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记忆中找你(3)

宁莫凭借着优秀的成绩，也去了一中读高中，程国荣的兄弟知道后就在校门口守着，终于等到了程国荣跟宁莫，一中又沸腾了，传说中的“童养媳”出现了，原来是美女，原来是才女。中考全市第一名呀，大伙看着就觉得宁莫是位淑女，程国荣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被骗了，宁莫也特地忍住了她的不安分劲，装着淑女。这时候程国荣也读高三了，时间也急，不过他总是会留出时间辅导宁莫功课，不过宁莫也紧张他，她自己的底子也不差，不需要总是辅导，只是偶尔有不懂的而已，这样也让程国荣很放心。清明回去扫墓的时候，宁家程家两家人一起去的，在江边的时候，程国荣问宁莫：“你以后想做什么？”

宁莫笑着说：“护士。”

程国荣很不解，“为什么？”

宁莫说：“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去吊针，你很害怕，后来护士姐姐温柔地对着你笑了，你就不哭了，还乖乖的。”

程国荣想说，其实是因为那时候有你在旁边，你牵着我的手我才不哭的。

“那就考Z大的护理专业吧。”

“Z大？我能吗？”

“别怀疑自己，肯定能。我在Z大等着你，好不好。”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天若有情天亦老

投入去做某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宁莫怀着考进Z大的信念，这两年来恨不得把人拆开来使，这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拿到了Z大的录取通知书。程国荣看着宁莫脸上幸福满足的笑容时，他以为这辈子都会这么幸福下去。只可惜，老天爷不知道干嘛了，给他们开了个大玩笑。那天程国荣跟宁莫领完通知书后本打算回家的，可是宁莫说想去打游戏，程国荣只好依她去嘉州广场打游戏，在过马路时，当时正处于十字路口，宁莫看见另一边有个孩子跑出了马路中间，她来不及想就冲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这时候，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宁莫来不及躲，直直被大货车撞飞了出去，怀里紧紧抱着那孩子，也紧紧护着孩子。程国荣当时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宁莫身边，看见浑身是血的宁莫，他碰都不跟碰，害怕一碰就会散掉，他嘴里一直在叫“宁莫宁莫宁莫······”宁莫用她昏迷前最好一丝力气对他说：“小哥哥，我爱你。帮我照顾爸爸妈妈，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我难过，可以吗。你不可以拒绝。”程国荣一直在摇头，说：“莫莫，不要不要不要，我怎么可以没有你怎么可以······”只可惜宁莫没听到，她在说完“拒绝”这个词语之后就昏迷了。刚送去医院时宁莫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四大家长赶到时宁莫还没出来，他们一直在等。被宁莫救了的那个孩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有轻微脑震荡跟受了点惊吓。孩子的家人也在旁边等宁莫出来。程国荣坐在椅子上一直在发抖，他无法想象没有了宁莫的生活是如何，他也从没想过。可是，现实给他开了个大玩笑。等灭了。

宁妈急急冲上去，问：“我女儿没事了，是吗？没事了。”宁妈一边哭一边说。

“我很抱歉，抢救无效。”医生微微低着头回答。

程国荣这时候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他听不到他爸妈的哭喊，听不到宁爸宁妈的悲鸣。他进去见了宁莫最后一面，可惜她已紧闭着双眼。他慢慢地走了出去，消失了好几天，大家都急得找不着人的时候，在宁莫火化那天，他出现了，他取走了宁莫的一部分骨灰，制成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宁妈差点崩溃，幸好宁爸没倒，程妈程爸也够坚强，不然这场面不知如何是好。

程国荣在这六年里都不曾来宁莫的墓地里看过，他始终不愿接受宁莫已经不在的事实，他一直在骗自己，宁莫只是去旅游了，没玩够，舍不得回来。他有好好生活，他也有好好照顾她的父母，代替她尽孝。昨晚他做了个梦，他自我放逐，在外面自我放逐了十年，过这流浪汉般的生活，把自己封闭起来，在大街上到处寻找熟悉的背影。烟成了他最忠实的朋友。恍惚间，鼻子好痒，手一拨，是羽毛。

“大懒虫，不许睡了，快起床。”是莫莫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宁莫就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骚扰他睡觉的羽毛，他眼底湿润了，他不敢动。床上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程国荣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周围，眼底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他十指紧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自从宁莫不在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一个那么真实的梦，仿佛指尖还留有她的余温。宁莫的墓前，从早上站到了现在。他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忽的，就笑了，笑得那么悲凉。宁莫，我爱你，还好我还有回忆，回忆里全是你，我的人生里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