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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翻雨覆(32)

伴随着雷声,一场暴雨眼看就要侵袭而来……

花里逢君?风云变(1)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梅廿九从书房里的书桌旁抬头望向虚掩了半边的木格窗,娥眉轻蹙,秋水般的剪睫中是一片暗愁。

青青站在一旁为她研磨,悄然不作声。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

雨水倾泻不停,从绵绵密密的瓦缝中沿着屋檐滴漏而下,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渍。

空气阴冷而潮湿。

窗外院落里的大树上,叶片只带着几许的新绿,却缀着一树的落寞,雨水带来的水汽蒸腾,将院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氤氲的雾气中。

这种冷湿的天气让府里的人都窝在自己的房中,想必花园与小径上早已空无一人。

梅廿九搁下笔,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大雨如帘,四周寂寥,她轻叹一声,怔怔出神。

洛宸天和父王及二哥已经走了几天了,梅廿九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洛宸天,可是那晚在他房里发生的那一幕还是不时在她脑海里浮现,想到他在她身上的一举一动,她就不由自主地颤栗着,羞不可抑。

他对她做的就是男人对女人才会做的事么?

他们曾经身无寸缕地那么亲密过,那从此后他就是她的男人了么?!

她突然想起他在她耳边曾说过“你永远是我的女人”的话语,慌忙低下头,用纤手掩住了自己羞红的脸。

梅廿九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一直烧烫到连她白玉般的脖颈都红了。

一旁的青青用诧异的眸子看着梅廿九,关切地问道:“小姐,你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儿那么红?”

梅廿九连忙掩饰道:“没,没事儿,是,是这屋子太热了……”

“是么?”青青也走到窗边想仔细查看梅廿九的俏脸,木格窗外吹进的冷风让她打了寒战,青青困惑道:“不会呀,天很冷……”

梅廿九转过脸不让青青看见她布满红晕的脸,她见窗外的雨已渐渐小了下来,便对青青轻声说道:“青青,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也不待青青回话,凫娜地走到书房门口,拿起青青斜倚在墙边的朱红色的油纸伞,便要向外走去。

“小姐,外头雨还大着呢……”青青想阻拦住梅廿九,但梅廿九已经撑开油纸伞,回过首来,她那张白皙无暇的俏脸在红伞的衬映下分外娇艳美丽,她朝青青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跟来。

青青为梅廿九绝美容光所愣神,还未等她回神过来,梅廿九那纤细的身影已经在雨雾中越行越远……

……

不知不觉中,大雨渐渐小了。

梅廿九独自一人撑着红纸伞,在王府后花园中的小径中静静徜徉。

柔风赠新芽,淡烟剪水绿。江南的雨,如丝,如雾,淋淋漓漓,飘飘渺渺。

雨雾迷幻缓缓而泻,细雨过后,梅花带雨更晶莹剔透,后花园里更加宁静、清爽,让人不由得便将嘈杂之心静谧释怀了下来。

雨后的景色美得如同一幅画。

梅廿九又来到了湖边,她站在湖提上,风吹着她的衣角,吹起了她的青丝在飞舞。

红的伞、白的衣、飘的裙,她在堤上看风景,却成了这幅优美风景水墨画的点睛之笔。

她的人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但她的思绪却被拉得很远。

他何时才能回来?

怪他恼他怨他,其实都是在想他。

她望着红伞外一直在淅沥下个不停的雨,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伸出纤手想去接那雨滴。

背后却传来一声轻笑,“小蝶,你痴了么?下雨天里却跑到湖边淋雨,闷了么?”

梅廿九手握着红伞柄,转过身去,却看见洛宸夜正站在她身后,贴得她很近。

梅廿九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她没有忘记洛宸天对她的告诫。

洛宸夜近距离看着梅廿九那张美丽出尘的脸半晌,突然邪邪一笑,道:“怎么,躲我那么远,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偏就要离你近点!”

说着他朝梅廿九迈进了两步,猫着腰一矮,整个人已钻到了她的红伞底下。

他看着红伞下的梅廿九那张因颦怒而带着淡淡红晕的俏脸,不由有点看呆了,他不由张开手,将梅廿九的纤手与伞柄一齐握住。

梅廿九慌忙要把手抽出,但洛宸夜却牢牢握住不让她松开,他怔怔地看着她,另一只手忍不住也伸过去,搂住了梅廿九的纤腰。

蓦地,他朝她凑近脸去……

“你,你干什么——三哥!”梅廿九慌乱地偏过头去,想要躲过洛宸夜呼在她脸上的热气,但别看洛宸夜还是个少年,胳膊的力量却很大,他松开伞柄,任由着红伞掉落在地上不停地在翻滚,而他则牢牢钳制住梅廿九挣扎着的纤弱身躯,将她揽在怀里,低头便向她的红唇亲去……

“不,不要——”梅廿九左右躲闪着洛宸夜,眼看着洛宸夜那张饥渴的脸已贴在她的脸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梅廿九死命地挣脱出一只手来,她将头向后一仰,抬起手,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洛宸夜的俊脸上已挨了梅廿九的一个耳光!

