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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21)

阿玢洒脱着耸了耸肩,“袁府的家丁那么多,林姑娘不认识我,也是正常,但我倒是对林姑娘熟悉得很。”

“嗯?”林余娇疑惑地看着阿玢,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阿玢或许是从未打理过自己的相貌,时常日晒雨淋,是以年纪轻轻,但笑起来眼角还有些细褶子,“从前在袁府的时候,我就和殿下是好兄弟,他时常......算了,我还是不做这长舌妇了。”

阿玢突然收了声,仿佛不愿意深说,留下满腹狐疑的林余娇在屋子里苦苦琢磨,自个儿倒起身走了。

林余娇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阿玢到底为何会对她熟悉的很。

听到阿玢在院子西头收拾那几间房屋的动静,林余娇想起顾庭吩咐过让她好好打点,忙起身去帮她。

阿玢没带几个人过来,她是苦出身的,也用不惯人伺候,所以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就打发住在香葶香苈隔壁的屋子里,倒也不显拥挤。

至于阿玢,也住得离林余娇的屋子比较远。

实在是林余娇面子薄,怕阿玢听到晚上她这边的动静。

阿玢粗手粗脚的,干起活来倒是很利索,林余娇叫香葶香苈帮她,她也用不着,自个儿很快便将屋子收拾得齐整干净了。

林余娇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阿玢从前住在悦园一直在做什么,又为何搬到她这里来。

阿玢瞧着是个心直口快好说话的。

林余娇想,在阿玢这儿套话或许容易一些。

等阿玢收拾妥当,林余娇刚给她递了盏热茶,准备再与她说说话。

香苈却走进来,小声报信道:“姑娘,殿下来了,已经在屋子里等着您过去了。”

说完这话,香苈还颇为炫耀似的,趾高气昂地瞥了阿玢一眼。

毕竟殿下独宠林余娇,她这底下做奴婢的,面上也有光。

阿玢却似是没察觉到一般,端起那白玉茶盏嘬了一口,感叹好喝,十分粗犷响亮,完全不顾及她姑娘家的形象。

香苈脸色微微白了白,有些不悦地睨了阿玢一眼。

香苈从前没见过阿玢,但今日悄悄打量了一番,发现阿玢虽然五官还算可以,但皮肤粗糙,举止粗鲁。

也不知这样粗野的人,是如何被殿下收进房里的。

香苈心中颇有不忿,林姑娘玉软香柔的,她不敢比,可阿玢这样的人殿下都看得入眼,为何她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呢?

林余娇从香苈的眸子里看出了些端倪,当即语气重了些,喊了她一声:“香苈,跟我回屋去。”

香苈回过神,却不收敛自个儿的神情,继续忿忿不平地埋着头,跟在林余娇身后走了。

留下还在大口嘬茶的阿玢耸着肩,抚掌发笑。

......

林余娇回到屋子里时,顾庭已经在等她了。

他站在烛火的波光中,高鼻薄唇如削,神情疏离淡漠,透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味道。

林余娇回眸望了望窗外的月色,轻声道:“殿下今日来得早一些。”

一面说着,她清水似的眸子里浮起几丝乖巧,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这是用殿下今日送来的茶叶新沏的茶,殿下尝尝?”

顾庭接过来,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黑眸泠泠望进她的杏儿眼中,“你就没什么要问孤的?”

林余娇有些恍惚,一时忘了该问什么。

顾庭再次不咸不淡的提醒道:“你之前不是还吃醋,嫌孤不该在府中养旁的女人么?”

听问她这话,林余娇心中一惊,忙颔首道:“妾不敢争风吃醋,还望殿下明察。”

女子最忌妒忌一说,更何况她在太子府中无名无分,连个通房丫头都不算,哪敢嫉妒眼红。

顾庭这话着实说得有些重了。

顾庭眼里带着无可言说的幽光,盯着她乌发如云盘着的发髻,眼里雾霭沉沉。

是啊......

他都忘了,这个女人是如何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

她最会拿人的真心扔到地上踩,又从未对他动过心,即便委身于他,也全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又怎会为了他争风吃醋呢?

难不成他真以为,她被他睡过几回,就能睡出感情来了?

顾庭幽深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嗤意,微微抿起嘴唇道:“孤谅你也不敢。罢了,坐下说话吧。”

顾庭屏退了香葶香苈,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林余娇两个人。

望着桌上零散摆着的布头和鞋底样子,他心中又涌出了些许的暖意。

或许这女人真是被他睡出了一两分的感情来。

不然为何给他刚做好一双鞋,又紧赶慢赶地给他继续做新鞋了呢?

顾庭眼底滑过一丝满足柔意,而后抬起手,握住林余娇香软的手掌,轻轻抚着说道:“阿玢是孤从前在袁府就结识的,你也瞧见她的样貌性情了,孤一直将她当成兄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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