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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667)

连轩拒不授命,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没差点把皇上噎死。

他是在外,可他都从京都跑军营来了,用这话合适吗?

以前,连轩纨绔,身上没有官职,皇上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都做了臣子了,还敢忤逆他,不罚怎么行?

不过萧湛怎么可能让皇上罚连轩呢,他先一步道,“连轩,你带两万兵马去颜王那儿,若是杀不了祈王,就先杀了杜仲。”

萧湛发话了,连轩还说什么,只是有些憋闷,“万一颜王揍我怎么办,我能还手吗?”

他可以去剿灭祈王,这原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敢算计他,还妄想挑断他手筋脚筋,每每想起来,便气的夜不能寐,他非扒掉祈王几层皮不可。

可是和颜王一起,那就不必了,有旧仇。

将不和,与行军不利啊。

萧湛无奈的摇头,替连轩向皇上求情,道,“还请皇上赐连轩几个字。”

皇上看着萧湛,那张酷似先皇的脸,还有脸上和定亲王妃如出一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生疏。

皇上郁闷了,怎么就没一点点遗传了他呢?

不过还是顺了萧湛的意思给连轩赐了几个字:婚约依旧,一切以战事为重,不得以岳父之名为难靖北侯世子。

连轩看着前面四个字,两眼直翻。

等皇上用了玉玺,连轩忙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叠好,叠到一半,又觉得不妥。“颜王和外祖父像的很,仅仅一张密旨,我觉得颜王不会放在心上,要是他真为难我了,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皇上怒了,拍了桌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想怎么样?”

好么,皇上龙颜大怒,没把连轩震住。倒是惊的其他将军一大跳。

连轩讪笑两声,“我这是小心谨慎。”

皇上哼了一声,“两个时辰后出发,若再推三阻四。即刻撤掉你副帅之职!”

连轩嘴角抽抽了,他觉得有必要提醒皇上一件事。这十三万大军,是归大哥管的啊,他和朝廷不得过问一句。

现在都过问好多句了,他咋一点都不自觉呢。

做皇帝。记性差成这样……合适吗?

“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是我和颜王爷有了战略分歧。听谁的?”连轩不怕死,继续问。

“听你的!”皇上不耐烦的吼道。

然后一堆将军。开始抚额了,因为连轩像是没瞧见皇上发青的脸色,一定要皇上把这话写下来,他怕说了颜王爷不信。

皇上还真的写了。

不过等连轩屁颠屁颠的拿了护身符出了大帐之后,皇上又多写了几个字,丢给军中将军,“交给颜王。”

那上面几个大字,明晃晃的:给朕可劲的收拾靖北侯世子!

本来皇上是拨两万普通官兵给连轩,不过连轩坚持,带走他的五千铁骑。

萧湛没有反对,就这样连轩走了。

临走之前,对萧湛道,“大哥,你放心,我带两万兵马走,一准儿给你带四万兵马回来。”

安容相信他不是信口开河。

只是看连轩骑马,晗月郡主随着火头军在后面走,有些心疼她。

要让颜王知道,晗月郡主吃了这么多苦头,不但消瘦了,还晒黑了两分,能对连轩有好脸色才怪了。

想着祈王作恶多端,连轩带兵去打他,安容就笑了。

他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伸了胳膊,安容提了提神,掀开被子下床。

丫鬟伺候她梳洗,然后便是吃早饭。

一大碗燕窝粥。

安容嘴角动了动,蠢蠢欲动的五脏庙,好像瞬间没了食欲一般。

她抬头看着丫鬟,“不是说早上鸡蛋,晚上馒头吗,鸡蛋呢?”

巧秀摇头,道,“没了,御膳房说上头有吩咐,以后不再给少奶奶你准备吃的了,还有,不许你再出秋阑宫半步。”

安容轻耸了耸肩,和她猜测的一样。

吃的没了,也禁足了。

幸亏准备了针线,不然得郁闷死。

安容深呼一口气,挪了挪牡丹彩瓷碗,吃起来。

只是才吃了一口,外面就传来愤怒声,“把路让开,本宫要进去!”

安容眉头皱了皱,是朝倾公主的声音。

她放下勺子,站起身来。

外面侍卫道,“皇后娘娘,您别为难属下,不许外人进秋阑宫,是皇上的旨意。”

朝倾公主冷冷一笑,“皇上的旨意?我看是颜妃的旨意才是!”

笑完,她又问了一句,“让还是不让?”

