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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717)

苏君泽在屋顶饮酒,虽然对着悠然居,但是窗户紧闭,他也看不到什么,就由着他去了。

只是苏君泽忽然从屋顶上摔下来。还真是叫赵成大吃一惊。

他纵身一跃,便出现在苏君泽的身边。

看着他晕倒在地,赵成眸底皱紧了。

他怀疑苏君泽是故意栽下来,惹安容同情,替他医治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小院有太医在,当然是太医给他医治了。轮不到安容来。

赵成抬眸望天。他想到方才那道闪电了。

莫非他和爷一样,遭雷劈了?

可瞧他的样子,不像啊。

赵成有些怨老天不长眼。连爷都劈,咋不劈他呢!

赵成俯身,喊了苏君泽好几声,苏君泽都没有醒过来。

倒是海棠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问道,“方才是什么声音?”

赵成道。“没事儿。”

说完,他就把苏君泽扛了起来,在海棠注视中,扛着苏君泽走了。

赵成将苏君泽扛回他的屋内。找了太医来给他医治。

太医把过脉后,道,“东钦侯世子无碍。只是醉酒睡的沉了些。”

太医这样说,可是心底还有些打鼓。

他还从没见过醉酒醉成死猪一样的。便是死猪,多少也有点反应。

可脉搏平稳,他就是想找点毛病,也找不出来啊。

第二天,日上三竿。

所有人都起了,苏君泽还睡着。

歇养了一天一夜,皇上和王爷嘴角的淤青也褪的七七八八了,这不又到正堂吃饭了。

除了皇上、王爷、王妃之外,还有小郡主。

一般早饭,都是一起吃的。

想皇上和王爷一大清早,天麻麻亮就起来给王妃做吃的,这显然不可能啊。

小郡主坐到桌子上后,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然后瞥头问红绸,为什么安容没来。

红绸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知道安容去哪儿了,问芍药,芍药只说,这是国公府的秘密,不能随便吐露,还担心她误会她不信任她,甚至举手发誓。

小郡主要去喊安容,皇上拦下她道,“她去军营住几天就回来。”

小郡主就嚷嚷着要去军营找安容。

红绸赶紧劝她道,“少奶奶不在,还有扬儿小少爷陪小郡主玩呢。”

小郡主脸一耸,“我是姑姑,是我陪扬儿玩。”

红绸连连称是,“是小郡主陪扬儿小少爷玩。”

王妃拉着小郡主坐下,给她拿包子吃。

小郡主啃着包子,继续问,“那苏哥哥呢,他也去军营了?”

小郡主不提,皇上还没想起苏君泽来。

徐公公赶紧道,“皇上,东钦侯世子昨夜多饮了两杯酒,这会儿还睡着呢。”

皇上眉头一皱,“喝酒也不叫上朕。”

徐公公囧了,谁敢叫皇上你一起喝酒啊。

既然苏君泽没醒,大家就各吃各的。

等吃完了,小郡主就去找晗月郡主还有扬儿玩。

可是扬儿大多数时间还是睡着,小郡主无聊,又去喂鸭子。

不过去之前,她还是去找苏君泽了。

趴在床上,要喊苏君泽起来,可是怎么喊,苏君泽就是不起来。

小郡主伸手捏住苏君泽的鼻子,捏了半天,手都酸了。

她望着红绸道,“父王喝醉时,我捏他鼻子,他每次都会醒,苏哥哥为什么不醒?”

红绸笑道,“每个人喝醉酒都不一样,还有人喝醉酒撒酒疯,又唱又跳呢。”

小郡主喊不醒苏君泽,就自己去喂鸭子了。

一天过去了,苏君泽还睡着。

小院里,个忙个的,没人管他,除了赵成和太医。

赵成是好奇,他觉得苏君泽这样和萧湛当初简直一模一样。

太医是担心苏君泽出什么事,到时候没法给东钦侯府交代。

等到傍晚,太医就断定苏君泽出事了。

苏君泽出事,可不是小事啊。

小院被官兵团团围住,苏君泽住在小院里,最多就陪小郡主去喂鸭子,其他时间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居然被人暗算,昏迷不醒。

这不是意味着小院危险,那些酒水吃食被人动了手脚吗?

