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氪出了一个大昏君(55)
在宫门口长跪示威便是一个信号,几个无足轻重的腐儒齐煜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敌人会借机大肆煽动那些涉世未深的士子。
众所周知,士子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人群。
他们往往年少轻狂,个个自命不凡,读过几年书就以为看穿了世间的一切,憋着一口气要干出一番成就来。
这样有力量,肯吃苦又倔强的一群人,无疑是好事者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郭祭酒死后,御史台宋中丞家中这两天也有来客。”闫陆君回道。
齐煜挑好书,从书梯上走下来,“那就再去查查这个宋中丞被他们拿住了什么把柄。”
这帮唯利是图、胆小如鼠的废物,若非被拿住了把柄,掐住了脖子,怎么可能肯豁出命去?
“是!”
闫陆君应声退下。
“王德福。”
齐煜走出文渊阁,将挑好的书抛到一直守在门外的王德福怀中。
王德福急忙接住,捧好后跟上齐煜的步伐,“奴才在。”
“叫刘舍人拟一份诏令,就说京城士子若有参与示威者,本人禁考五年,家族三代连坐,不得荫官。”
那天晚上陛下写悼词将那帮臭读书的怼了一顿之后,他们不仅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鼓动了一批国子学、太学的学生一起示威。这几天积攒下来,示威人群已经从原来的七八个增长到三五十了。
王德福这两天一直在为宫门口越积越多的士子替齐煜头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其实光这帮小兔崽子自己是不足为惧的,关键是他们背后的家族,随便揪一个出来都够呛。若真全部抓起来严惩,打残了坏了,等于直接将满朝的权贵勋爵全得罪了,到时候乱子只会更大。
齐煜这一招妙就妙在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攥住了他们的命脉。
禁考五年,祸及三代,不得荫官,不伤人分毫却绝人出路,但凡有点脑子的家族都不会允许自家的不肖子孙干出这等危害家族的事来。
法虽不责众,但枪打出头鸟,那帮老狐狸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将这些愣头青交给他们的老子管,各个击破,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王德福越想越觉得妙极,若不是手里还捧着书,简直要当场给齐煜鼓起掌来。
“陛下,皇后娘娘那边方才叫人传了信,问下午可否过来向陛下禀告筹备选秀一事?”王德福小碎步跟在齐煜身边,问道。
“朕下午有事,谁都不见。”齐煜脚下步伐不停,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另外,去跟皇后说,国库空虚,不用选秀了。”
“是。”
王德福在一旁看着齐煜不知何时已经勾起的嘴角,总觉得陛下这几日心情迷之好。
……
齐煜现在已经由日日临朝改成了三日一朝,这也就意味着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盯着丁乾乾学习。
丁乾乾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陀螺,白天被各科老师拿着鞭子抽,晚上被齐煜拿着鞭子抽,除了睡觉的那几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高速运转。
这次模考的时间被定在周四和周五,按照惯例,周三下午学校会统一放半天假。
丁乾乾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第一次感觉到放假比上课还难熬。因为在学校老师不会只盯着她一个学生,而回了家,齐煜就像是一台么得感情的监视器,她稍稍走一会儿神,就要被死亡凝视。
丁乾乾无精打采地往嘴里扒饭,一边吃一边叹气。
黄姨看她整张脸都写着“疲惫”的样子,知道她这是怕再考倒数第一在她妈妈那儿过不去,心里也跟着着急担心。
“黄姨我吃好了,我先上去复习了。”
丁乾乾放下碗,跟黄姨打完招呼,拖着沉重的两条腿上楼去了。
“‘诏令是以皇帝的名义所发布的各种命令、立告的总称。’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一条是错的?朕之前发的诏令你不是都瞧见了?”
“还有,‘贾生名谊/洛阳人也/年十八/以能诵诗书闻于郡中吴廷尉/为河南守/闻其秀才/召置门下/甚幸爱/’此句你如何读通的?”
齐煜对丁乾乾的各种错题感到匪夷所思。
丁乾乾捏着笔,弱小无助又可怜。
“朕这里有几本书,你今天就当着朕的面,一句一句断。”他说完,将早前挑好的典籍全部摆到案上。
齐煜才翻开第一页,丁乾乾便两眼一黑。整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全部堆在一起,没有一个标点符号,就算是游泳运动员,也不能一口气憋那么长啊。
“要不还是算了吧,断句题才两分,我不要这两分了还不行吗?”丁乾乾试图同齐煜商量。
“哦?”齐煜挑了挑眉,“这两分你不要,那两分你也不要,那你告诉朕,你打算在哪里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