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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644)

可惜,无可挽回了。

第二天,一堆人上府衙敲鸣冤鼓。

有被邵家霸占了良田的,有被邵大少爷调戏过的,有被邵家下人殴打过,甚至被打死的……

孙知府在府衙审了一天的案子。

数罪并罚,邵大少爷得在大牢里呆三年,板子更不知道要挨多少。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孙知府审理邵大少爷自首一案,有丫鬟过去围观。

回来禀告了邵大少爷被罚一事,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温家报案,说是从随州回怀州的商船,没能及时停岸,温家派人去查,说是商船半道被人劫持,去赤城了,温家怀疑是东延暗卫。”

萧迁眉头皱紧,“官府派兵看守各个码头,还有暗卫把守,怎么还会让东延暗卫钻了空子?”

安容则冷笑道,“谢明做事稳重,他不可能乘坐几条小船,就敢从怀州去赤城,显然是知道温家有商船回怀州。”

萧迁看着安容,“你是说,温家是帮凶?”

安容摇头,“不确定,直觉告诉我这应该不是巧合。”

萧锦儿就道,“不管是不是巧合,雪儿被带去赤城了,我们得赶紧去追。”

安容没有起身,反倒坐下了,她道,“东延暗卫让我去赤城交换雪儿,我敢打赌,等我到了赤城,他们会要我去朔州交换雪儿。”

萧迁眉头皱紧,也坐了下来,道,“他们是要拿雪儿做诱饵,引大嫂去边关?”

“估计是怕我再逃一回吧,下一回,可没有雪儿给他们做诱饵了。”

只要萧雪儿在他们手里,他们就有筹码,根本不用担心安容不顺从。

可是在赤城做了交换,萧雪儿交给了暗卫,他们不可能再夺回来,要是安容再逃一回,想再抓安容,可能吗?

而且,暗卫这么做,安容想,估计是东延给他们的时间不够了,被萧国公府的暗卫一再追杀,损兵折将不说,还寸步难行。

这里面的缘故,当然不是安容想透的。

她根本猜不出来,东延暗卫要她去赤城的原因。

安容问了萧湛。

这是萧湛的猜测。

萧湛更告诉了安容接下来该怎么做。

让丫鬟易容成安容的模样,带着暗卫坐船追去赤城,务必不露破绽。

她则易容跟着送嫁队伍去冀州。

为了易容的像,不露丝毫马脚。

在出发前,安容泡了药浴,换了衣裳。

等她出房间时,简直叫人跌掉下巴。

眼前的安容,皮肤泛黄,面容勉强算得上清秀,丢在大街上,就是个不起眼的路人。

萧锦儿不解了,“大嫂,皮肤也能易容?”

安容笑道,“之前易容,手和脖子是最大的破绽,我用药浴改了肤色,等再泡一回药浴,就又变回原来的肤色了。”

萧迁就说了一句话,“大嫂,你这样子,像极了丫鬟,我都想叫你给我倒杯茶了。”L

☆、第六百零九章 战马

青山含翠,流水叮咚。

清风似水,白云点点,碧空如洗。

一望无际的湖面上,有四条大船前行。

船上挂着红绸,随风摇曳。

有银铃作响,合着琴声,分外悦耳。

“都坐三天的船了,还有一天才到岸,还得再坐两天的马车才到冀州,”有轻叹声传来,“冀州好远。”

有一轻笑声回应,“这就赶不及去冀州拜堂成亲了?”

萧锦儿的脸腾的一红,跺脚道,“大嫂!”

她一跺脚,刚停在窗柩上的白鸽就吓的一惊,扑腾了翅膀要逃。

赵成纵身一跃,又将白鸽给抓了回来。

这回,萧锦儿的脸是红如晚霞了,她捂着脸跑回房。

赵成抓了信鸽,把信取下来,见安容在抚琴,他就看了信,然后道,“少奶奶料事如神,东延暗卫要少奶奶去朔州交换八姑娘。”

安容嘴角上扬,没有说话。

料事如神的不是她,是萧湛。

安容继续抚琴。

不知道是不是安容的琴声太好听了,又来了一只信鸽。

落在琴台上,耷拉着小脑袋,这里戳戳,那里碰碰。

安容有些怀念在玲珑阁时,和小七小九相处的日子了。

可是萧湛把它们带去了边关,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一曲毕。

安容收了手,这才抓了鸽子,将鸽子脚上的信拿下来。

看着信上的内容,安容眉头皱紧,再皱紧。

那边萧锦儿在屋子里待的无聊。只是不敢走动,怕又把信鸽给惊跑了。

这不,安容抓了信鸽,她就放心的走了出来。

见安容脸色不大好,萧锦儿心微微一紧,问道,“大嫂。出什么事了?”

