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头血(12)

冬氏看到这应该被剥皮摘骨的小贱骨头居然这么耍尽手段抵抗自己，手指颤得厉害，但是看到夫君毫无反应面不改色，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想着，好，今日的账秋后算，现在不是跟你急的时候，如此想着，她努力平复怒火，想着拿下许夫人再说。

故道，“许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也是个做娘的人，哪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清宁喊我做母亲，我也是出于担心才着急着问，若是有什么不好听的地方，也是一时担心，说起这孩子，什么都好，我平日也赶着多加关心爱护，可她总是指着说，我和她娘不像，她要找着亲娘，你说这能怎么办呢，她和她娘亲长得像，我看到也是担心得紧……”

冬氏一番无厘头的话，整一句重点在最后一句，百里清宁和她娘很像，这话提醒了百里扶则，他讨厌看到尉迟氏的面孔；而也提醒了许夫人，你家男人曾暗恋尉迟氏，如今人家的小贱种在面前晃荡，你看着不可膈应吗？

许夫人听着那一堆话，蓦然道，“丞相夫人，你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是不是需要练练啊，平常在那些贵妇官服面前摆谱子，看着她们极尽奉承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很挫劣，你居然忘了自个曾是江湖人，而我也是，咱们江湖人玩的那一套，你不知道对于官家世家子弟都是不入流的吗……”

许夫人借势损了一通，冬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百里扶则开口道，“许夫人是不是该向我夫人见礼？”

“皇帝老儿在此我都不想行礼，她算个什么东西？”许夫人一连抬杠，杠了三道棍子，挥手就送出去，不带含糊。

百里扶则想想算了，他不跟泼妇计较，只伸手，让女儿过来，“既然无事，那回家吧。”

百里清宁后退，摇着头。

“你不想回家？”

“是！”百里清宁站出来，她说起心里话，“我差点被害死，而冬氏总是以我吃错东西为由，捏着我的七寸，我求助那么多次，你救过我吗？你管过我死吗？父亲，我现在还叫你一声父亲，我至少心里还敬重，可我若再回去，再被折磨，我会和你们同归于尽。”

百里清宁的眼神，表情，那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许乘掩和夫人都错愕了，百里扶则便问，“所以你想离开？”

百里清宁颔首，“是，你自己清楚，你根本不承认我这个女儿，没那何必为难我呢？我就是一条贱命，以及回去被你折磨致死，我还不如流浪街头，饿死在外面。”

百里清宁把自己的立场摆清了，今日这么和冬氏冲突，再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对方必然绞尽脑汁作恶，那就是真正的求死无门。

不过，方才的冲突，也在百里扶则心底里留了一根刺，那根刺是冬氏并不像表面那般真的真心对待一个前人留下的孩子，相反，她是厌恶的，百里扶则不是傻子，他能当上丞相，可不是靠着家世。

这人心里的险恶丑陋，他见过得不能再多，却没想过有一天这个问题落在了他的身上，就在他最信任的夫人身上影射出来。

百里扶则俯视着倔强又陌生的女儿，他蹲在她面前问，“如果爹护着你呢，你相信吗？”

百里清宁摇头，“我不信，因为是你摧毁了我所有希望，我不怕死，这次差点死了，没死成，不是说我就更怕死了，相反我变得更加勇敢，我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受制于你们？”

百里清宁说完就跑了，跑出医馆，跑在街上，她漫无目的的走，她知道在这个世界，自己这般年纪走得不远，换做是原来的百里清宁她会选择回去，不管回去忍受什么，她都没有选择。

而穿来的百里清宁是二十四岁的成年人，她不可能退缩。

许杳和许洛追着小姐跑，问她要去哪儿？

百里清宁让她们不要跟着了，可是想起她们这样回去会被冬氏打死，所以跑进密密麻麻的巷道里，找着最逼仄的地方东躲西藏，许杳和许洛担心的四处寻找，直到百里清宁把她们拉进黑暗里，她嘘了一声，看着外边追踪着的人。

那是百里扶则的暗卫，这个大丞相曾经陪同太子出生入死，他知道有很多人想杀他，他也养了一批得力的人，那些人，被安排来追踪一个孩子了，可惜跟丢了。

百里扶则回到府中，还以为那个孩子走不远，没想到这些得力手下都成了废物。

百里清宁带着许洛许杳到河边，让两人老实交代，“之前进入丞相府是谁安排。”

许洛和许杳没想到小主子会这么直接，当即下跪交代：“是郁管事。”

第8章 凌寒独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