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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之南华(3)+番外

师父收了他,谁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人家骨骼清奇,天生就是练武奇才,更何况,看师父的样子,也是喜欢他的不得了。更何况,这样的关系,无论怎样都是应该的,他言寓荆根本就没资格和人家争,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了,人家不过是想拜师,又不是要师父逐你出去再拜进来,而且,恐怕他一年到头在墓镧也呆不了几天,师父这个称呼,不过白叫几声罢了。

而且,跪在外面两天一夜,就是拍个电影,也该收了。

迟慕瑀去看STJV118那一组训练叠被子。这一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主要负责是暗杀。

所谓叠被子,指的其实是忍术,或者更具体的,柔术的一种。据说,最强的杀手可以自己藏在被子里,主人回来折被子的时候顺着他折叠的情况任意弯折身子,在最出其不意的角度一击致命。当然,这只是个传说。

其实,只是隐藏在凌乱的被子里而已,暗杀,最重要的并不是技巧,而是时机。

他们选的时机大多是在清晨,大清早,绝大多数人一觉醒来都是先奔厕所的,就在这个时间潜入房中,杀死同床的人,潜伏在凌乱的被子里,一定要将身体弯折成绝不惹人怀疑的形状隐藏,这时候,无论目标是上床继续睡回笼觉还是折被子,都能轻而易举致人死命。当然,若是房中只有一个人就最好,哪怕分居多年的夫妻,丈夫死在卧室,妻子第二天早晨醒来还只会以为丈夫昨天又喝醉了,或者被哪个小狐狸精掏空了起不来,等真的发觉,杀手早都不知去向。

迟慕瑀专心看他们训练,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层薄薄的防护服,将自己头发身体全都包裹进去,绝不给警察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柔软,这一组十二人,任何一个退出都可以假装瑜伽大师招摇撞骗,只可惜,进了这里,就没有退出的可能。

看到迟慕瑀来,负责的人也不意外,只是点头叫了少主,“请少主背过身去。”

“好。”迟慕瑀依言照做。

不到半分钟,就又听到,“少主,您可以转过来了。”

“谢谢教习叔叔。”

如今再看时,刚才的十二个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教习却是从一号开始,先拨拉的是同一张床上的假人。

若是遇到分房而居当然最好,不至于多伤人命,杀手很讲究,也很迷信,绝不杀不相干的人。可多数情况下,高级酒店kingsize的大床上,怎么能少了暖床的人。

因此,进门的第一刀,一定是最快的一刀,也是最无声无息的一刀。若是被人察觉叫起来,又如何完成任务。

床上的假人被摆成蜷曲着的姿势,教习用手中的教练棒拨过去,却是对迟慕瑀恭敬道,“少爷,请看。”

迟慕瑀走过去一看,一把匕首,正中心脏。

枪自然是好的武器,可是暗杀,更讲究无声无息,匕首很古老,可是,永远实用。墓镧的枪弹都是有数的,既然有数,自然有价值,能不动用,便也不需要动用了。

至于究竟躲藏地怎么样,只看迟慕瑀的反应,就知道,是完全看不出被子里藏了人的。

迟慕瑀再看第二张床,这次的假人,同样是心脏中刀。刀法精熟,绝对没有任何差错。教习却是一把扯开了二号藏身的被子,“这样的姿势,你这样下刀,能保证目标不流一滴血吗?”

二号立刻低下了头。流血,血就有可能印在床上,若是目标从卫生间回来正好站在合适的角度,就一定会引起怀疑,更何况,若是在酒店里,目标打开灯光线充足的可能是非常大的。

杀手的工作,永远不能失误,失误,就是死。

教习已经去看第三人了,可第二人却早已冷汗涔涔。

等迟慕瑀十二个人全部看过,自然,又有几个不合格。不合格的人,没有资格参加下一项测试,只能留在这里用各种假体做假人,墓镧的每一次测试都苛求仿真,这自然是一项极为艰难的工作。迟慕瑀看到这里,却是不再看了,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几个柔术动作回去回报给父亲。

小家伙乘着夜色一个人折返回去,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非叔怎么样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行文的方式,不知道大家习惯吗

文未校对,欢迎捉虫,有错必改,谢谢大家!

在这里看到那么多熟悉的ID,很感动呢

谢谢大家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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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节3...

被非璟煜赶回去的迟慕瑀回到迟念房里,迟念一个人靠在床边在床架上晃着脚,等他跑进来却是笑道,“被骂回来了?”