两人都有点怔神,半晌洛宸夜脸上浮起了一抹羞恼的红色,他狠狠盯着梅廿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

说着重重握住了梅廿九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捏,梅廿九痛叫一声,面色煞白。

洛宸夜挥起手来,正要回敬梅廿九一个巴掌时,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沙哑捉狭的声音笑道:“你这个坏小子,又在干坏事了!”

说话的人是个中年男子,高鼻突目,头梳道士髻,身穿一身土黄色道袍,身量健硕,正笑嘻嘻看着他们。而他身边正站着杏脸含冰的阮绿珠。

洛宸夜见状,讪讪道:“娘,舅舅……”

阮绿珠冷哼一声,道:“夜儿,你饥不择食了么?连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都敢要!”

中年男子笑道:“这丫头片子倒是美得很呢……”

此时的梅廿九已挣开洛宸夜的手,连落在地上的红伞都没有去捡,便沿着小路仓皇冒雨奔逃而去,如玉的脸上带着羞辱的眼泪。

中年男子看着洛宸夜,摇摇头,道:“夜儿,你太粗鲁了,把美人都吓跑了。”

洛宸夜讪讪笑了笑,道:“舅舅,今日你怎么会来此?”

“你娘说王府里妖气很重,要我来收妖,”中年男子笑道。他是阮绿珠的一个远房堂哥,早年做了道士,道号元阳真人,一直在修炼捉鬼除妖之道术。

阮绿珠道:“夜儿,你父王不在家,你少给我惹是生非,免得你父王回来有你好果子吃!这次我让你舅舅来王府查勘,看看王府内是否有妖精……哼,你父王他们都不肯信我,那我就真将妖逮出来给他们看!”

“娘,你糊涂了?朗朗乾坤,哪来的妖精?”洛宸夜哈哈大笑。

“怎么没有?!刚才缠着你的不就是一只小妖精么?”

洛宸夜止住了笑声,俊脸有一抹红。

元阳真人笑道,“妹妹,你就别说夜儿了,这世间的男人哪有几个不风流的呢?”言毕,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方才那位姑娘面相奇特,身量飘渺,倒是有几分蹊跷。”

阮绿珠忙点头道:“我听府里的丫鬟说,这丫头是个妖怪,半夜会漂浮在空中,很吓人的。”

元阳真人蹙起两道浓眉道:“是么?不过——”他捋着下颚上的几撮山羊须,道:“方才我见过的那姑娘,她既像妖又不像妖,这就让我纳闷了——”

阮绿珠道:“哥,等你见到这姑娘的母亲再下结论吧,这姑娘的母亲就是只狐狸精,把王爷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你趁早把她收了罢。”

元阳真人看了阮绿珠一眼,哈哈大笑点了点头。而洛宸夜站在一旁,对母亲与舅舅的话将信将疑。

……

用晚膳的时候,梅廿九又见到了那位道士。

俗话说,相由心生。

近看那道士相貌,眼白多于眼黑,眼神飘忽不定,面长凶悍双下巴。梅廿九低下头,逼开元阳真人一双咄咄逼视的眼睛,悄然走到角落里坐下。

阮绿珠带着元阳真人见过了主持王府家事的王妃江依依。

当元阳真人说明了来意后,江依依轻蹙秀眉,道:“多谢道长的一番美意,不过王爷如今不在府邸,妾身并不敢做主。何况王爷有说过,不许府中人疑神疑鬼,以免王府乌烟瘴气的,乱了秩序。”

阮绿珠忙趋前道:“姐姐,我这堂哥道行很高的,只要他出山,定能将我们府中潜伏的妖怪给捉拿出来——”

江依依看了一眼阮绿珠,凤眼里有一丝责怪,她淡淡道:“妹妹,难道你忘了王爷的嘱咐了么?堂堂王爷府,怎能由着我们胡来?!王爷回来又该怪罪下来了。”

说完,朝元阳真人欠了欠身,道:“道长,劳烦您特意从那么远赶来,来一趟也不容易,总不能让您白跑一趟,那就在府上小住两天,只当作是来做客看亲戚如何?”

阮绿珠闻言一脸的失望。

而元阳真人半天没有回话。

阮绿珠回头一看,见他正死盯着江依依看,眼里有痴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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