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鬼帝(144)

月白壮了壮胆子：“是不是你在城中村里作乱？”

“……我不想死，我想找个地方活着……”老头颤颤巍巍说，没有承认作乱。

“留在这世上的鬼魂无数，只要不害人，鬼差不会把你怎么样，即便是找到，也不会下地狱……”月白捻指，准备念诀渡魂。

“我不！”老头激动了一下，“我生前跟着主公杀害了无数人，乱世之中要想活下去，不害人就会被人害，步步为营，苟延残喘。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平盛世……我不想下地狱！你们不是普通人吧……”

听了老头一席话，月白泛起几分同情：“你不必担心，是非功过，冥府自有判官来定夺你的赏罚，但在阳间杀活人，你就不对了。”

“人不是我杀的！”他厉声纠正。

“不是你？”杨云疑惑地问，“你能站出来说话吗？”

撩着门帘的手愣了愣：“你们要灭我。我不会出去的。”

小夜嫌弃地吐槽：“就我们杨大人，要灭你，你出不出来都能灭，让你出来是给你面子。”

老头犹豫了一会，慢吞吞地走出来，是一个身穿暗色古代官服的老头，皮肤皱得跟老树皮一样。

杨云冷笑，调侃道：“穿得还挺端正的。”

小夜扫了一眼，抿抿嘴，点头：“嗯嗯对的，看上去你在你的主公手下，应该地位不错吧，不过没想到口味那么重，在城中村搞那些失足妇女，哎~！”一句哎，破有深意。

“我只是想生个孩子，我一些鬼说，人和鬼可以生孩子，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老头低声呢喃，“我生前一辈子无妻无儿，为国家鞠躬尽瘁，死后希望能有个家庭。”

“哦……”小夜坏坏地瞥了一眼月白和杨云，“生是能生，不过那是年轻人的事，老头子你也年纪不小了吧，别说你是鬼，哪怕还是人，也不一定能生。”

月白更加同情老头子了：“老伯，我度了你，你去投胎，就能拥有一个家庭了。”

老头子没说话，阴沉着脸：“我怕投胎了，还是没能成个完整的男人。”

！

杨云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个内官吧？”

“是……”老头算是承认了。

内官，既是太监。

生前伺候主公左右，主公临死前，答应放他归隐田园，岂料，主公那些忠臣手下，认为他最得主公信任，硬是把他活埋了陪葬，他的怨气很大，也很伤心，死后一直留在墓中守了很长的岁月，经历了不知多少个朝代。

有一日，一群盗墓贼来偷取陪葬财物，他气愤地把那些人给杀了，为了躲避鬼差的追捕，藏在墓中的一个灰仙建议他依附在一个陶罐里，他带他走。

于是，他和灰仙一起离开了主公的陵墓。

灰仙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城中村，刚好那天被死者捡了回去，那屋子又恰好适合他们滋长阴气，于是，就长久住下来了。

内官白天躲在陶罐里，晚上跟灰仙一起到附近“采阴补阳”，一来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精气，二来，内官想着能不能生个孩子。

小夜干咳两声：“恕我直言，你附身在那个男人身上，就算别人怀了孩子，也不是你的，而是那个男人的。”

内官闷闷地低下头，明显的不开心。

“所以，杀人的不是你？”月白问，“是那个灰仙？灰仙是黄鼠狼？”

杨云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纠正：“是老鼠。”

“不……不是我们……”内官回忆起来，“我们在那住久了，每天看着他们夫妻吵架打架，两个人都越来越暴躁，那天，那女人拿起陶罐就砸死了她老公。”

杨云微微颔首：“的确，和邪祟一起待久了，人的性情容易狂躁乖戾，女人属阴，更容易受感染。”

“原来如此……”月白算是明白了，这么说来，他们算是间接的凶手，那个女人是主要犯人，“我度了你，你去投胎吧，世间已过千年，你再留在世上也无益。”

“度我……能投个好胎吗？”内官还有些许期盼。

“那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月白捻起超渡咒，内官周身起了变化，黑森森的阴气渐渐消失，灵体泛着幽蓝的光。

“贵人，如果我能投个好胎，老身感激不尽。”内官恭敬地鞠躬下跪。

月白念起鬼差宝诰，召唤了这一区的责任鬼差，鬼门打开，把内官带了下去。

杨云嘴角微微扬起：“不错，这是个有点年岁的老鬼，度了他，自添功德。”

小夜兴致缺缺：“那走吧，我们去吃个饭？之后去看白一凡的热闹？”

杨云：“这提议不错。”

月白：……

上了车，月白饿得久了有点困倦，靠在杨云身上睡着了，谛听消失回冥府了，小夜漫不经心地用法术开着车，忽然灵光一动：“哎呀呀，闲得慌，我看看白一凡现在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