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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爽天下(28)

“我想和师父一起吃晚饭。”清水倔强的盯着他,在她看来玄冥教闲得很,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事可做。

“不行,出去。”这语气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清水气的一跺脚,转身去饭厅了。

玄冥教的规矩,吃饭时大家都在一个大厅里,围城一桌一桌的,热闹又亲切。

冬部地位最低,自然在最下手的角落里。清水气哼哼的吃着,夹起一块猪脸肉,心里默念:这是薛臻的脸,我吃了你。又夹起一块牛舌,这是薛臻的舌头,我也吃了你。

冬四零一好笑的看着她自己跟自己斗气,突然转身凑到另一张桌子上,在一个推杯换盏的大汉旁边耳语了几句。

那汉子嬉笑着端着酒杯来到清水旁边:“小妹妹,还真别说,以前戴着面具竟不知道你长得这么俊呢。来,大哥敬你一杯。”

清水本来心中不爽,见了酒便有了借它消愁的想法。豪爽的端起酒杯:“好,干。”

“痛快,原来妹子是这样爽快的人。来,再干。”

清水刚刚端起酒杯,就听到一个充满低气压的声音:“过来。”

喧闹的大厅内突然静默,教主几年没和人们一起吃饭了,虽然早就传言老教主可能已经把位子传给了他的孙子。但那只是传言而已,除了高管们谁也没见过教主的真面目。今日在门口迎接时,年轻帅气的教主已经让人们惊碎了一颗心,而现在他竟然和四部统领一起坐到了饭桌上。

清水转过头去,却见他的目光正似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与她的目光接触时,又飘忽悠悠的看向墙上。

我给你丢脸么?

清水气的拉过面前大汉的手腕:“大哥,请。”碰了下杯,就要一饮而尽。

“咔”,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手中的酒杯变成碎片,清水匆忙跳起,才没有让落下的酒水洒在衣裙上。

她挑起眉梢,谴责的目光越过十几桌的人群望向那个位于上座的可恶男人。

“过来。”他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

清水咬牙切齿,我就不过去你能怎样?

薛臻霍的站起,大掌一伸,一股强大的吸力拽起清水的身子,她还没来的及惊呼一声就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薛臻低下头,离她的脸越来越近,甚至鼻尖都蹭到她的鼻尖了。

薛哥哥为了表明心迹,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么?

清水默默闭上眼,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肝。

“谁准你喝酒的?吃饭。”强有力的大手把她按到椅子上。

清水幽怨的扫了他一眼————人家本来就在吃饭,是你捣乱。

薛臻剑眉微动————要吃也得在我身边吃。

魔众们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都装作没看到。最痛苦的自然是四部统领,离得这么近还要装作无所谓,一级演员的标准啊,以后希望教主还是在他自己屋里吃吧,以免大家得红眼病。

吃完饭,薛臻拉着别扭的清水往后山去。

“我又没说要你陪我去,你有事,只要告诉我师父在哪我自己找不就行了。”

“我不陪你去,你师父还不得挑理么?再说你就那么着急?”

“我都一年没见师父了。”清水娇嗔。

“一年没见就想成这样,你五年没见我呢。”薛臻气呼呼的。

“呃?薛哥哥你在吃醋么?”清水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薛臻别过脸看着树梢上的鸟。

既然停下来了,清水索性强烈发泄自己的不满:“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你就像变了个人。不带我早点见师父,不让我喝酒,不许我和冬部的人一起吃饭,还乱吃醋。”

薛臻也恼了,低吼道:“我哪有乱吃醋,是提醒你有点良心。你不休息一下,还带着一路的倦色;还喝酒,你师父若是见你这般狼狈,一定认为我没照顾好你,还会答应把你嫁给我么?”

清水愣,愣了足有一只麻雀在她身上拉了一粒鸟屎的时间,笑了,傻傻的扑进薛臻怀里。把头顶的那粒鸟屎蹭在了薛臻的下巴上。

由吵架到和好往往不需要时间和理由,俩人开开心心的在小溪边洗了脸,去薛远道的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码的不够一章,晚上才发哈

霸王硬上(二)

“师父,我来看你了,快开门呀。”清水把铁门拍的震山响,真不明白,别处都是木窗木门,怎么唯独这里是铁窗铁门。

“二叔。”薛臻也等急了,再不开门那双小手都拍肿了。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薛远道憔悴的脸:“快进来。”

两人闪身进屋,他着急忙慌的把铁门锁死。

清水诧异的扫了一眼,没等说话,就听里屋有人说话:“死丫头,你在外面风流快活了,还记得你师父?”

