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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福闲人(14)

午睡醒了,一看天都黑了,决定继续睡下去。

睡到半夜,金六福觉得脸上有点湿哒哒,耳边还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睁开眼睛瞧瞧,居然在下雨,明明昨晚是月朗星稀的,这雨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大猫,咱去找个破庙避雨吧,这可怎么睡啊。”金六福跳下树。

因为一直在郊外走,所以他确定是没有破庙的,趁着天黑无人金六福带着雪豹窜进镇子,破庙找不着但愿能找到所鬼屋之类。

还是那条青石路,经过雨水的冲洗微微泛着白光,小镇子上很是安静,偶尔一两声犬吠便显得格外响亮。镇子上十之八九的房子都是黑漆漆的,剩下那十之一便是青石路右边挂着酒旗的店铺,微弱的白光从开着的店门投射到青石板上。

“大猫,今晚上就当探险了。”抬头挺胸领着雪豹进了店。

正琢磨着要不要付人家点钱当借住费,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飘出来了。

“本店没有住宿。”

“哦,那,来个水煮牛肉。”金六福说道。

没动静,半天,又开始当当当的几声,然后是哔哔啵啵烧木头的声音。

看看趴在地上的雪豹,金六福拍拍它:“今儿便宜你了,给你点份宵夜。”

真是困,大半夜的为了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真是不容易。

拄着下巴,金六福昏昏欲睡。雪豹也睡眼惺忪。

不知道等了多久,金六福被雪豹拱醒,它正昂着头竖着尾巴对着帘子处,一副戒备的样子。金六福歪头,帘子忽然撩开,还是那道黑影飘了出来,对比之下,她手上那个白色搪瓷盆实在很扎眼。

黑影再次飘走。金六福指指牛肉:“大猫,来,吃饭。”

雪豹跳上凳子,闻了闻然后很不屑地跳下去接着睡了。

居然猫不理

大猫都不吃的东西他吃了,这说明了什么

挪走水煮牛肉,金六福趴着睡着了,也没有人来管他。

睡得腰酸背痛脖子疼金六福坐起来,面前的搪瓷盆里已结了一层油,摸摸怀里却发现那几块小碎银不见了,不知道偷溜可不可以——想起黑影的那把亮闪闪的菜刀——金六福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基于是他要赖账在先,所以先上门赔礼方能显示些诚意。

撩开门帘,愣了一下,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为什么有人好好的床不睡要横在木头上睡?这是什么怪癖?

“掌柜的?我有事要和你谈谈。”金六福说道。

“说。”挂在木头上只留给他背影的人说道。

“我没钱付账。”金六福说道。

沉默了片刻,女子挥挥手:“先欠着吧,有钱了再还,走吧。”

“大概会很久”金六福说道。

“知道了。”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金六福退出去,带着雪豹躲躲闪闪地离开了。

下过雨的郊外空气清新,树叶上花叶上还残留着一些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美丽的光芒,看着心情都愉快不少。

“大猫啊,接下来你要跟我讨饭到京城了。”金六福笑着说道。

还好也不是很远了,烤点儿野味也就差不多到了。

这天晚上,金六福正燃着火烤鸽子——不知道谁家的倒霉信鸽被他抓到了——大猫自己逮了只兔子已吃饱了,正在自我清洁。忽然大猫抬起了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大猫,你又疑神疑鬼了。”金六福拿着烤鸽子闻了闻,不错,很香,撕了一只小腿正吃着,几道人影站在面前。金六福也不抬头自顾自吃,大猫用低沉的音开始警告。

“金小兄弟,久违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金六福这下子不得不抬头,人家都指名道姓了。

“敢问您是?”眼熟。

“在下慕容况,三年前我们曾有一面之缘。”老者说道。

金六福一副恍然大悟状:“想起来了,原来是路人大叔。幸会幸会。”

这路人大叔看来来头还不小,从身后那几个人的恭敬态度便可看出。

“若不嫌弃,小兄弟,可否一起?”慕容况笑着问道。

“不嫌弃,大叔您随意。”反正地方也不是他的,然后惬意地吃着肥鸽子。

慕容况坐了,随从们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酒肉放在火堆边:“若不介意,小兄弟可否陪老夫喝一杯?”

