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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12)

作者: 七月初九 阅读记录

萧定晔站直了身子,冷冷道:“你还要挂多久?”

手臂一松,猫儿立时落地,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被摔痛,当先转身,将衣裳穿好。

他甩了甩手,抬手摸摸颈子上的牙印,小声嘟囔着:“劲儿还挺大。”

此时他才顾得上吸一吸鼻子,狐疑道:“什么味道?”

从一开始就弥漫在阁楼里的酸臭味,混合着他身上原本的淡淡铁锈味,生造出刺鼻的气味。

她转头不怕死的瞪着他,缓缓道:“方才,奴婢挣脱那太监时,曾吐了他满脸,也吐了我一衣襟。”

她目光如星子一般看着他,那其中有些小小的得意:“殿下低头看一看您的衣襟,那个小绿点,极可能是片韭菜叶。原本是在奴婢衣襟上,现下……”

萧定晔面色大变,立时脱去外袍。

她默默一笑,再加了一把火:“殿下方才长久拉着奴婢的手臂。此前,正在给花坛追肥的花匠,他的泥手,也拉过奴婢这儿。”

她生怕他不懂追肥是何意,十分热心的解释:“追肥的肥,是指将鸡鸭猪牛的粪便和在泥里……”

她的目光只在他怔怔的面上停留了一息,便直直定在了他的手上:“殿下手上那块黑泥,如若奴婢猜测不差,只怕是猪……”

他没有等到她的话说完,极为干脆的开始干呕。

很好。她觉着很快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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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邀帮工

猫儿回到废殿时,白才人还肿着双眼不停哽咽。

她瞧见猫儿襦衣上崩坏的纽子,原本的轻声啜泣立时转成了嚎啕大哭。

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上来,抓着猫儿撕扯叱骂:“我就知道你去侍寝了,你个狐媚子,我打死你……”

猫儿一把推开她,随手拿起一旁烧火棍,重重把她推到墙上,将烧火棍指在她面上,恶狠狠道:“再敢惹老娘,老娘毁你容!”

白才人颓了双肩,哽咽半晌,委曲求全道:“皇上若晋了你位份,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

猫儿无语:“只有你惦记那个老头,我才不会。”

她收回双臂,甩脱烧火棍,怒气冲冲进了配殿。躺在床上时,她才咬紧牙关哭了出来。

皇宫太不好混了!

太医、太监、皇子、妃嫔,哪里有好相与的人。

她要么时时刻刻为小命担忧,要么要为银子担忧。

还要为贞操担忧!

那位可恶的萧定晔,以为摸了她就不算侵犯吗?

后来他意识到她说的那些“酸水”、“猪粪”是故意恶心他的时候,他没有用他的身份压人。

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恶心了她一回。

他说:“姑娘的肌肤滑不留手,本王抱的很舒服,下回还点你。”

当时若不是她记着他是皇子而她是蝼蚁,她只怕已奋力将他从窗户外推出去,让他摔个四分五裂,好解她的心头之恨。

经过了一整夜的郁郁,第二日一大早,胡猫儿坐在院里时,又强打了精神。

前路虽晦暗未明,可眼前的苟且还要继续。

昨日一片花瓣都未寻来,如今她手头只有一些珍珠碎粒,只能动用一回飞水法,先将珍珠粉做出来保存,日后好混合他物,做出眉粉、粉底等妆粉。

她把前几日敲碎的珍珠末倒进清水里,搅动使粗粉下沉,细粉悬浮,及时将悬浮液取出。

下沉的粗粒再次研磨、掺水、搅动、静置、分层,如此反复数次,直到所有粉末研细为止。

最后将杂质去除,将悬浮液倒进铁锅里烧煮。等水汽蒸发后,锅中留下的就是可以入妆的珍珠粉。

春杏在一旁看的新奇,抓起了烧火棍,帮着猫儿烧火。

春杏是猫儿穿越过来后,所接触到的第一宫娥。

勤劳,可靠,嘴严。

猫儿方才炮制珍珠粉的时候,心中便想着,如今靠她一人,想把彩妆做起来,攒够一百两银子,实在不容易。

便说这珍珠粉,珍珠易得,粉末难寻。

御药房里的珍珠粉,只有太后和受宠妃嫔才有份例。几辈子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宫娥沾手。

若靠她一个人来研磨、飞水,只怕她一辈子都要耗在这珍珠粉上。

她摩挲着手掌处的薄茧,思忖一番,同春杏道:“你们住进这废殿,一时半会只怕搬不走。想努力活下去,首先要考虑吃饱饭。”

一大早就坐在院里发呆的白才人听到此言,大叫一声:“我不信,我爹娘要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