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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英尺(12)

慕筱白起床来的时候有些难受,头疼,胃有灼烧感,浑身没有力气。抬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显然是酒店,她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身上的被单,发现只是穿了一件男人的T恤,她脸瞬间充血,通红的,扯着领口看,里面的内衣也换掉了。她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在酒吧的情形还清楚,似乎她半夜还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这印象就很模糊很模糊了,模糊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她两手捂着脸,酒是个坏东西,还是不要沾的好。她下床,就看见床头摆着一杯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别紧张,所有服务都是酒店服务员做的。——叶向云

慕筱白笑了一下,心情放松了很多,她看着杯子,最后还是没有喝里面的水而是出去自己倒了一杯。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慕筱白匆忙中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就到浴室披了一件浴袍,开门一看是服务员,手里拿着的正是她的衣服。

“您好女士,这是您送洗的衣服,请您签收。”

慕筱白有些楞,但是还是接过来签了单子,“请问一下,昨晚上是不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服务员立刻会意,“是那位先生让我们为女士您换衣服的,另外把换下来的都送洗,洗衣费那位先生走的时候也已经付过了。”

“多少钱?”她问。

“一共是一百八十块。”

“哦!”慕筱白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慕筱白捧着衣服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面会清楚的浮现他的影子,他的话,“喝醉了,睡一觉,明天醒过来就什么都好了。”可是她觉得一点儿都不好,伤心依旧,身体上也更加难受了。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记事本,翻开里面就夹着那张便条,是叶向云在洛杉矶给她的电话。慕筱白捏在手里,突然就搓成了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男人都是大骗子!”说话间看见茶几上的手表,上面还留着凌云航空的LOGO,一看就是公司统一配发的,应该就是叶向云落下来的。慕筱白拿着手表看了看,讪笑了一下,对自己的结论更加的笃定,“又是这种把戏。”

叶向云是急着早早飞回去休息,可是签派员总是跟他们过不去,“飞C市的A333趴窝了,你们要么也是空机回去,总部还得再调机,干脆你们执行一班吧,正好飞机也大,飞扬那边有个733到C市的航班取消了,一块儿签转过来。我们跟C市那边协调,你们到了那边再飞C到A就回家了。”说着就把任务书放到了叶向云的眼前,公司的安排,飞行员永远没脾气,他真想吼一句,我是休假的,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使唤。最后还是算了,反正吼了也是白吼。

旷宇翔在后面嗤嗤的笑,可怜眼前这个正在休疗养假的人。他倒是不介意,多飞飞国内,也可以帮他多积累几个起降,飞国际长程线的副驾驶升级太艰难了。

飞C市的航班起飞在9点钟,比他们之前安排的起飞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叶向云坐在右座上闭目养神,手里不停的翻转着手机。旷宇翔做完点检上来,看了一眼就觉得怪怪的,“等电话呢?”

叶向云没回答,其实是的。总觉得自己把东西落在酒店,那个女人是不是也该给自己打个电话说一声。

慕筱白到前台退房,服务员说那是凌云的订房,费用都已经交过了。慕筱白迟疑了一下,“凌云的机组是不是经常在这里过夜?”看着前台那种眼光,慕筱白的脸略微红,她拿出手表,“昨天那位飞行员把东西落下了,你们是不是可以代为归还,或者让他的同事给捎回去。”

服务员很抱歉的就拒绝了。慕筱白想了一下,就叫了酒店的快递服务,把手表还有T恤衫另外还有200块钱一起打包邮寄到凌云A市总部飞行部叶向云,在里面还夹了一张字条。快递员让留电话,慕筱白有些懊恼,已经丢掉了,于是便留下了肖莱的。

叶向云还在呆呆的等着电话呢,乘务长通话就响了,“客舱设备完在待用状态,准备工作就绪,是否可以上客?”

