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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456)

更给皇后下了命令,三日之内,务必将七弦琴完好无损的还回去,再将独幽琴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皇上说完,转身便走。

皇后是有苦说不出,她是生庄王妃的气,气她多嘴多舌,害她春雷琴被毁,可她从未惦记过安容的琴。

庄王妃擅作主张,假借她的名义欺负安容,这错怎么能算在她的头上?!

就因为这几日她和庄王妃走的太近,惹得皇上猜忌了?

皇后委屈,更气的狠狠的抓紧凤椅,要不是天色太晚,她真恨不得叫庄王妃滚进宫,赏她三五十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有个手握重兵的大哥,她早死几百上千回了。

对于皇宫发生的事,安容是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萧老国公随口几句话就引得皇上震怒,把矛头直指皇后。

本来这事,还不确定关不关皇后的事,但是她绝对是这件事最倒霉的那个人。

没办法,萧老国公的手段就是这么的果断狠辣,打蛇就要打七寸。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就算去跟他告庄王妃的状,他也不可能把庄王妃怎么样,毕竟庄王妃只是个女流之辈,好男不跟女斗嘛。

可要是皇后的话,那皇上就有权利了,管教妻子是丈夫的职责。

再让皇后去管庄王妃。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况且,庄王妃能有那么大的胆量,原本皇后就要付一半的责任,她不是惦记敖大将军手里的兵权吗,处处维护庄王妃吗,替她承担些罪责那是成全她。

至于庄王妃,能不能给自己洗白。那是没可能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临墨轩,屋内。

安容屈膝而坐,几次抬手想弹琴。可都没有碰到琴弦就收了回来。

胆怯啊,这可是借的皇上的琴,万一弹坏了,可怎么办?

算了。过过眼瘾就好了。

萧湛打了珠帘回来,就见到安容手撑着下颚。望着独幽琴发呆。

萧湛眉头挑了一挑。

他记得他吃过晚饭走之前,她就在那里坐着了。

一晚上,也没听到琴声,不会一直就这样坐着吧?

想着。萧湛的嘴角有不由自主的抽了。

她胆子可真小。

当初女扮男装,吹破牛皮,把外祖父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劲头去哪儿了?

萧湛在小榻上坐下。端起茶盏,一边道。“娘子,为夫洗耳恭听了一晚上了,琴声呢?”

安容脸啐然一红,别想激将她,她才不会上当呢,万一坏了,岂不是要担忧的夜不能寐了,等七弦琴回来了,她再弹不迟。

可是被萧湛这样激将,安容才不服软呢,她俏皮的抬眸,嗡了声音道,“相公,你才不过是等了一晚上,我可是等了好几年了。”

这几年,包括前世。

她从未听萧湛弹过琴。

直觉告诉他,萧湛什么都会。

连厨艺他都会,琴怎么可能不会呢?

想到萧湛会下厨,安容动歪心思了,她努了努鼻子,捂着肚子道,“相公,你女儿,也可能是儿子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萧湛正喝茶,闻言,一口茶喷老远。

咳嗽不止。

芍药几个丫鬟站在一旁,肩膀差点抖脱臼。

少奶奶真是够了,方才端来的血燕窝,她吃了两口,就说撑的慌,吃不下了。

才过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好么,这就饿了?

消遣爷也不是这么消遣的吧?

不过爷也是的,明知道少奶奶脸皮薄,又胆小,还笑话她。

安容一脸无辜,还带了些委屈求全,“算了,相公要是不愿意,那我明儿早上再吃好了。”

萧湛很无奈,“你想吃什么?”

“烤全羊!”安容脱口便道。

萧湛,“……。”

烤全羊,做得好,也要到明儿早上了。

看来她是真的想明儿早上再吃了。

“羊呢?”萧湛问道。

临墨轩厨房可没有羊。

安容脸红了,这大晚上的去找羊,明儿一早就能传遍整个国公府,指不定整个京都都知道她是个吃货了。

安容瞥了芍药一眼,芍药就上前劝她,大晚上不能吃多,要是真饿了,就吃块糕点垫垫肚子,明儿早上再吃,不会积食,对身子好。

芍药劝,海棠捧了糕点过来。

安容“将就”的吃了一块枣泥糕。

一边吃,一边摸着耳朵。

洗耳恭听呢。

萧湛真是被安容打败了。

他确实许久没有弹过琴了,他总觉得自己合适拿剑,不合适弹琴。

萧湛坐下后,再弹琴之前,看了安容一眼,“你确定要听?”

