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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福闲人(6)

怎么跑——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傻子才浪费体力在这儿甩鞭子。

“阿伊努尔,你来了正好,快给我证明我没欺负你。”金六福边闪躲边冲着他们身后大声喊道,然后趁着他们回头去看鞭子的动作稍微慢了的时候一个就地打滚翻出包围圈,天大地大的感觉真好:“呵呵,不好意思了各位,刚吃过午饭小爷我还没午睡,有些困了,先行一步。”

虽然后面的十几个人都骑着良马,可是金六福的轻功这两年多在昆仑山上可是突飞猛进,甩开他们太小意思了,就在他们的大吼大叫声中金六福慢慢地飘远变成一个小圆点。

还是那片美丽的桃花林,金六福翘着腿躺在树干上透过花瓣看蓝天。

“本来还想看完这一季桃花呢,看来没缘分哪,算了,桃花哪儿都有,明年再看吧。阿伊努尔啊阿伊努尔,家里又不是买不起澡盆非得出来洗,出来洗吧,这么多小河小溪的,你非得到这儿来洗”金六福有些小抱怨,看来阿伊努尔家还很有势力。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是回中原他老哥的地盘上横着走吧。

睡到半夜爬起来金六福轻轻一跃跳下地,没银子,得劫个富济个贫。白天的时候他已看过了,和卓府就在城东,守卫看着松散的很,也许这里民风比较淳朴。

黑夜之中虽不甚冷,可是山上吹下来的风还是有些硬,刮得树木偶尔呜呜作响,金六福一路疾行来到城外,动作麻利地找了僻静的角落翻越城墙直奔和卓府而去。和卓府的金银珠宝在哪里他是不知道,不过这么大家业就算金银不是到处都是想找出来点碎银应该还容易吧?

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寻找书房,大户人家有点啥宝贝都爱藏书房,然后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他爹就这样。

初入维族贵族府邸还真有些不一样,不过几年前在京城的回回营他已见过这种房子,所以还没有觉得太惊讶。找了几间房子忽然想起个问题,这种房子有所谓的“书房”吗?

小心走着,忽见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近了,虽然身边没什么人跟着,但是看走路的架势和气势应该来头还不小,不过——为什么他走路也频频东张西望?难道和他一样来借钱的?难道这城里就和卓家有钱?怎么大家都来借?不过既然有了同道中人他就不用费力气了,等着跟这兄台借点现成的好了。

男子小心地走着,金六福小心地跟着,直到来到一座白房子前,门口居然没有侍卫,男子小心地闪身进去了。金六福贴着柱子等着。

忽然只听得里面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然后又是一堆叽里呱啦的维语,虽然不懂,可是口气却熟悉得很,就是骂他是色胚的阿伊努尔。虽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但是听着阿伊努尔的语气肯定是不高兴甚至是很气愤的,再想想那男子的鬼祟行为,金六福肯定了一件事,这男人是不请自来的大色胚、下流男人。不过,以昨日阿伊努尔的伸手应该能将他挠成个大花脸或者让他“断子绝孙”吧?

阿伊努尔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了,那一直未做声的男子开口了,语气里就带着下流。他金六福不咋爱管闲事,可是对阿伊努尔他还有那么点抱歉,虽然不是故意看她洗澡,可是算起来阿伊努尔是有点吃亏。基于此他得帮帮她免遭辣手摧花,一来算是对她的一点点补偿,二来也证明自己不是登徒子。

四下扫扫,没什么凶器,治好顺手从房顶掀起一片瓦运足了力气从窗户扔进去,一声清脆的“啪”声从里面传来,里面出现了片刻的绝对安静,很快男人从里面出来了,衣衫明显有点不整,左手捂着右臂,手指缝间冒着血,看来离“断子绝孙”还远着呢。

男人对着空气嚷了两声虚张声势,然后便迈着大步走了。金六福趴在房顶摇摇头,耽误他借钱。小心起身准备接着找书房只听得下面一声:“站住。”

不标准的中原话出自一个女人的口。金六福头都懒得回,他这个人一向喜欢默默无闻,做好事也一样。不过,看来钱是借不成了,还是换家看看吧。快速溜到另一边轻轻跃下房顶,金六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不过,好像没那么简单,后面跟着的女人一直在喊“你给我站住”大有追不到就誓不罢休的劲头。就算要报恩也不用这么执着吧——执着到吵醒侍卫们来一起帮忙捉他阿伊努尔这孩子,脑袋肯定不咋清醒,估计是惊吓过度还没缓过来。

