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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8)

花了整整两千两银子,大夫人很高兴,让玉锦阁给她打了套头饰,沈安玉羡慕妒忌的拽着大夫人撒娇,最后也得了一套。

沈安姒则在她拿到头饰的时候,跑来邀功请赏,她高兴,把首饰盒搬出来,随她挑。

皆大欢喜,谁都高兴了。

沈安姒躲到安容身后,嘟嚷道,“我只是忽然灵感来了,比不得五妹妹你,你别抓我了,说好了不怪罪我的,不兴你出尔反尔。”

然后,摇了摇安容,“四妹妹,你倒是说说,这主意好不好啊?”

安容不露声色的笑着,“这样的主意,我能说不好吗,早知道你有好主意,我还费劲想什么,脑袋都想疼了,我得好好谢谢你才是,要不我给你从玉锦阁买套头饰做谢礼吧?”

沈安姒心里一乐,四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只是当着五妹妹的面,五妹妹肯定不高兴,玉锦阁的头饰精美不便宜呢,忙道,“你我是姐妹,我帮你是应该的,说谢礼就太见外了。”

安容也心里一乐,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当下笑道,“也是,亲姐妹之间谈谢字是不大好,那我就给三姐姐你好生行个礼吧。”

说着,盈盈福身,笑的甜美空灵,“多谢三姐姐。”

沈安姒也没在意,扶着她就起来了。

丫鬟端了茶来,喝了半杯后,就有小丫鬟上来禀告,“四姑娘,四坛子梅雪都挖出来了。”

出了蒹葭苑,远远的就见到三个婆子弯腰弓背的抱着梅雪坛子回玲珑苑,走的小心翼翼,路上清扫落雪的丫鬟纷纷避让。

安容走的很慢,她不着急回玲珑苑,一双明媚清澈的双眼四下张望,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

斗篷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树木假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瞧上去冷清的很。

冷风如刀,滴水成冰。

安容喜欢挑有雪的地方落脚,她喜欢那种踩在雪里,深深的印着脚印的感觉,有时候一脚连着一脚,有时候会蹦着走,走的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

偶尔还会忍不住调皮的用指尖清弹低矮树枝上的雪,不等它落下,就赶紧跳远,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雪絮絮降落。

笑声传的很远。

很多年不曾这样快乐,无拘无束的笑,无拘无束的玩了,小时候渴望长大,等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的童真多么的难能可贵。

在雪地欢笑声中,那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疼痛和阴霾都弥散了三分。

 

第九章 五少爷

更新时间2014-11-22 22:32:48字数:2341

 秋菊和芍药跟在后面瞧着,不忍打扰她的雅兴,可是天色渐晚,该回去用晚饭了。

安容有心想趁着晚霞堆雪,可实在是太冷了,只好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回头得尝试着做个手套出来,那样玩雪才有趣。

哈了好几口热气,才把手套进暖筒里,迈步朝前走。

很不巧,才走到一株老槐树下,啪嗒一声传来,一个雪白色的东西在她跟前掉下,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哗啦啦的雪。

还有一声清脆的欢呼声,“打中了,我打中了!”

雪停了,安容系着斗篷,但没有遮上帽子,这会儿雪掉下来直往她脖子里钻,冷的人直打哆嗦。

芍药忙帮安容扫掉雪花,秋菊已经在四处张望了,见到一个小男孩欢呼的跑过来,知道自己闯了祸,又赶紧掉头跑走,便呵斥一声,“站住!”

安容转了身,就见到一个穿着青色裙袄的丫鬟疾步走过来,一把扯掉小男孩手里的弹弓,直接就丢湖里去了,搂着他上前跪下。

“奴婢知错了,还请四姑娘饶了奴婢和五少爷,”声音带着颤抖和惧怕,

芍药帮安容把斗篷戴好,安容则看着跪在地上,害怕的不敢抬眼睛的小男孩,她的庶弟,沈安淮,今年还不满七岁。

安容注意到他拽着衣服的小手因为玩雪冻的通红,呼吸间鼻子似是有些阻塞,耳朵上似乎还长了冻疮,眉头不由的一凝,扫了那丫鬟一眼。

安容迈步走过去,沈安淮吓的直往丫鬟后面躲,丫鬟更胆小,差点没哭出来,一个劲的说自己知错了。

安容不耐烦的呵斥了她一声,“你是有错,天色渐晚,都是快吃晚饭的时辰了,还纵容五少爷出来玩,看这脸耳朵手冻的,你是怎么当差的!”

说着,把沈安淮拉了起来,帮他拍掉衣服和头发上的积雪,柔声问,“冻坏了吧?”