“大叔,既然您都不介意,占便宜的事在下是不会拒绝的,谢了。”金六福笑着说道。

酒很是醇香,比他喝的几文钱一斤的掺水的酒不知好了多少倍。

“小兄弟怎会在此?”慕容况问道。这小子弄得还真邋遢。

“随便走走就走到这儿了,大叔也是随便走走?”金六福问道。

“不,老夫是要上京去见见老朋友,小兄弟接下来也会上京吗?”慕容况问道。

“这个啊,当然要去,京城里的繁华热闹还没见过呢,天子脚下也去沾点福气。”金六福笑着说道。

“那可否一路同行?”慕容况问道。

“好啊,不过,我可没钱付您的酒钱。”金六福说道。

“身外之物不足计较。”慕容况说道。

“大叔真是豪爽,既然如此,若在下推辞就显得太忸怩了。”金六福厚着脸皮说道。

酒足饭饱了,金六福一如既往地“蹭”地窜到树上挂着,慕容况也不睡,在篝火边盘腿坐着,似乎是调息运气练功。雪豹在树下趴着,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这群陌生人。

和慕容况一起走了两日便到了京城地界儿,喝完了酒金六福欲和慕容况说分道扬镳,慕容况要赠他些银两,被金六福拒绝了——如果让他四哥五哥知道他在自己家门前还跟要饭的一样肯定饶不了他。而且就算不去御膳房吃饭金六福也还有地方去,他还惦记着去看看他策凌姑父。

据说,他姑父的亲王府在刘海胡同,金六福一路晃晃悠悠也不着急去——他现在的造型走到王府门前肯定被当成江湖流浪的来讨钱。

晃到天黑,金六福故技重施翻墙进了亲王府,他姑父不难找,因为就在花园里耍长枪,伸手矫健,一点儿也不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趴在树上等着他姑父耍完枪,不成想,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呢,那枪忽然改了方向奔着他来了,还好他反应快,否则直接可以架在火上烤了——串成肉串了。

嘻嘻笑着跳下树:“姑父好。”

策凌眉头一皱,看着这个小毛贼样儿的年轻人,犹疑了一下问道:“小六?”

“姑父好眼力。”金六福小小拍老头儿马屁一下。

“小子,你还好意思来看我老头子?”策凌满脸威严。

“姑父征战沙场那么忙,小子哪敢来添乱啊。”金六福笑着说道。

“滚进来。”策凌边说着边往内院走,金六福便跟着。

滚进了客厅,丫环们奉了茶来,策凌便盯着金六福看。

“这几年你小子到哪里撒野去了?你额娘和倾城写了好几封信来问你有没有到京和蒙古,你这小子怎么不让人省心。”策凌说道。

“唉哟,真不容易,我额娘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儿子了。不容易啊。”金六福说道,自从他老爹“驾崩”他老娘眼里便只看到他老爹一个了。

“少贫嘴。还不赶紧写信报平安?”策凌横眉。

“姑父,我这不是打算给我额娘一个惊喜吗。”金六福说道。

“呵呵,惊喜,我看你额娘到时候给你个惊喜还差不多。小六啊,你怎么到京城来了?”策凌问道。

“哦,顺路经过,拜祭拜祭。”金六福说道,故意含糊其辞。

策凌叹口气:“也对,你皇阿玛驾崩的时候你也没来披麻戴孝,是该来好好拜祭。”

呃他要是敢来,他老爹老娘会砍了他。

“是啊是啊,最近总梦见阿玛,所以来看看。”金六福说道。

“看完了可会留在京城?”策凌问道。

“姑父,您想想,我额娘那个性子怎么能让我在这儿腐化堕落呢,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可是不放心,再说,我额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养老,我也不能不回去奉养她老人家啊。”金六福说道。

策凌喝口茶,想了想说道:“也对,颜颜那个性子,宁可让你讨饭也不让你做官。”

呃真了解他娘。

不过,颜颜

“你不打算见见你四哥?”策凌问道。

“四哥不是在避暑山庄吗?总不能为了我特意赶回来,就不见了。”金六福笑着说道,躲着的就是他四哥。

“你这小子。”策凌摇摇头:“比你额娘可是滑头多了。”

金六福嘿嘿笑了,他娘说了他这个德行其实是像他老子多一点。

“既然来了就陪我这老头子多住些日子。”策凌说道。

“那可要给您添麻烦了。”金六福说道。

策凌便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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