安容挑了挑眉,“当然了。”

萧湛唇瓣上扬,深邃的眸底透着一股妖冶魅惑。

只见他五指翻飞,清越琴声自指下倾泻而出,或登高山而观月,或泻孤峰而碎玉,快时金戈铁马踏雪,慢时春回大地融冰。

盛世之音。

很快,曲目一转。

音调变得低沉悠扬,仿若两军对垒,各自备战,气氛低沉而压抑。

接着琴声突然铮然响彻,烈烈弦音越来越激昂高亢,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似如擂鼓三通、马蹄踏踏、铁骑奔驰厮杀一片。

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乱世之音。

听得安容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甚至从琴声中听到了战败或者战胜,还有那些因为战争而颠沛流离的百姓,举家迁移。或病逝在途中,或走散……

最后琴声又恢复了轻快,大军凯旋,万民欢腾。

一曲毕,萧湛歇了手,望着安容,道。“如何?”

安容抿了抿唇道。“战争胜利了,可是走散的人没有团圆……要是有破镜重圆就好了。”

可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破镜重圆?

“要是能不打战就好了。”安容低声呢喃。

从太平盛世,到乱世飘零,再恢复盛世,除了把百姓们折腾个死去活来。得到了什么?

萧湛朝她走过来,将安容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拿下来。他知道安容吃不下。

至于安容的低叹,他也听见了。

萧湛什么也没说,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该去战场了。

他道。“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安容轻轻应了一声。

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来时,安容是神清气爽。

尤其是今儿的天气极好。蓝天白云,不冷不热。

吃过早饭后。安容便和萧湛去了紫檀院,给老夫人请安。

今儿的紫檀院,有些热闹。

安容瞧见了许多人,似乎年纪都不小。

老夫人坐在首座上,脸色有些怪异。

尤其是瞧见安容进来,老夫人嘴唇轻动,似乎有话想和她说,却不好开口。

安容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安容就知道这些人来为了什么事了。

因为玉簪。

昨儿萧总管让人把安容绘的首饰图临摹了几张,拿去询问萧家族人,看有没有。

萧老国公要什么,那萧家上下族里族外,那是不遗余力。

这不连夜翻找,把相似差不多的玉簪都送了来。

安容听得是面红耳赤,惭愧不已。

她也明白老夫人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是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太兴师动众了。

那些人把玉簪挨个的送上,老夫人过目后,道,“烦劳诸位了,这些玉簪我瞧过了,都不是。”

有老者问道,“不知道国公爷找玉簪所为何事?”

老夫人摇头说不清楚。

安容站在下面,心忐忑的要命,以后再也不敢找国公爷找什么了,太吓人了。

老夫人也瞧出来安容不安,摇头道,“侯府今儿忙,你和湛儿先去吧,你大舅母怕要随后才能到,只是你怀了身孕,切记小心。”

安容点点头,表示谨记老夫人的吩咐。

等出了紫檀院,安容才大松了一口气。

安容和萧湛走到前院,萧总管迎面走来,他手里拿着个锦盒。

萧总管走过来,在安容跟前停下,道,“少奶奶瞧瞧,这对玉簪可行?”

安容轻眨了眨眼,伸手接了锦盒。

打开一瞧,里面赫然摆着一对玉簪。

和她绘的图纸一般无二。

见到安容兴奋的模样,萧总管就放心了,玉锦阁连夜打造,他还怕太粗糙,少奶奶会不满意呢。

知道安容急着回门,萧总管便把路给让开了。

安容出了国公府,坐上马车。

到这会儿,她才有时间细细观察玉簪,想看看有何奇特之处。

可是多看几眼,安容就叹息了。

萧湛挑眉,“怎么了?”

安容耸肩,“这玉簪好像不是前世那一对。”

安容说着,举起玉簪,轻轻在小几上敲了下,“虽然玉簪模样一样,玉质瞧着也一般无二,可是敲打的声音不同,这个玉簪要是用力会碎,前世那支不会,它的声音……。”

说到这里,安容停了。

她把胳膊一伸,用手腕上的玉镯去砸小几,发出一阵清脆之声。

“和这个声音一样,”安容努嘴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安容才怀疑是萧家之物。

萧湛挑眉,“你是说,我萧家除了木镯之外,还有玉簪?”

安容摇头,陇眉道,“我也不知道呢,玉簪前世清颜送给了我,要是萧家之物,能送我么?可它真的和木镯声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