“师父啊,我想死你了。”清水飞进屋里,扑到霍飞燕身上。

霍飞燕曾经是名震一时的江湖第一美女,如今虽然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却还是白皙水嫩,如玉似水,盈盈秋波不似小女孩那般清澈见底,却平添了几分熟女典范。

这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迷得薛远道七晕八素,偏偏她浑身是刺,让他至今无法拿下。

霍飞燕伸出食指点在清水的额头:“少来,好不容易找到你那小情郎了,还记得师父?我被人家囚禁在这半年了,你想我怎么现在才来。”

清水眨眨眼,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师父,你已经来了半年了?我是前几天才知道你在这里的。”

霍飞燕瞪了一眼薛臻:“薛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上一代的恩怨怎么可以连累我们呢。二婶……”

霍飞燕抓起桌上的茶壶扔了过去,薛臻稳稳接住没有撒一滴出来:“二婶神机妙算竟知道我口渴了,不如在扔只茶杯过来。”

薛臻死皮赖脸的笑着,薛远道对这句二婶很受用,朝着薛臻点头。

霍飞燕气的满脸通红:“小水,你要是我徒弟就把这两个姓薛的给我宰了。”

“师父,你当真是因为薛叔叔金屋藏娇而生气么?”

“废话,难不成你愿意住着牢房。”

清水摸摸鼻子,看一眼薛臻,转回头说道:“师父,你这么聪明,怎么不用美人计呢。你可以假意答应薛叔叔,然后趁他高兴而没有防备的时候,打晕他逃走不就行了。”

薛远道嘴角抽了两抽,怒道:“臻儿,快把这小丫头带走,再让我见到她我拍……”

薛臻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人老了,脑筋就是慢。”

薛远道垂眸、抽气、沉吟、抬眼,“哦……”,薛臻配合着一起哦了一声,心中暗笑我就知道是这一句。

灿烂的笑容盛开在薛远道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屁颠屁颠的跑到飞燕面前:“飞燕,其实并不想离开对不对?我就说嘛,你本来就是爱我的,怎么会离开我呢。五年前是我的错,不该吓唬你,可是你一声不响就走了,我辛辛苦苦找了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薛远道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飞燕不耐烦的把脸转到一边。

清水似乎听明白了什么:“薛叔叔,那年师父带我去医馆找你们了,可是大门锁着,师父哭了很久呢……”

“闭嘴。”霍飞燕恨不得拿鞋底抽她。

“飞燕,原来……原来,那年你去找我了。这么说,你是同意嫁我了?”薛远道惊喜的两腿一软,险些跪下。

霍飞燕不屑的踢他一脚:“滚。”

薛臻拉过清水:“你们慢慢在这里打情骂俏吧,我们先走了。”

霍飞燕不依不饶的追上一句:“小水,别忘了我给你的任务。”

清水垮了脸,掉下三根黑线。

薛远道送他们出门,清水好心提醒:“薛叔叔,在逍遥岛那几年,师父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我知道她很想念你的。她又捉了一只海龟起名乌龟道,那只白鸥叫做禽兽远,还挂了一串王八蛋在窗口做风铃,赋诗两句:一串雪白王八蛋,半颗腹黑乌龟心。”

“噗!”薛臻喷了。

薛远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定格在紫色上:“嘿嘿,原来飞燕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啊。”

薛臻拉起清水的小手走进密林中:“你师父交给你什么任务?”

“任务?没什么任务啊。”清水挠头。

“出门的时候,她不是跟你强调别忘了任务吗?”

“哦,我知道了,师父指的是让我祸乱天下,以红颜祸水为己任。”

“红颜祸水,就凭你?”薛臻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嘛,瞧不起人?”清水拔高了声调。

薛臻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根本就没那实力;以后你师父的话要反着听,就这样。”

清水瞪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怨念的骂了一百遍:你才没实力,你自恋狂,你长得好又怎样,还是一样讨厌……

薛臻很有男朋友风范的送她回冬部大营,原本嬉笑怒骂的大院里,因教主的初次光临而静默了五秒钟。而后在齐刷刷的“恭迎教主”声中,薛臻尴尬的松开了清水的手。

从下午回教到傍晚吃饭,到如今晚上送别,她已经听到三次芳心碎地的声音了。教里那些妙龄少女们或冷艳或婉约的,看向薛哥哥的眼神都是无比幽怨缠绵的。唉!考虑下要不要让他戴上面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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