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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无常后我红了(3)

“哈啾!”兰菏又打了个喷嚏,“没事,换吧。”

都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兰菏这样倒像是比他扛事,程海东羞涩地学看过的探班粉丝:“谢谢哥哥,你是不是感冒了?小心身体啊!”

……

程海东换到了兰菏那间屋,这原本不是卧室,也不知原来干什么的,放了不少茶叶,都是自家种的,雁塘村不少人种茶。

房间因为租赁给剧组,放了张简易的钢丝床,但程海东这种跟惯了组的人,根本不挑。

要说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就是这老宅子上厕所得出房门。

村里夜晚根本没什么光亮,院子里只有孤零零的暗黄色灯泡,同院其他屋的人也不知是不是睡死了,周遭似乎是十分安静。但隐隐约约,程海东又听到了远处飘来的鼓乐……

是灵堂的哀乐,除了这,没有别的声音了。

程海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安慰自己人不能被脑补吓死,转头看到兰菏的屋子灯还亮着,突然又安心了一些,抓紧上完了厕所回去,爬上床。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起来搬砖。

程海东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身上凉凉的,手摸来摸去,想找到空调把温度弄高点。忽而听到老者颇为用力地咳嗽,还带着漏气一般的呼哧声,“咳!咳咳!”

他一下就醒来了,只是眼睛还没睁开,只觉得脸都是麻的。哪来的声音,是他做梦,还是隔音不好,有村民路过而已。

程海东转而又想到,这屋子根本就没空调,至多是白天清醒过屋内阴凉。但也不至于这么冷吧,身下简直寒气刺骨,越来越冷了。

虽然是闭着眼,却莫名觉得黑暗、压抑,就像头上有什么罩子把自己盖住。

叮。这是茶具响动了。哗啦,倒茶的声音。嘎吱,竹躺椅也被压得发出了响动。

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明明是无比生活化的动静,却叫人发毛。他想爬起来呼救,但他沉重得起不了身,脑子里完全忘了剧组的人都叫什么名字……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一个字也喊不出声。

“笃笃。”

冷不丁的,门被敲响了。

整个世界豁然开朗,程海东就像从水里猛然上岸一样,五官陡然清明起来,睁开了眼,真正醒过来。

只觉得背心已经湿透了,耳边只听到心脏狂跳,充斥着强烈的后怕。

刚才……

“老程?”

是兰菏的声音。

程海东调动起一百八十斤骨肉,连滚带爬下床去开门,看到兰菏的瞬间很想哭,“老弟,这屋子真……”

真邪性啊!

但他不敢把这俩字说出口,都说夜里不能乱说那些字眼,经过刚才,他怕真招惹上什么。

以往道听途说不少故事,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

刚才那种怎么都醒不过来的状态,不像普通噩梦,让他想到了传说中的鬼压床,虽然他睡的根本不是老爷子的屋子。

等等,都说老人家觉少,老爷子不乐意去床上睡觉,上隔壁屋喝茶?

……真是尴尬,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他到底为什么换这屋子!

“你做噩梦了?我听到你在说梦话,好大声啊。”兰菏说,“你要上我这屋来睡吗?”

“不了!”万一老爷子喝够了茶,又想回卧室了怎么办?

“你也别跟那屋待了,随便找人凑合一下,真的,刚才我……你懂吧?”程海东白着脸道,他光是站在门口,还是发虚,“我去找老陈睡。”

老陈是他们组另一个摄影,也在同一个院子,大家出工时间一样,更重要的是老陈以前练过武,他听说这种人火气旺,不怕那些邪门的。

“行,那你去吧……哈啾!”兰菏退了一步。

“你真小心点,别感冒了。”程海东琢磨兰菏真是够大胆的,怎么感觉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恐怕就觉得他作噩梦吧。程海东忧愁地嘱咐完,去敲老陈的门,被骂了一顿后放进屋里。

兰菏目送他收回目光,手在口鼻前扇了扇。

很小的时候,爷爷带他参加一位远方姑姑的丧礼。他问爷爷,姑姑还会回来么。爷爷告诉他,人死头七还魂,姑姑会回来看你的。

他说,万一我睡着了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姑姑有没有来。

爷爷说,那就闻吧,闻到了纸灰的味道,就是姑姑回来过了。

第2章 叠金银山百座,化幽冥帛万张

第二天,阳光给了程海东胆子,他把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说了出去,并感慨要不是胆子贼大心也贼大的兰菏把他喊醒,真不知道会怎样。

大家知道他竟是在去世老人的屋子里被鬼压床,简直不寒而栗。很快,昨晚有个摄影撞鬼的事在剧组不胫而走。

导演取消拍摄计划的动作,在昨晚还没引起什么波澜,今天,就俨然成了导演早就察觉到诡异之处。雁塘村的古色古香,也在一夜之间成了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