小家伙讪讪道,“没有。就是叫我别多事,赶紧回来睡觉。还有,那些训练不好看,非叔让我和父亲说,以后别叫我去看。”

其实他也是三岁以后才偶尔过去看看,从前小的时候就是自己练练功,迟慕瑀天资聪颖,从小就会问父亲,为什么墓镧这么大,不能去的地方却那么多。

迟念无心制造世外桃源的假象,却会在不经意间引导他,可究竟是个孩子,这样的成长环境,无论如何都有些畸形。秋瑀宸也提过,可迟念却认为有些东西,逃避不如直面,让孩子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比他一个人去看去猜闷在心里要强得多。可非璟煜跪在那里却能想到这些,迟念也不免觉得这孩子不错。只是,不错是不错,但是不错就要收来做徒弟吗,他迟念又不是开武馆的。

他思量着非璟煜这样还能跪个一天,却不打算无谓的耗下去,收不收,教不教,他心里有数,没必要像拍电影一样证明诚意。因此只是笑道,“看得怎么样啊?”

迟慕瑀吐吐舌头,跳到迟念床上去,却不像小蓝帽一样挨在爸爸身边,而是透过窗子去看外面的大绿叶子,“父亲,你说,我们折了树叶,树会不会疼?”

迟念笑笑,“我不知道。”

小家伙一只手攀着床沿一只手将弯曲的搭在窗户边的树枝轻轻放好,“他要是有感觉,这样别着,肯定很酸。没有人动一动,就要长成这种歪歪的样子了。”

迟念笑笑,“慕瑀每天来弄一弄吧。”

迟慕瑀点头,“父亲,把身体折成那样,很难受的。”

迟念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训练都辛苦,是为了以后更好。”

迟慕瑀想着,“我觉得也是。教习叔叔很凶,比爸爸都凶。”

迟念很少打他,在他心里,自然是言寓荆更凶一些。

迟念笑,“你怎么知道他凶?”

迟慕瑀道,“我当然知道。他都没有说什么,大家都吓得衣服湿透了。”

迟念却是道,“其实,只是做不好惭愧而已。就像你读不好书,你二叔就算不说你什么,你也会内疚。”

迟慕瑀点头,“那是我小。父亲就最厉害,谁都不怕。”

迟念笑了,“那也不一定。”说着就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来,小家伙趴过来暗暗回忆今天学得一种折法。

迟念替他调整着身体的角度,看他痛得冷汗直落,却是强咬着牙不说。

迟念轻声道,“不用绷着,先停在这里吧。”

迟慕瑀的身体本就柔软,如今虽然被倒着折下去,倒也不至于太过受伤,迟念不习惯扶他,调好姿势就松开手,小家伙紧紧闭着眼睛,却连眼泪都快疼出来。

迟念也不说加油之类的,只是在他身侧以一种极为奇特的方式护持,迟慕瑀疼得受不住,就想转移注意力,于是细细数着父亲的呼吸。

他比现在还小的时候,迟念也是这样保护他,他刚开始疼得意识不清,后来却发现半晌半晌没有听到父亲的呼吸声,小家伙吓得连忙爬起来,他动作僵直了身体酸得根本动不了,只是他一动,迟念就立刻按住,“不好好练功干什么!”

小家伙知道父亲居然还真的在喘气,这才放下了心,即使被加罚了时间也不觉得委屈。

迟念也知道小黄帽不会偷懒的,问他他却不说,正巧言寓荆那天晚上等着他,知道他被加罚了,又揍了小家伙一顿,就是这样,小家伙也没说出来。还是第二天迟念笑说小木鱼怕他突然死掉爬起来,言寓荆那时候才着了慌,知道冤枉了他,却也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比不上师父。

迟念修习的功法呼吸非常独特,缓慢而深长,甚至几不可闻,小家伙暗暗在心下数着,想把最难捱的时候熬过去,迟念知道他心思,特地将呼吸放重一些。

两父子静静练功,等时间到了,迟念也收势,“你可以起来了。”

全身酸疼的小木鱼自然起不来,迟念也不拉他,只是任由他自己努力,小家伙蹭啊,动啊,可一动,身体就更疼了,可他也不叫父亲,有时候姿势太过怪异,光起来就要花五分钟,可是只要晚上练完了,父亲就会陪他一起放松,还会答应他一些匪夷所思的条件,比如说让父亲飞给他看之类的。等到了晚上,还可以泡最舒服的热水澡,里面有浓浓的但是一点也不冲的中草药,那时候,还能和父亲爸爸一起说话,一家三口最开心了。

今天小家伙的要求可一点也不简单,“父亲,你叫非叔起来好不好。”

迟念道,“我没有让他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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