叶向云拉着旷宇翔的手腕看了看时间,想着那块手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着就关掉了手机,“可以。”他看着旁边的人,“开始执行检查单。”

飞机准点起飞,到了C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钟了,旷宇翔和叶向云都没有吃饭,机餐吃腻了,就等着到地上吃点儿正经的东西,下午航班安排也很早,由不得他们乱逛,便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酒楼找了个位子。旷宇翔去上厕所,正在门口跟从女洗手间出来的祁可照面。

011

旷宇翔愣了一下,可是祁可则更显尴尬,她抬头看见周建明就站在旷宇翔的身后正看着她。祁可真怕他口没遮拦的乱说话,周建明这个人还是很阴险的,至少她一直这么觉得,有手段也有办法,总之是个得罪不起的人。

“怎么飞这边了?”祁可赶紧抢白。

旷宇翔一挑眉,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的声音,“你同事?”周建明信步迈出来,走到祁可的身边,毫不避讳的揽着她的肩膀,其实他早就认出了旷宇翔,在凌云的庆典晚会上,这个男人也是十足闪亮,引得台下的女人是尖叫不已。有时候,男人也是很敏感的动物,尤其是在感觉到威胁的时候。

旷宇翔真惊出一身冷汗,再晚一点儿他肯定是要刻薄祁可两句的,像什么来看你的周总这种话想必脱口而出。他冲着周建明点点头,“认识,加过我在的机组。”他指指身后,“我,先进去了。”说完就赶紧转身进了洗手间。

周建明若无其事的揽着她往包间的方向,可是祁可却有些不自在,她轻轻的动了动肩膀,“这里是你的基地,该小心点儿。”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里又不是你的基地。”周建明话里有话,显然对祁可有些不满意,尤其是她总是回避两个人的关系上。

祁可叹了一口气,进了包间便挣开他的怀抱,“其实你真的不必这样,两年了我乖不乖你也知道,即使我有心,那个人也不可能,他大概是最瞧不起我的,他知道你是谁。”

“哦?”周建明挑眉,把茶具一动,祁可立刻很识相的给他添上水,“那我就更要小心他了,不怕那种麻木不仁没感觉的,像这种厌恶啊,瞧不起啊之类的东西最恼人。”他似笑非笑,像是说真的又像是在开玩笑。祁可很怕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心慌。

她低眉,“你觉得会有男人愿意娶一个别人穿过的破鞋做老婆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不过是男人的一个乐子,他旷宇翔愿意,真的是有大把的纯情少女会贴上来,再说他好像在跟肖肖交往,你知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周建明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脸色很难看,对于祁可这样的定位他觉得很难堪,在她的心中,他不过是个找女人取乐的男人而已。他撩起她的裙子,肆意的抚摸着她的身体,“小可,别这么作自己。”他很动情的看着怀里的人,她眼眸半合,着实一副很荡漾的样子,他笑,“其实男人也是没有理智的动物,一旦爱了,什么都无所谓,不能接受的只有得不到和背叛。何况他就是不会娶你,也未必就不会对你有想法。”

祁可的身体骤然紧了起来,僵硬的像一块木板,周建明的手停下来,把她扶住,看着她惊惧的眼光,脸色更加的沉郁,“小可,你知道我最不高兴什么吗?”他轻轻的摸着她的脸,“就是你一直在帮着他说话,在护着他,你在怕什么?”

“我,我……建明,我没有帮他说话,我不过都是说的心里话而已。”

“心里话?”周建明笑,依然是温文尔雅的,“那你跟我说心里话,我们做的时候,你到底有多少兴奋是装出来的。”

祁可的脸色一下子都绿了,浑身不停的发抖,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敬业了,每次她都不遗余力的满足他,让他舒服,让他满意,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发现。她支吾着,“我,我没有装,真,真的,没有。”她不敢直视周建明的眼神,似乎一眼就可以把她看穿。

周建明放开她,“先吃饭,吃完饭我们找地方好好聊聊。”祁可闭着眼睛点点头,她很明白,这聊聊是干什么。

菜上得很快,可是祁可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可是又不能不吃。周建明不停的往她的盘子里夹菜,“上午去看过你妈妈了?医生怎么说?”他低着头不看旁边的人。

祁可松了一口气,脸上显出些宽慰的表情,“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一切都很正常,并且脑电图的情况比以前好,说不定有苏醒的希望,他们还说现在的保守治疗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

“哦!那就接着治吧,说不定奇迹就出现了呢。”他语气很平淡,但是依旧低着头,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马上就六月底了,今年的赔偿款有了吗?”

祁可沉默的点点头,“已经跟他们商量了,缓两天,等七月初我发了工资就够了。”

周建明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恢复平常,“小可,那是你父亲的债务,他的财产都已经执行完毕了,你没有义务替他赔偿。”他忍不住了,一个刚毕业的姑娘,家徒四壁了,还要清偿四十多万的债务,实在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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