侍卫摇头,“职责所在,还请皇后……。”

话音未落,朝倾公主随手抽起他腰间佩戴的剑,架在他脖子上,“让还是不让?”

侍卫神情俊冷,还是那句话,“职责所在,皇后……。”

朝倾公主没那么大的耐性,手中的剑一划,侍卫脖子上便有血流下来。

一旁的侍卫吓了一跳,把他往旁边一拉。

朝倾公主把手里的剑一丢,轻提裙摆就进了秋阑宫。

侍卫捂着脖子,捡起地上的剑,朝秋阑宫内看了一眼。

见安容看过来,他手动了一下。

安容,“……。”

那手势,她见萧湛叫人时做过。

那侍卫是……赵成?

不是吧?

他这也装的太真了些吧,这要朝倾公主真狠心,一刀下去,他的小命不就交代了?L

☆、第六百二十七章 劝架

心存疑惑,安容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安容确定侍卫就是赵成了。

安容高悬的心放松了,赵成就在秋阑宫外守着,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侍卫们不都是熟人吗,他怎么做到不露馅的?

抛开心底的好奇,安容跟着朝倾公主进了大殿。

朝倾公主进去之后,在首座上坐下,不等丫鬟们见礼,便摆手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丫鬟们不敢违令,福身告退。

兰秀和巧秀两个走之前,还担心的看了安容一眼。

安容迈步上前,倒也没有行礼,见朝倾公主脸色不大好,问道,“公主不高兴?”

朝倾公主看了安容一眼,道,“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以后别叫我公主,叫我朝倾吧,说来也真是可笑,我贵为公主,可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什么朋友,倒是你,和我只见过寥寥几面,,我却什么话都想和你说。”

朝倾公主漂亮双眸,蒙了一层孤寂。

虽然她从北烈带了许多的丫鬟太监还有嬷嬷来东延,可是那些人,对她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只会看人眼色,听吩咐办事,稍微有点胆量的,一开口就是提醒她别忘了身份,她肩负两国联姻,要讨好元奕的欢心……

她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心里烦躁。

安容在她一旁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问道,“出什么事了?”

朝倾公主扭着绣帕,道。“我和元奕吵架了。”

安容怔了一下,随即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皇上是怎么相处的,不过昨儿也能窥斑见豹,显然是吵惯了的。”

朝倾公主眼眉低耷,道,“你说的对。我和他确实常常吵架。他也常常哄我,我知道,他是把我当成真的顾清颜才哄的。可是这一回,他没有,甩了袖子就走了……。”

她从小被人哄到大,便是北烈皇帝和皇后。也没少哄她开心。

可是这一趟回北烈,她受了不小的打击。以前浑然不在意的事,也变的在意了。

她选择嫁给元奕,是因为觉得被他绑架的那段日子,只是吃苦了些。除了想念父皇母后之外,其实过得很快乐。

尤其是后来在北烈皇宫,受尽委屈时。回头想想,那段吵着闹着要回家的日子。似乎更温馨一些。

看着朝倾公主失望落寞的神情,安容心底满是同情,不过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瞎劝架了,得问清楚明白了再说。

“这一回,你和皇上又因为什么吵架了?”安容问道。

朝倾公主望着安容,有些生气他道,“又不是我想和他吵的,是他莫名其妙!我不过是让丫鬟给我准备了一碗避子药,他就把我的碗给砸了,那是我最喜欢的碗!”

安容望着朝倾公主,有些呆愣了,“你为什么要准备避子药?”

避子药,不都是嫡妻给妾室准备的吗,极少有嫡妻喝避子药的。

朝倾公主看着安容的肚子,虽然隆起的不算高,可是也能一眼看出来,是怀了身孕的。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红了眼眶道,“我也想生小孩,可我是和亲公主,我要有自知之明,与其他叫人端给我,我还不如自己喝,好歹我心里不那么难受。”

说着,她眼眶的泪打转,她仰了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嘴角上扬,有一抹自嘲的笑。

“再说了,生什么小孩?我是和亲公主,生了男孩,做不了太子不说,还会被人一生猜忌,母后出自是北烈望族,背后有助力,皇兄和母后都过的那么辛苦,处处提防,小心后宫和前朝的明枪暗箭,何况是我?”

“生了公主,倒是不用担心她会抢皇位了,可是受宠了,被别人妒忌,不受宠,妒忌别人,若是再打仗,谁能保证她不会是下一个我?”

她是公主,她从小就活的骄傲,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