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雁字回时(33)+番外

“寄人篱下。”玉回的眼神又飘向了远处,“我叔叔家里。不过他三个月前去世了。”玉回觉得心里不舒服,她的叔叔~~~可笑。

“原来如此。”卢以霖看到她的神色,知道她想起了过往,心里后悔的直想抽自己嘴巴。

“那你以后?”她以后怎么办?原来是被叔叔家人所不容才跑出来的,不过看她言谈举止,她叔叔应该是很体面的人。

“以后?还没想过,走一步算一步。”玉回淡淡地说到,对未来并不关心。

“如果以后~~~你可以到京城来找我。如果你也当我是个朋友的话。”卢以霖说到。

玉回马上抬头看他,看到他眼里一片真诚,才笑着说到:“好。”

三个人吃完了饭,在卢以霖的坚持下,玉回又添置了些东西,等东西都搬回去已经夕阳西下了。卢以霖坚持要请玉回吃饭,说是这样玉回便惦记着欠了他的人情,以后就会去京城还他这个人情了。玉回见状也不十分坚持了,便随他们去了。

卢以霖拉着他们在翡翠湖租了条画舫,饭菜是从酒楼里买来的,边吃边游湖,玉回以前没有这样的经历,遂提起了些兴致,撩开帘子不停地向外看,看来晚上游湖的人还不少。

侧面的画舫正传出阵阵音乐,还有女子的笑声,玉回便盯着看,看了一会回头问卢以霖:“为什么我们的船上没有人唱曲跳舞?”

卢以霖不好意思地笑了,阿史那社尔则是朗声大笑,“如果我们也找些人唱曲跳舞,你就可能跳下去了。”

“为什么?”玉回打算问到底,她为什么要跳下去?在洛阳行宫的时候也看了些歌舞表演,也没人告诉她要跳下去啊。

“因为~~~”阿史那社尔忽然靠近她问到:“你想看看清楚吗?”

玉回点了点头。阿史那社尔便命人将船靠近那大船。玉回便瞪大了眼睛看,卢以霖以为她会不好意思,没想到她看了半天只说了句:“好好的女孩子,何苦来糟践自己。”便回过头不再看了。

卢以霖松了口气,阿史那社尔却玩味地看着玉回。她是故意装出这个样子还是本性如此?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面还能自如地面对他们两个男人?难道她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玉回,你不奇怪吗?”卢以霖问到。

“为什么要奇怪?”玉回问到。

“她们,那些女孩子那样~~~”卢以霖在玉回清凉的眼神下话说得有点困难。

“那是她们的事,与我何干。”玉回淡淡地说到。卢以霖也不好再说什么,忽然就指了窗外喊到:“焰火?很漂亮啊!”便叫了玉回出船舱看,玉回随他出去站在船头,果然远处不知谁家在放焰火,五光十色的窜上天空,把那一边的天都照亮了。

卢以霖回头,却见玉回连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奇怪,女孩子见到这个不都高兴地跳起来吗?他家以璇和以萱就这个样子。

“玉回,你不喜欢吗?”卢以霖问到。

“嗯?”玉回回过神的表情,“哦,很好看。”她不喜欢看焰火,那转瞬即逝的美丽总是让她无端的伤感,所以在宫里过年的时候她最不喜欢看焰火。

阿史那社尔喝了口酒,他刚才一直在看这个女子,她眼睛是看着焰火没错,可是却没看见心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她想起了什么?那记忆里有谁?为什么她的神情忽然就变得伤感了?这一切他忽然都很想知道。此刻她正看着很远的地方浅笑,阿史那社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方位是行宫,为什么她会看着那里笑?又想起了什么?

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阿史那社尔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得很。他是怎么了,关心她干什么,她爱想谁就想谁,爱哭爱笑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花该开了吧?真想回去看看,那可是她第一次养花呢。可是那些花还在吗?她听说他的妃子们都被送去感业寺出家了,语瑶和王修媛也不能幸免吧?清暑院还有人在照顾那些花吗?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养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卢以霖在旁边问到。

“一些故人而已。”玉回忙收回了心思。低头进了船舱,一抬头见阿史那社尔正定定地看着她,她也就定定地看回去。阿史那社尔便笑了。

“天也不早了,回去吧,以霖。李姑娘回去还要收拾一阵呢。”阿史那社尔称她为李姑娘而不是玉回,玉回便说到:“多谢体谅,阿史那大人。”既然他生分,她也没必要亲近,她本来也不是什么热的人。

阿史那社尔看她低了头,脸上立刻现了恼意。她这是什么意思?与以霖就有说有笑,跟他说话就礼貌生疏?