7、碰见商队

跑出和卓府,看看没有追兵,金六福放心地去找下一家借钱了,也不管城里开始鸡飞狗跳。不过还好,虽然有点小刺激,金六福还是顺利地借到了几块碎金碎银心满意足地踏上了新的旅程。

西北大地没有中原繁华——从百姓的密集度就能看得出来,金六福这一路走走看看便常常要露宿荒野,不过因为天越来越暖,所以还算惬意,但是西北风沙大,金六福这个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又在昆仑山假扮了几天神仙的没过多少日子已被风沙改头换面了,白嫩的面皮成了风沙色,若是他躺在沙地里只露出脸来,估计过往的商旅会以为这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风吹沙吹出张人脸,这说来话长:

金六福一直对西北的黄沙和丝绸之路充满了热情,惦记着有机会去重走丝绸之路,不过,因为离家日久思乡情切,金六福决定沿着丝绸之路往回走,丝绸之路上虽然已没有了两千年前的繁荣和热闹,不过偶尔也有过路的商旅。某日金六福碰到了一条小小的沙漠河流,仔细看了看,这回河流里没有哼着小曲洗澡的女人,金六福放心地跳进去洗了个澡顺便将脏兮兮的衣服也洗了洗,然后躺在温暖的沙子上晒衣服顺便“晒脸”,快黄昏时分的太阳少了火热变得温和,金六福舒服地翘着二郎腿等着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他娘说那是一个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心旷神怡的美景。

作为旁观者,套句红楼梦里香菱的话:“‘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象是见了这景的。要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这就是金六福看到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美景,落日下眼前那河水波光粼粼泛着金色像是被剪切过扔进水里的金箔充满了诱惑,看得人心痒痒的。

这样的美景确实容易让人心旷神怡放松心情,一放松就容易睡觉——更何况金六福本身就是个没事就酣睡若死人的主儿,这么好的天气不睡觉太对不起老天了,于是金六福一如既往地睡着了。

天黑的时候往往会起风,金六福虽然知道这一点,可是由于这几日都半饥半饱又加上风吹日晒所以十分之困倦,因此当那些小沙粒一点点往他身上翻滚的时候他还以为有人好心给他盖被子呢。

一队商旅路过,身上的衣服是维族的,即使在天擦黑的时候也是艳丽得很,见这里有条河便停下来休息一下。金六福选的好位置自然也有人相中,于是一个年轻男子在他身边坐下了,侧身拿水袋的时候看见了一张脸。因为好奇便凑近看看。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说完了又有人过来,是个虬髯白发的老者看看这张脸然后摇摇头有叽里呱啦一顿。

扒扒沙子,摇摇正睡着的人。

“年轻人,醒醒。”老者说道。

金六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大片白胡子。

“年轻人?”老者看他神情呆滞便用了问句。

“白胡子神仙完了,小爷升天了”说完了又睡过去了。

年轻人和老者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儿,将金六福从沙子里扒出来。

“艾山老爹,他怎么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起来是商队的头领,说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这个年轻人正在发热,看来情况不太好。谢木谢尔,也许我们该帮帮他。”老者艾山说道。

“这好吧,艾山老爹,那你就照顾他吧。愿真主保佑他。”谢尔谢木说道,起身去指挥大家准备宿营。

金六福是被颠醒的,虽然没有七上八下那么刺激,不过小心肝也都跟着轻颤。这是谁给他提供了这么好的待遇?

忽然一张脸出现在他眼前,让金六福忽然深刻理解了“岁月无情的刀子划过留下的沧桑”的深刻含义。

“年轻人,你醒了?”老者是艾山老爹。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金六福抬着头和他说话,骆驼在前进,他还像布袋一样横在驼峰之间。

“行一件善事的人,将得十倍的报酬。”艾山老爹说着解下水袋喂他喝了几口水:“前面有一个小小的绿洲,到了那儿会休息一天,真主保佑你快些好起来,年轻人。”

金六福冲他笑笑,不管谁保佑活命就好。

果然到了一个繁华的村子大小的地方,这里胡杨葱葱郁郁繁华盛开,村子中央是一方小小的水塘,水塘边身着各色艳丽服饰的维族女子在洗东西,还有小孩子在玩耍,和一望无际的黄沙对比,这里的绿便绿得醉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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