沈安淮怔怔的看着安容,眸底还有些怯意,不过还是抵不住安容温暖的手,轻点了下头,“冷。”

安容摸着他的手,就跟摸冰块似地,脸也凉凉的,还有露在外的脖子,不由得眼神一沉,丫鬟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难怪他会夜里发烧,高烧不退,生生烧坏了脑子,叫一个活泼少爷变成了一个傻子!

“跟姐姐去玲珑苑,”安容牵着他朝前走,沈安淮回头看了一眼,指了丫鬟道,“她呢。”

那丫鬟没敢起来,安容冷着脸,“让她跪够半个时辰,也体会下被冻着是什么滋味儿!”

丫鬟吓的脸色苍白,连连求饶,芍药冷哼道,“乱吼乱叫的惹姑娘心烦,再罚你跪半个时辰。”

丫鬟当即不敢再说话了,唇瓣抿的紧紧的,暗叫倒霉,只盼着一会儿别下雪才好。

秋菊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就是沈安淮方才用弹弓打下来,惊了安容的那一团雪白,鸽子腿上受了伤,又挨了冻,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秋菊同情的摸着鸽子毛道,“还活着,一会儿叫厨房杀了给姑娘炖汤喝。”

沈安淮大着胆子把白鸽抱了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给它哈气,然后看着安容,“我是瞧见它有伤,怕它没力气飞回家,冻死在外面,才追了一路把它打下来的,能不能不吃它?”

安容摸了摸鸽子,笑道,“它只是受了伤,又冻着了,一会儿给它抹些药,再喂些吃的,搁在暖屋里,不会死的。”

沈安淮这才放心,跟着安容迈步进玲珑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满是好奇,四处打量,他知道府里最漂亮,最好玩的地方就是玲珑苑.

他以前也偷偷来过,只是在院门口,就被丫鬟婆子给轰走了,轰了两次,他就不敢来了,没想到四姐姐会牵着他进来,脸上忍不住扬起一抹满足的笑。

梅树下,有婆子在挖坑,安容瞥了一眼就进了屋,吩咐小丫鬟道,“去煮碗姜汤来。”

上了二楼,一个年约三十七八的妇人迎上来,急切道,“总算是回来了,听说姑娘撞了脑袋,担心的奴婢都坐不住了,可还疼,老太太没给姑娘找大夫吗,要不要去禀告大夫人一声?”

一连串的担心扑面而来,本该炽热的心,此刻却冰凉一片。

她摔跤在床上睡了两个时辰,会没有小丫鬟去禀告她吗,查她娘的陪嫁账册比她还重要吗?

安容坐下了下来,冬梅给她倒了茶,安容啜了一口,阮妈妈就皱眉了,“五少爷也七岁了,怎么来姑娘的闺房?”

沈安淮一听,脚步当即就滞住不前,怯怯的看着安容,不敢说话,直到安容招手,他才近前。

安容给他倒了杯茶,才回了阮妈妈,“他才多大点,惯常大哥不也常来我屋子里,也没见你这样拦着过,使了丫鬟去告诉三姨娘一声,就说晚间,五少爷就在我这里用饭了,等吃过饭,再送他回去,还有叮嘱她两声,把那些不尽心伺候的丫鬟给我打发了,冻坏了五少爷,我会把她整个院子里的丫鬟全杖毙了!”

闻言,阮妈妈忍不住多看了安容两眼,四姑娘今儿怎么这般怪异,竟然关心起庶弟来了?

芍药拿了药和纱布来,要帮鸽子上药,这才发现鸽子脚上绑着小竹筒,不由的诧异道,“这是信鸽呢,身上还带着信。”

把小竹筒取下来递给了安容,安容也不扭捏,打开一看,纸条上没写别的什么,只有两个字:平安。

“是封报平安的信,不知道是送给谁的,”安容惋惜道,见鸽子可爱,又忍不住点了点它的脑袋,“连自己的平安都保不住,还帮别人报平安,也不知道你这信送给谁的,天寒地冻,就安心的在我这里养伤吧,等天放晴了,再放你走。”

沈安淮见安容神情温柔,有些羡慕那鸽子,觉得它比自己幸福,又听安容要放它走,心里顿时舍不得了,拽着衣角在那里看着。

安容笑道,“这是人家的信鸽,比养寻常的鸽子要难上很多倍,你要是喜欢,回头我给你买几只养着玩。”

沈安淮点点头,算是认同了。

很快,丫鬟就端了姜汤上来,安容让沈安淮全喝完,沈安淮皱着个小脸,想说不喝,偏又不敢,硬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喝完姜汤,丫鬟就端了饭菜上来,掀开食盒,一股饭菜香扑鼻而来,勾的人肚子里的馋虫直翻滚。

虫草花鸭汤,腊肉炖豆角,小炒三丁,清炒虾仁,小炒青菜,五个菜,有荤有素,有菜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