以霖见他们都不作声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闷闷地喝酒。船靠了岸,卢以霖和阿史那社尔送了玉回回去,因为天实在晚了,两个人便没有进去。阿史那社尔站在黑暗里看以霖嘱咐玉回要注意这、注意那不禁心生恼意。以霖真的是看在他表姐的份上才这样照顾李玉回的吗?

“我们以后来洛阳还会来打扰你的,玉回。”卢以霖终于说到再见这些了。

“好。”玉回不太习惯表现热情,因此只说了一个好。

“大人,您今天晚上不太开心?”卢以霖边走边问。

“没有。”阿史那社尔直接否认,这小子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关注他了。

“大人说没有便没有吧!”卢以霖笑着说到,否认这么快一定有问题。

雁字回时账房

长安大内含元殿

李治正在看奏章,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过的,不过他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还好有舅舅和几位老臣从旁辅助,否则他真不知道能否撑过去。看了还有那么一堆奏章,不由觉得心烦,顺手一推,把那奏章便都推倒了。忽然看到一个薄薄的信封,上面只写了“翠微宫”几个字。李治忙抽出信,上面写道:“李玉回昨日离宫。”

他马上站起身,喊到:“顺义。”

顺义连忙跑了过来,“皇上。”

“这信是谁放在这的?”李治拿着信没好气地问到,定不是昨日放的,那玉儿离宫有多久了?

“回皇上,是前几天送上来的。”顺义没敢抬头,不知道是什么折子惹恼了皇上。

“前几天?到底是几天?”李治来来回回地走,“去,给朕传陈亦。”顺义急忙去了。陈亦?皇上传他干什么?

“玉儿,你想走,朕又岂会拦你,只是你离了宫,朕便不能保你安全了。”李治心里想着。

不一会,一个护卫装扮的人便跪在了下面,李治遣出所有人,把信扔给他:“陈亦,你马上去翠微宫。怀成殿的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门半步,上面的事不准提及半字,若有违者,杀。之后,你去找到她,记住,不可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否则朕唯你是问。”李治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李治长长叹了口气,玉儿,你可知道外面世界的凶险?太任性了。

收拾了两日,玉回满意地看了看院子,一切都干干净净的了。此刻她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院子里的石榴花正开得红艳,风一吹,香气就被柔柔地送进鼻子里。看看日头,该吃饭了吧?她有些饿了,这两天可能是有些劳累所以吃饭也比往日香。

进屋换了男装,玉回便锁了门往街上走来。她昨日在一条巷子里发现有一位阿婆的面很好吃,只是要走很远。看看日头还高,玉回便慢慢踱着步子往那巷子走。忽见前面很多人在看什么,玉回没兴趣便仍旧走她的路,却听得旁边的路人正说着:“这恒隆银号招账房先生呢,真是个好差事,可惜咱没那本事。”

玉回听了便有些好奇,恒隆?原来和那酒楼是一家的生意,而且生意做的还不错呢。怪不得会有人羡慕那里的账房先生。可惜,她也没那个本事。

人开始多了,很多小摊贩也出来卖东西了,玉回虽已没有多大兴趣,可是却走得不快,因为人太多了。忽然前面有人摊子上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眼光,是算盘。以前她有个小小的檀木算盘,可惜被她留在翠微宫了。这人卖的算盘要大得多,玉回不自觉走了过去,拿起来看了看。那人马上说道:“这位小哥也是要去恒隆银号应征?小哥买了我这算盘一定考得上。”

玉回不理会他说什么,看了有看,总觉得熟悉得很,想了想便掏钱买了下来。

回到家,玉回燃了灯,便坐下来抚摸那算盘,为什么她的手指头有动的念头?玉回慢慢地抚摸每一颗珠子,她发现她对那珠子很是熟悉,闭了眼睛都不会打错。整整一个晚上她就坐在那研究那算盘。

第二天她把算盘放了起来,可是没多一会就又拿了出来,这是怎么了?玉回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这个算盘这么着迷?以前那个小算盘比这名贵许多,可是她也并不着迷啊?

上一篇:醉花沉璧 下一篇:红颜暗与流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