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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年(11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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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个乖孩子,不算长~

同一片星光(3)

小业子说了要师兄罚他,陈竺轻轻点点头,单手拿着书,“跟我过来吧。”

小孩儿惴惴地跟在师兄身后,走了不远就到了休息室。这是王致和陈竺的地方,平时基本上没有人敢过来。

常静业看师兄推开了门,将书顺手插进放满了奖杯的壁柜顶层,随意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自己乖乖站在他身侧,低着头,不说话。窗外,是空荡荡的球场,所有人都走光了。

陈竺静静看他,“昨天才过了生日,今天就要罚你,委屈吗?”

小孩儿想了一会儿,摇头。上个月刚办了画展,很成功,尤其是那幅《黎明中的母亲》还拍出了很高的价格,师兄那时候还很高兴的。

陈竺微微侧了侧身子,拉开抽屉,拿出厚厚的一摞速写,“这是你这一周交给我的功课,我已经整理过了”,他顺手递过去,“自己看,问题在哪里?”

常静业端端正正地站着,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一页一页翻着自己的速写,二十二幅,顺序已经被打乱了。陈竺只是坐在桌边翻开自己的读书笔记,把今天阅读的心得记下来。大概五六分钟,他写了四个问题的时候,感觉到常静业看完了。他停下笔,将自己的读书笔记收起来,专注地看着师弟。

小业子用拇指和四指用反扣的手势捏着那一摞速写,放在小腹前,特别谦逊的样子,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楚,“我最近不够认真,画得都比较敷衍。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三幅,有些完成任务的意思。”

陈竺微微皱了皱眉,右手放在桌上,手指在桌面轻轻叩了一下。

小业子的心跳立刻就漏了一拍,握着速写纸的指腹不自觉地用了力,“观察得不够仔细,也不够到位——”

陈竺轻轻摇了摇头,常静业立刻就觉得比被狠狠揍一顿还难过。

陈竺伸了手,常静业乖乖把那厚厚的一摞速写纸都交给他,陈竺将画纸放在桌上,顺手就拍了小孩儿屁股一巴掌,略带责备地道,“以后不要跟我说这些大而无当得东西。”说着,就拿起了桌上的铅笔,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小业子胀红的脸,用铅笔的末端点了点最上面的那幅天竺葵,“你上上个星期交给我的那幅是才插的穗——”他说着就用没有削开的笔端圈了圈叶片的位置,“这里只有三枚叶子。”说着,就随手抽了一张新纸,“叶片的形态是——”他说着就将那三枚叶片迅速地画出来。

画完之后,重新点着常静业的画,“天竺葵是长得很快的,你今天又多画出两片叶子来——”他将自己画得那张纸拉过来,比对给师弟看,“你觉得这一片是怎么长到这个位置的?”

他话还没问完,小业子的耳朵就烧了起来,上个星期那一幅,是临时赶出来的。这个星期,胡乱瞟了一眼,凭着记忆就开始画了。

陈竺说完了这一张,就拿起来放到旁边,第二幅是一幅人物,陈竺用铅笔虚指了下日期,“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个星期三下雨了,这个人为什么会戴太阳眼镜?”

他问完,根本不等常静业回答,迅速翻到下一张,圈起自行车前闸的地方,“弯道紧急刹车,捏得是后闸,这一点你注意到了,很好。那我问你——”他依然用笔端圈了下自行车衡量上的字母,“这个牌子的车、这个型号,后闸是左手还是右手?”

常静业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竺将这一幅也放在手边,轻轻点了下一张,“问题都在哪里?自己说。”

于是,常静业恭恭敬敬地站在桌边,把每一幅画的毛病都说了一遍,有说得不到位的,陈竺一一指出来。小业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每翻一幅画,就好像把自己的不认真又放录影带似的播了一遍,而且,是一帧一帧地慢放,说到最后两张,他已经丢脸到实在不敢站在这儿了。

仔细看着自己的画,想着还有哪里不好,就听师兄道,“这两张,算是这一周的功课里,差强人意的。”他说了这一句,便看着常静业,“阿静,每天三张速写,你交了二十二张,如果只有两张算是用心,何必多画一幅敷衍我?”

他一句话说完,常静业羞得不知藏到哪里去,只垂下了脖子,两只耳朵像小兔子似的竖起来,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知错了。”

陈竺看他样子也知道他是真的知错了,伸手就从抽屉里抽了一把尺子出来,合上抽屉,站起身来,“几下,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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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方面的问题,谢谢小白给的专业意见,谢谢!

