不知目的，不知疲惫，他用燃烧生命的激情朝着那个虚无的方向奔赴去。最终在诡秘幽盛的丛林深处找到了他的海妖。她坐在布满青苔的岩石上，沐浴着月光，哼着曲折的调子，咬字含糊不清。她甩着巨大的鱼尾，身姿妖艳，长发如海藻湿润地垂绕腰际，周身不着寸缕。

第二天早上他恍惚着醒来，神志还沉浸于未完的梦境中。下身黏腻不爽，伸手一探，触及一片咸湿。

白天在教室里，他装作漫不经意，提出想再听一遍歌曲。

同桌笑嘻嘻答应，一边说着，“你也觉得他不错吧？这可是我的宝藏男孩！”

他身魂俱震，晴天霹雳。

第5章 父位陪伴

欧利正在往警局赶的路上，他刚才接到同事的电话，对方声称他们遇上了一件“只有你能解决”的大麻烦，也不管他正在陪伴戴恩，要他马上回去。

真是的，欧利不满。这群可恶的家伙一点都不懂得“父位陪伴”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

其实他之前也不懂得，一切都源于前几个月总局的一个青少年犯罪心理学家，宣称经他统计，多少多少几率的丧父孤儿具有犯罪倾向，又有多少几率的缺少“父位陪伴”的青少年加入犯罪团伙。他提出一个“陪伴”计划——由警局组织，让一个男人每周去看望那些没有爸爸的孩子一次，一对一固定搭档，去踢踢足球，或去海滩散散步，给孩子树立一个强壮、勇敢的正面形象，斧正他们羸弱、偏激的心理状态。这个计划在6个月的局部范围实验很成功且卓有成效，于是很快被推行到了几个一线城市。

欧利就是倒霉的被选中的参加此项计划的一个，起先他不满意极了，“除暴安良”的市区工作够他忙的了，哪来他妈的时间去哄一个小鬼。他自己也有个女儿，12岁，他陪她的时间也不多，她还不是长得挺好。那什么专家瞎鸡巴乱讲的吧。

然而抗议无效，念在政府还补贴“加班费”的份上，他也就勉强接受了这份差事。

这几个星期的接触下来，他内心里的不满和狭隘的偏见已经完全消失了。天哪，戴恩简直是个小天使。给这些天使般的孩子多点关怀，避免他们误入歧途简直是再简单不过又十足重要的事了。他甚至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常想到他的天真纯洁的眼睛，期待起周六的见面了。

想到戴恩，他的心就柔软的起来，这次匆匆的走了，下次可要好好补偿他才行。啊，送什么好呢......乐高？不，他已经有很多了......变形金刚？汽车模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什么呢......啊，不然玩具仿真枪吧，市面上大火的可以发射塑料子弹的那种，他们还可以一起“战斗”，应该会很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