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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33)

苦肉计,总归是有有些用处的。

将指尖重新焐热了,林余娇又往钵子里倒了些清水,将杏仁和着这些清水一块磨碎,似磨豆腐一般。

全碾成了泡在浆汁里的一团,再倒进绢袋里将杏仁渣全过滤了,只留下了洁白如奶,细腻如玉的杏仁汁。

林余娇将这些杏仁汁全倒进了锅里去煮,沸腾后再盛出来,放在小碗里。

她吩咐着厨房的人,等她遣香苈过来传信的时候,再上锅蒸。

这杏酪要趁热的时候撒上一把冰糖细粉吃,顾庭晚上才来,所以不能现在就蒸热了,那到了晚上就凉了。

林余娇在厨房这边收拾好,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觉香苈也才从外边回来。

她侧眸看着香苈,眉目如雪衬得身后冰雪初融的景儿也逊色了几分,“怎的走得满头大汗?仔细被冷风一吹,要着凉了。”

林余娇时常这样和风细雨般关心香苈,温声软语的,听得人心口都熨帖柔软。

香苈也不例外,她虽眼红羡慕林余娇得紧,却也喜欢林余娇这样的温和脾性,知道她自个儿是学不来的,只能暗自叹息。

香苈上前一步,将一封烫金的信递到林余娇跟前,“姑娘,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第18章

林余娇意外地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那信上封得极好的火漆,一瞧便是没有打开过的。

这信是原封不动送到她手上,没有任何人看过。

这还是她入太子府之后,第一次在顾庭的掌控之外,与外界有接触。

只是林余娇有些奇怪,顾庭似乎不希望她与太子府的人再往来,可为何这封信能这样明晃晃的送到她手上来?

林余娇的眸光不着痕迹地从那信的火漆上移到香苈身上,见她垂着脑袋,有些心虚的捂了捂衣襟处,便明白了。

这大概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吧。

看来香苈对顾庭,也不是那般忠心耿耿的。

其实很容易就能想通,顾庭每日那么忙,哪有空来管理敲打太子府这些下人。

所以这些人也很容易便钻了空子,只要有钱财可图,哪管忠心护主是什么意思。

主子再大,也抵不过银钱的力量。

想明白之后,林余娇看向手中这封信的目光,也越发复杂了一些。

也不知是谁,花费大手笔将这封信送进太子府,并且送到她手上。

林余娇搬了条软凳坐到廊下,一边晒着日光,一边将那封信拆开看起来。

这封信不长,只有寥寥几语,却勾起了她的许多回忆。

写信的人,是她从前在袁府时交好的姐妹,盛心菱。

盛心菱和她一样,都曾在袁府住过一段时日。

可林余娇是寄人篱下,看似是金尊玉贵的表姑娘,实则她却谨慎小心,一直揣摩着袁府众人的心思过日子。

盛心菱却不一样,她是袁府的贵客,过得肆意自在,袁府从上至下都不敢轻慢她一分半毫。

因为盛心菱,是京华里盛国公府二房的嫡出姑娘。

林余娇与袁府其他的姑娘都是表面姐妹,却与盛心菱很是投缘。

盛心菱亦然,只将林余娇一人当成真心姐妹,什么体己话都只说给林余娇听。

两人也曾度过一段无忧无虑的闺阁生活,一起烹雪煮茶,一起围炉夜话,简直好得能穿一件衣裳似的。

但是后来,盛心菱回了京华,两人便只能书信往来。

再后来,林余娇因故带着林余逸急匆匆离开袁府。

事发突然,并未来得及写信告知盛心菱她去了何处。

虽然林余娇也到了京华,但盛国公府那等高门大户,却不是她去说认识他们府的嫡姑娘就能轻易见到的。

她也曾递过两封信进去,却都石沉大海。

她需要操心的事太多,心思也没全放在这上面。

林余娇相信,两人都在京华,又是难得的姐妹投缘,总有重新相见的那一日。

出乎林余娇意外的是,之前她想要联系上盛心菱却无门。

可如今她困在这太子府上,却收到了盛心菱想方设法送进来的信。

盛心菱的信很简单,许是很多话都不便在信里说。

她说,纸短情长,这小小的几页纸,无法将她这些年想要与林余娇说的话写完,所以相约林余娇上元佳节,一块去看花灯,赏玩游乐。

她还说,知道林余娇弟弟的事,也很是着急上火,想到了一个救他的法子,兴许有用。

林余娇本来与好姐妹多年未见,自然就十分想与她会面,说一说这些年过得如何。

再看到还有救林余逸的法子,便更加难以割舍了。

只是顾庭,定然不会轻易答应让她出去的。

林余娇知道这是件难事,心不在焉的将信藏好,又开始苦思冥想,该如何说服顾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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