同一片星光(4)

陈竺看他样子也知道他是真的知错了,伸手就从抽屉里抽了一把尺子出来,合上抽屉,站起身来,“几下,自己说。”

常静业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儿,陈竺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半晌,听到他小兔子一般地声音,“二十。”

陈竺看他的目光瞬间深邃了许多,小孩儿被看得更低下了头,怯生生地静等着,正自忐忑,听到师兄略带责备的声音,“我什么时候罚过你二十了。”

常静业的指腹贴着裤缝,只来回用牙齿磨着嘴唇,心中思摸,师兄是从来没打过那么多下的,可这次——自己那么不认真,二十张都画得不好,该多让他失望啊。想着就不自觉地抬眼去打量师兄脸色,才一抬头,正撞上师兄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陈竺被他小鹿样的眼神看得心里某个角落瞬间软了一下,用戒尺虚点了点桌面,“扶着。”

常静业知道错了,乖乖用手撑着桌子边沿,缓缓伏下身子。

陈竺顺手将他腰向下按了按,调整了姿势,一板子就敲上去。

他是练羽毛球的,臂力自非常人可比,隔着薄薄的训练裤,才一下就打得常静业抖了起来。

陈竺等他调整了姿势再重新趴好,又是一板子。

整整齐齐地落在刚才那一下的位置,结结实实得疼进了皮肉里,常静业的汗立刻从头皮里冒了出来。

好疼啊。

小业子的手几乎扶不住桌子。

陈竺依旧没说话。

第三下。

还是同样的位置。

这一板子下去,小业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臀峰的地方,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一道跟板子一样宽的皮肉肿起一条兀楞楞的檩子来。

掌心里全是汗,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皮是劲的,肉是紧的,腿站都站不住。

小业子死命稳住身子,想着是自己做错事,一定要撑好。

但感觉到师兄的气息还在同样的位置,想到他还要打,一时又害怕起来,不知怎的,就觉得脚趾头都是冰冰凉的。

第四下。

这次是贴着刚才那一板子往下的,还是疼。

板子硬硬的伤钻到皮肉底下去,小业子心都是抽着的,是自己说得数让师兄不高兴了吧。他不会真的打二十吧。想到这么疼这么疼,还要捱十六下,他是真的受不住了。可又觉得,自己不用心辜负了师兄,就算受疼也是应得的,也不敢叫委屈了。

“啪!”

又是一下。

鼻尖上全沁得汗珠子。

小业子疼得紧了,不敢呻吟出来,待第五下板子落下去,口中仔细认着错,“是我偷懒,我知错了。”

陈竺听他认了错,握着尺子,“疼了?”

小业子赶忙摇头,“师兄罚得对,不疼。”

陈竺也不接话,只等他又趴好了一抬手,这次是两下,全敲在臀峰上,是两道伤交接的地方,疼得小业子腿都软了。

好半天,调整了呼吸,再撑直手臂的时候,就听到陈竺道,“起来吧。”

“师兄。”小业子没敢立即起来,回头望着师兄。

陈竺道,“七下板子,小惩大诫。”

“是。”小业子这才敢起来,小心翼翼地扶了桌子,站直了,虽然整个臀都是麻辣辣的,却丝毫不敢用手摸,两手贴在裤缝上,端端正正地在师兄面前站好,肃手等着训话。

陈竺看了他一眼,等他呼吸均匀下来,才心平气和地道,“挨了家法,也知道疼了。这次,先饶了你。”小孩儿被他说得一阵脸红,却依旧恭恭敬敬的。陈竺看着他红红的脸,“我不会打你二十下,但做任何事,都该用心,记着了。”

“是。”小业子低着头,身后的伤带着师兄的话,火辣辣得都烙进心里去了,“师兄教训得是。以后,我都不会再偷懒——”他顿了下,“和敷衍了。”

“嗯。”陈竺点了头,将画稿全交给他。

小业子双手接过,“我明天改完了交给您。”

陈竺重新将尺子放进抽屉里,“今晚看着改,能改几幅就改几幅,不必着急。”

“是。”小业子知道是师兄让他用心的意思,连忙乖乖应了。这时候,身后却更疼起来。

陈竺看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自己起身开了灯,“你回去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写。”

“是。”小业子知道师兄每天都要记读书笔记的,也不敢打扰,自己拿了那些速写,一个人回去了。

小心关上了门,一只手抱着画,另一只手偷偷摸了下自己屁股,想起还在门里的师兄,脸又红起来了。

刚走出球馆,就看到了家里的车等在门口,想到肯定是师兄吩咐的,耳朵更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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