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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翻雨覆(30)

他这个三儿子在外一向风评不好,不是招猫逗狗,就是被人控诉仗势欺人,让他也很头痛。什么时候这个顽劣的小子能像他的两个哥哥一样懂事成熟就好了,他就省心了。

“可是——”阮绿珠还要再说,洛宸夜却笑嘻嘻道:“娘,你别再说了,这样倒好,叫我天天紧盯着那些佃农或者骑马巡视,我也受不了。”

阮绿珠气得狠狠在桌下掐了一把洛宸夜,让他呼痛出声。

洛瑞德摇摇头,转头看着洛宸天与洛宸星,道:“你们二人今晚就去收拾下东西,这两日我们就起程。”

洛宸天与洛宸星点头称是,洛瑞德满意地点点头。

洛瑞德转向梅廿九,慈爱地说道:“蝶儿,等爹爹和哥哥回来给你带喜欢的东西,爹爹不在府里,你有什么需要就和大娘娘或者你母亲说,知道么?”

梅廿九笑着点点头,道:“知道了爹爹,爹爹和哥哥在外,要多加小心。”洛瑞德含笑颔首。

阮绿珠在一旁突然冷笑道:“蝶儿可真是伶俐,倒不像我们凡夫俗子一般人。我听馨兰表小姐说,那晚有人看见蝶儿在空中飞翔呢,也不知道蝶儿是人还是仙,或者是鬼或怪?”

江馨兰也附和道:“是呀,我的丫鬟亲眼看到,蝶儿小姐在湖边飞起来,飘在半空中,很吓人呢。”

梅十五心里一紧,握住了手里的丝帕,她的目光投向梅廿九,而梅廿九面色煞白,慢慢地低下头去。

洛瑞德却怒喝一声道:“绿珠,你糊涂了么,怎么也随这些小辈们一起,满口胡言乱语,想搅得王府不得安宁么?!”

阮绿珠急忙道:“不,不是,王爷,绿珠不是这个意思……”

洛瑞德冷哼一声道,“今后谁再散布这些道听途说的谣言,别怪本王不徇私情,定要重罚!”

在场的人都不敢再发一言。

洛瑞德站起身,拉着梅廿九道:“走,女儿,随爹爹去散心。”

梅廿九低声答应了,路过洛宸天身边的时候,她偷眼看了一下洛宸天一眼,可他却面若冰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梅廿九心中一痛,整个人顿然觉得彷徨无所依。

......

花里逢君?山雨来

一点明月窥人,风来暗香满。

夜已深,人未寝,心纷乱。

谁说的,无尽的相思是一种苦涩的期待,明知是饮鸠止渴,却身不由己,隔窗默数,清愁几许。

梅廿九,心乱如麻。

梅花树影婆娑,淡淡暗香浮动,她悄然在洛宸天院外徘徊,他的房门虚掩,她却不敢进去。

月黑风冷,她被吹得云髻偏乱,衣袂乱舞。

半晌,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去叩门,却听得洛宸天的房门一响,闪出了江馨兰纤细的身影。

江馨兰回头对屋内跟出来的人娇笑道:“表哥,那馨兰就先告退了。”

梅廿九忙将身子隐在院落边的一棵大树后。

只听洛宸天低声应了,江馨兰回眸柔媚一笑,伸出纤手替洛宸天整了一整衣襟,然后低头娇羞道:“表哥明日就要启程,请多保重,馨兰一定等着表哥回来。”

说着娇怯地抬起头来,试探着慢慢将螓首轻轻靠在洛宸天的肩头上。

洛宸天没有动,却也没有推开江馨兰,两人就这样静静相依。

梅廿九呆呆地站在大树后,怔征半晌。

脸上忽觉得有点凉湿,她用纤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原来是泪。

直到眼前的两人分开,江馨兰凫娜而去,梅廿九还是站在树后,一动不动。

洛宸天立在洞开的房门中央,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地上,显得有点寂寥冷清。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俊脸冷峻,他朝着院落边树后的方向,道:“你出来吧。”

从高大茂盛的树后,迟疑地转出梅廿九纤弱单薄的身影来。

她低垂着头,不再去看洛宸天一眼,她拖着倦怠的脚步,慢慢从他眼前走过……

“洛尘蝶,站住——”洛宸天冷冷地开口。

梅廿九的脚步一滞,却没有停步。

“梅廿九,你对我的话也充耳不闻么?”洛宸天提高了声调。

梅廿九站住了,只听背后脚步声响,洛宸天已出得房来,她的胳膊一紧,被他从后面拉住了胳膊。他低声咬牙对她道:“你,随我来——”

洛宸天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梅廿九未来得及反抗便身不由己被他拉着手臂一路拖回房中。

他将她一把拽进房中,回手将背后的门关上,然后一双俊目紧盯着梅廿九,眼里有隐隐的怒意。她的青丝凌乱,小脸方才已被冷风吹得冰凉苍白,如水的眸子红肿着,似乎刚哭过。

他冷冷道:“几日不见,你的胆子倒壮了。说,是否如今仗着有人可以给你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么?!”