太医赶紧想法子救治苏君泽。

赵成则回了一趟军营,把苏君泽昏迷的事禀告萧湛知道。

萧湛听苏君泽是在安容进玉镯时,从屋顶上摔下来的,眸光冷凝,透着寒气。

“不管是不是,等他醒来,送他回京。”

说完,又加了一句,“让他带着皇上给他的赐婚圣旨回京。”

赵成领命离开。

萧湛看着安容带回来的半张东延布防图,心情显得有些烦躁。

一想到前世,安容求太后赐婚,让苏君泽娶了她。

苏君泽照样惦记他的湛王妃。

给他娶妻,想以此绝了他的念头,简直是妄想。

萧湛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杀意来。

要是苏君泽梦到了前世,还对安容存了念头。

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路人

和萧湛一样,苏君泽昏睡了三天,也梦了三天的前世。

苏君泽的梦从断落的风筝开始。

那一天,天晴得很好,蔚蓝如玉,干净得几乎没有一丝云彩。

有几只五彩蝴蝶风筝在空中翩翩飞舞。

他见到一只风筝断了线,掉落在树上。

他心中一动,便一跃而上,将风筝捡了下来。

远处,有一姑娘过来,看着他,笑的有些拘谨,脸有些窘红。

他知道自己容貌俊朗,极少有女孩子看到他不害羞的,她也不例外。

他举了举手里的风筝,问她,“是你的?”

她连忙点头,“是我的。”

他把风筝往前一递,她走过来。

越靠越近,脸也越来越红。

像是天边一朵火烧云。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安容,也是第一次和她说话。

他知道,安容有些胆小,和他说话总是很紧张,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随即,梦境一转。

青玉轩,二楼。

那一天,他去青玉轩买笔墨纸砚。

楼上哄闹嬉笑,他因好奇,也上了楼。

楼上,有女子题诗。

有人摇头吟诵: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诗词,极美。

听着诗。脑中是飘飞的云彩舒卷自如,城郊日色将暮。

一望无垠的烟草,满城翻飞的柳絮,梅子黄时的绵绵细雨。

景,更美。

他当即就动了心,朝那边走了过去。

正巧,那姑娘搁笔轻笑。“献丑了。”

声音婉转。犹如深谷莺啼。

她穿着一身天蓝色裙裳,裙摆上绣着几片竹叶。

容貌端丽冠绝,冰肌玉肤。滑腻似酥,天生丽质难自弃,气韵天成。

蛾眉淡扫,脸上浅浅的抹了一层胭脂。殊色惊人。

她眉梢上扬,流露三分浅笑。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一朵期盼已久的牡丹,悄然绽放。

也是那一瞬间,好像整个青玉轩都因她黯然失色。

他的一颗心,从此遗落。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谁。

等他打听到她是谁府上的姑娘时,她已经和萧湛定亲了。

萧湛迎娶了她没多久,他也被太后赐婚给了安容。

想娶的娶不到。不想娶的硬塞过来,太后赐婚。又多少人不得不认命?

那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了萧湛,他拉着他在酒楼痛饮几杯。

酒过三巡,他问他,“萧老国公逼你迎娶顾家大姑娘,你喜欢她吗?”

“喜欢?”萧湛微微蹙眉。

显然,从来没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苏君泽笑了,“你不会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吧?”

萧湛没有说话。

苏君泽继续问他,“若是几天不见她,你会不会想她,想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心情好不好。”

萧湛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会照顾自己,就算不会,还有丫鬟。”

若是一个人,弱到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就是饿死病逝,也是活该。

从小萧老国公就是这样教他的,他不认为这不对。

“无趣!”苏君泽拍了桌子道,“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娶她?!”

那一天,苏君泽被赐婚。

就凭他这样喝酒,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萧湛知道他和安容赐婚,想到安容那呆呆的,被人骗的团团转还傻的乐不可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太笨,以苏君泽才华洋溢的性子,确实不大讨他喜欢。

他给自己斟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理由去反对。”

他需要一个嫡妻,他退掉这个,还会有另外一个,何必来回折腾?

苏君泽苦笑两声,“你看的真开,可我做不到。”

说完,又是痛饮一杯。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武安侯府四姑娘退了你的亲,现在又要嫁给我,你不生气吗?”

“若是你顾忌我,大可不必,我若真生气,她也活不到现在。”

说完这一句,萧湛便走了。

苏君泽虽然心底抵触,但是太后赐婚,他不得不迎娶安容,还得高高兴兴的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