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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25)

他掐着她的腰,修长手指擒着她的下巴,逼她一双杏眸水光潋滟迎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瞳。

他说:“林余娇,你才知道,孤是什么样的人吗?”

林余娇不说话,紧紧咬着唇,烛火映在杏眸里的光全被捏碎了,化成摇摇欲坠的光点,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湮灭。

这一晚,林余娇躺在他身下,既不婉转求饶,也不嘤咛啜泣,仿佛失了魂魄,无论他如何折腾她,都无反应,似个牵线娃娃。

顾庭没了兴致,半夜拂袖而去,沾了一身的火气。

第二日已是腊月二十九。

林余娇以为昨夜惹恼了他,今日他不会来了。

谁曾想,顾庭还是来了。

他拢着她嫩白尖细的下巴,笑得寒意凛然,黑瞳里倾轧过来的,全是漫不经心的哂意,“你以为孤在乎你叫不叫?”

林余娇垂下眼,努力忽略掉他言语间那些冰冷扎人的碎冰,依旧咬着唇,承受着他的狂风骤雨。

也依旧不说话。

顾庭以为,他能骗过她,也能骗过自己。

可即便他能那般真实的感觉到他在占.有她,却丝毫不能投入。

望着她杏眸里氤氲着毫无温度的雾气,遮住她所有的情绪,只有死气沉沉,他就心口发痛,手脚发软。

哪能再继续下去。

顾庭又铩羽而归,未能尽兴,心头满是郁躁,却无处宣泄。

这样的情形,他自然也不愿意再留宿在这儿的。

披上大氅,转身便走,火气难消。

林余娇躺在床榻上,感觉到顾庭甩袖而去时,仿佛掉出了什么东西,正好摔到了她的手侧。

待他走后,她拉起被他扯得零散的衣裳,遮住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斑驳青紫,将手侧的东西拿了起来。

就着橘黄朦胧的烛火,她看清楚了,是个白玉小瓶。

模样有些眼熟。

林余娇心头一动,打开那白玉小瓶,里面空空如也,只装了个小纸条。

她拿出来,认得上面的字。

这是她写的。

准确来说,是很久以前的她写的。

这是当年,她见顾庭冻得手上生疮,浑身打颤,心生恻隐之心,将她调制的一瓶药放在这瓶子里给了他。

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贴身珍藏到现在?

林余娇葱白似的指尖在白玉小瓶的瓶壁上轻轻抚过。

白玉温凉,却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触得她指尖微烫,有些颤栗的味道。

林余娇一时间不知自个儿在想什么,万千种思绪浮上心头。

想起顾庭曾那般真心的喜欢她,又想起顾庭也曾这般恶劣的欺负过她......

忽然,顾庭重新回来的脚步声将林余娇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抬起眼,顾庭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身前,将烛火的微光全遮住,在帐幔上投出一道黢黑冷峻的影子来。

“这是孤的东西。”他冷声从林余娇手中夺过那白玉小瓶,眉眼深邃似快凝结成冰,转身便又走了。

再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同她说。

林余娇指尖被他离去时带起的冷风缠绕着,冰得沁骨。

她明白,他带着那白玉小瓶,不过是怀念从前的她。

与现在的她毫无关系。

所以,他如今对她不好,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林余娇叹了一口气,想着若是当年她没有做过那么多令他伤心的事,或许现在让他帮忙救林余逸,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了吧......

可没有那么多的倘若如果。

如果她当年不那么做,或许她和林余逸,早就受尽磋磨而死了。

......

除夕的皇宫,笙歌散后,月明人静。

即便红墙朱瓦琉璃顶,走几步便是大红宫灯如意结,也掩不住偌大一座庄严肃穆的皇宫,那落寞孤寂的清冷气氛。

顾庭喝多了酒,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中,素来深沉自持的黑瞳中,难得有些迷离。

今日除夕宫宴,瑞王又借着他私下打点要救林余逸出来一事,旁敲侧击的隐晦编排他,说他妄图提前拉拢新科出色的考子们,往大了说便是结党营私。

今上经历过当年夺嫡时兄弟相残的不堪局面,所以最恨的就是他生的这些皇子们为了皇位你争我斗,结党营私。

不过幸好,他对顾庭的愧疚很深,亲情仍在,所以并未将顾庭所作所为往结党营私那方面去深想,反而有意无意敲打了瑞王几句。

这一番来回,自然又让瑞王对顾庭的恨意深了几许。

顾庭在朝中根基尚浅,生他的是皇后,可皇后已经不在了。

而当年他的母后身为一介平民女子,入了王府,后来今上从一个闲散无人看好的王爷成了皇帝,他的母后入了宫,一步步往上爬,竟成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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