梅廿九睁大泪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不明白他何以如是说。

洛宸天见她梨花带雨含着泪、娇怯又委屈的楚楚模样,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不由被触动了一下。但他压下心中对她突然泛起的一丝怜惜,此刻的他只想狠狠伤害她,以平复他知晓她与洛宸夜暧昧之情后的嫉妒与怒火。

明知梅廿九未必就和洛宸夜那么亲密,但是洛宸天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火,她是他想要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来染指,哪怕是自己的弟弟。一想到洛宸星看着梅廿九时那脉脉含情的眼神,洛宸天心中的妒火更甚。

他看着梅廿九,上前大手已捏住她单薄的削肩,低声吼道:“你哑巴了么?说话啊!”

梅廿九被他摇晃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四处飞落,她哽咽道:“你,你要我说什么……”偌大的王爷府,除了母亲与二哥,谁还会为她撑腰,真正为她怜惜?!

他口口声声怒责她,而他自己呢,明知她就在场,却和他心爱的表妹卿卿我我,他的用意是为何?难道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么?她做错了什么了?!

还是这世间所有男人,永远都是下一朵花才最香,喜新厌旧,永远都不餍足么?!

他怒哼一声,道:“你还在装傻,我倒忘了,即使你现在幻化成人,其实你骨子里还是个妖,莫不得天天就想着如何去蛊惑男人了!”他逼近她,从口里徐徐迸出字来,“你终究还是改不了你的狐媚本性!”

他的话一出口,伤得她脸色煞白。

原来在他的心中,无论如何改变,她一直都是只邪恶的妖,永世再无翻身之地。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不可能的,等闲变却故人心,才是真实存在的。

她在心中惨然地对自己笑道:“梅廿九,即使幻化成人,可披了人皮你还是妖。纵然你有千般真心,万缕柔情,你究竟不能得到他的真心以待。也许从一开始,你和他的相遇就注定是错误的……”

只怨她自己,她一直都是个异想天开的天真孩童,自以为不会有天荒地老的时候,相信可以永远就这么爱下去……而如今,幡然梦醒。

梅廿九心痛且心灰地闭上一双泪眼,不想去看面前刚愎自用的霸道男人。

但洛宸天容不得她不理会他,他一把将梅廿九扯近,他那张俊脸离她只有一寸的距离,他逼视着她,道:“你瞒着我和二弟三弟牵扯不清,究竟想怎样?难不成要将我们三兄弟都屈从于你的石榴裙下么?!”

梅廿九闻言蓦地睁开了眼睛,她急切地要澄清自己,“不,不,我没有和他们牵扯不清……”

“你没有?”洛宸天冷哼一声,手中加大了力气,梅廿九疼痛地叫了一声,洛宸松开手,却突然一用力,已将她打横抱起,他边走边粗鲁地亲吻着她的脸,惩罚性地噬咬着她小巧的耳垂,抱着她便往床榻走去。

“哥,哥哥——”梅廿九连忙推打他的胸膛,“放我下来——”她已从二娘与府里的人眼神和话语中,知晓亲兄妹之间不可再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了,否则有悖凡人所谓的“道德伦理”,将会遭到世人的耻笑与唾弃。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抱里下来,洛宸天对她的挣扎根本置若罔闻,他宽大健壮的胸膛里抱着娇弱轻若无物的她,他只用三两步便抱着她来到他的床榻边。

他抱住她猛地将她压在床榻上,同时抽去了她发髻上的玉钗,让她的一头青丝松散披落下来,她柔软顺滑的秀发从他指缝中溜过,撩动了年轻而气盛的他想要她的欲望。

他从上而下看着她,眼神深邃而魅惑,他对她冷冽地说道:“今晚我要你记住,我是你永远而唯一的男人!除了我,不许你再去魅惑别的男人!”

说话间,他带着火焰的唇已经落到了她晶莹白皙的脸上。她的小脸是湿的,他舔吻着,嘴里是咸咸的味道,他不耐地在她耳边道:“不许哭,我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哭!”

说完他的唇堵住了梅廿九呜咽着的小嘴,他用舌头撬开她紧抿着的粉红色小嘴,探入她的口中,贪婪地搅动吸/吮着她的香舌,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噬咬碎吞进肚中去……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雪白的耳畔与如玉的脖颈中……

他火热而带着侵略性的吻熨烫得他身下的她在瑟缩颤抖。今夜的他,眼神与举动是那么强悍与霸道,一点都不似平日里对她那般的温柔,他的每个吻都带着欲望的颤抖与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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