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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23)

不该用拿,或许应该用扔。

扔到冰冷的白玉地砖上,他嫉恨交加的目光难以自控的落在上头。

亏他还将这鞋子当宝贝似的,舍不得穿,怕弄脏了弄旧了。

呵。

他的鞋子根本就不是独一份的。

她每年都要给林余逸做鞋子,年年做便罢了,如今林余逸都进了牢狱之中,她还在惦念着他,在给他做新鞋。

那他顾庭呢?

他又算什么?

是她利用来救林余逸的工具人么?

过河拆桥用完就扔的那种?

顾庭气不过,越看那双鞋子越觉得刺眼,越觉得心里难受。

“祁进!”顾庭一招手,将守在门口的祁进喊进来,冷声发狠说道,“这鞋拿去烧了。”

祁进向来贴身伺候顾庭,对他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知道这是顾庭每晚睡前都要宝贝得看一会儿的鞋子,且每日出门前,回屋后,第一件事也是查看这双鞋子。

可如今顾庭态度截然不同,仿佛多看一眼这双鞋子,都是一种折磨。

祁进门儿清得很,知道定与方才殿下气冲冲从林姑娘的屋子里出来有关。

毕竟殿下往常都是宿在那儿的,可今日连事儿都没办就走了,想必是气得不轻。

祁进最得顾庭的心思,所以他什么都没劝,只埋着头俯下身子将那双鞋子捡起来,提着便往门外去了。

顾庭见着祁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股子心口郁躁难安的气才总算顺了一些。

......

翌日。

林余娇昨儿夜里没被顾庭折磨,醒来只觉神清气爽。

只是手背上的红还未消去,却被一道用早膳的阿玢瞧见了。

她立刻紧张地拉着林余娇的手左右细看,脑子里对顾庭吩咐过她的事情十分上心,“林姑娘,你这手背是如何伤的?难不成是被歹人所伤?”

“......不可能呐,我睡觉素来警觉,若有人悄悄潜入这院子,我肯定是知道的。”阿玢摸着下巴,匪夷所思。

林余娇默默将手收回去,扯着绣着精致芍药暗纹的袖口,将手背遮住,一言难尽的说道:“不是什么歹人......是......是殿下。”

“殿下?”阿玢的嘴张的几乎能塞下个鸡蛋,丝毫不注意形象的撸起袖管,一拍桌子,“不可能吧!殿下那么稀罕你。夸张来说,你掉根头发丝儿他要紧张得晚上睡不着觉的,怎么可能会弄伤你?”

颇有种要去找顾庭算账的架势。

林余娇被她弄出的动静吓得身子一颤,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此话怎讲?”

林余娇细眉软眼,说话的嗓音也轻轻糯糯的,就连阿玢这种自诩粗老爷们儿的“糙汉”也忍不住跟她细声细语的说起话来。

“让我想想怎么讲......对了,你还记得在袁府的时候,你有次在花苑里摘花,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刺弄破了手指吧?”阿玢拍了拍脑袋,眼睛一亮,问道。

林余娇亮晶晶的眸子里起了些茫然的雾气,在袁府的时候,她时常去花苑里采些花做茶喝,偶尔不小心会刺破手指,但她并不记得阿玢说的是哪一回。

阿玢瞧着林余娇迷茫的神色,一拍大腿,笑着说道:“我就说嘛,这样小的事,哪会放在心上。但是你可不知道,殿下当时看见你被扎破了手指,那个心疼得呀,一晚上翻来覆去的,都没睡着呢。”

“那时我和我爹,还有他都住在一间屋子,我真是被他害得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日去守院还出了个小差错,被我爹训了几句。”阿玢说起来,还有些郁闷。

林余娇的神色微动,眸光复杂,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可阿玢的话还未说完,紧接着又说道:“林姑娘,你以为这就完了?这可不算完!殿下当初那可是个痴情种呀!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林余娇微垂长睫,杏眸波光潋滟闪躲,只觉得被阿玢这番话说得有些脸上发烫。

顾庭?情种?对她?

总之无论如何听起来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阿玢轻笑着摇摇头,回忆起当年的顾庭,神情颇有些无奈,“当年那小子,竟然拉着我深更半夜去花苑,将林姑娘你要采的那一片花的花刺都给用小匕首磨掉了。”

林余娇不可置信地看着阿玢,杏眸眨了几下。

又听得阿玢痛苦地抱着脑袋,仿佛是想起当年的事情,就是一种折磨,“那可是一片花啊!去花刺那种细密活儿,真不适合我。要不是当年我和殿下是好兄弟,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帮他。从天黑忙到天亮,真是腰都抬不起来了,手上的茧都磨破了,一手的血泡啊。”

“......”林余娇心底震动,难以言说。

恍惚间又想起当年,确实有一段时日,她去采花时,发觉那些花的花刺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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