安容看着萧锦儿道。“不是雪儿有事,是怀州凌家,孙知府抓了凌老爷和凌大少爷。说温家的商船,那批要送去边关的货物,是凌家派人烧的,逼凌家赔偿温家的损失。”

萧锦儿在安容面前。盘腿而坐,她不解道。“不是东延暗卫烧的吗,怎么是凌家烧的了?”

安容摇头,她也不懂,不过信上说。罪证确凿。

崔尧钻进船内,道,“怀州的事。当真是叫人看不懂,三天前。温家不还是要和凌家结亲吗,一转眼,又成仇家了。”

安容端了茶盏,轻轻啜着,道,“我虽然和凌老爷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以他的胆量,就算借他三五个虎胆,他也不敢火烧温家。”

萧锦儿看了信一眼,信上暗卫除了禀告这事之外,就是询问安容,要不要救凌家了。

“大嫂,要救凌家吗?”萧锦儿问道。

安容眉头轻动,“凌家与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崔尧就笑道,“凌家,我看只有未长大的凌云有三分气魄,可惜,他太小了,凌大少爷病久了,性子偏软,若仅仅只是扶持凌家一下,凌家取代不了温家。”

安容看着崔尧,眉头一挑道,“温家以前是比凌家好,可如今温家损失惨重,凌家还取代不了温家?”

说着,安容笑道,“有话你就直说,我知道的没你多,可猜不出你话外之音。”

崔尧也就不饶弯子了,他笑道,“其实,温家做生意,一直还算厚道,和我崔家也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不过厚道的只是温大老爷,这些年,温老太爷越发的倚重温二老爷了,我崔家运送货物,船费涨了两成不止,这一次,商船着火,温家损失惨重,温老太爷没少发火,如今的温家生意,都交给了温二老爷。”

温家倚重温二老爷,这很正常。

谁叫温二太太是知府夫人的堂姐妹了。

尤其是现在温家损失惨重,不抱紧孙知府的大腿,温家想翻身,只怕要花两三倍的时间。

“在怀州,真正有威望的还是温大老爷,来往的商客,哪个不言温大少爷一声好,可惜,温家老太爷年迈糊涂,温二老爷又后台强硬,大家也不敢得罪他,”崔尧替崔大老爷惋惜。

说完,崔尧看了安容一眼,见她眸底有了然之色,他就知道安容听明白了。

萧国公府办事,素来讲证据。

听崔尧这话,栽赃嫁祸这事,温大老爷是做不出来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萧国公府肯定不会找温大老爷的麻烦。

没了温二老爷,那温家还是温大老爷当家做主,他为人厚道,又有威望。

温家有他在,迟早能恢复以前的光景。

凌家如何是温家的对手?

听到这里,也不用安容吩咐,赵成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写了信,让信鸽带了回去。

安容继续抚琴。

船上的日子,枯燥无聊。

除了弹琴打发时间,就是欣赏风景了。

再不,就是睡觉了。

一天又过去了。

这一天,天边有火烧云。

船停靠岸边,就见到崔家人等候在那里,唢呐鞭炮吹的欢。

萧锦儿换了嫁衣,戴着凤冠霞帔,又坐上了花轿。

安容则是坐的马车。

一条长长的送嫁队伍,走了两天,才到冀州。

到了冀州之后,并没有立即拜堂。

拜堂要是等吉日的。

最近一个吉日,在三天后。

安容陪着萧锦儿在崔家别院住了两天。

这两天,安容可没闲着。

她在调制药膏,之前她给崔尧治疗伤疤的药,对治疗崔三少爷的伤疤有些效果,但是不甚明显。

安容亲自看了伤疤,又诊了脉,确保对症下药。

安容住的越久,萧锦儿是越高兴,她甚至说,她是远嫁到冀州,没法三朝回门。

她想安容是她的表嫂,所谓长嫂如母,就算是她的娘家了。

让安容在冀州多住几天,到时候回门,她就来看安容。

安容当时是笑着答应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安容根本没等到萧锦儿回门,给萧锦儿留了封信,就坐上马车,带了除赵成之外的四名暗卫出了冀州。

赵成坐在车辕上,马车赶的很快,他回头问道,“少奶奶,马车太颠簸,你身子能吃的消吗?”

赵成问完,并没有人回答他。

马车内,垫着软软的被子,虽然晃荡,但是闭眼睡着的安容并没有醒。

她眉头皱的紧紧的。

应城,军营。

马场,围栏外。

萧湛骑马而立,迎风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