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有种食难下咽的感觉,心情郁闷啊,他真的怀疑那句话了:一孕傻三年。
这么多包子,就是撑死他也吃不完,还是得想办法,她却还要他吃。
萧湛咬了一口,他的眸光落到桌子上,那里摆着个玉葫芦。
安容出现在屋子里时,手里握着的就是它。
方才为了给他拿包子,她把玉葫芦放下了。
“那是什么?”萧湛问道。
安容瞥了玉葫芦一眼道,“水啊。”
“水?”萧湛愕然,敢情进了木镯一趟,就带了馒头包子和水呢。
这是怕他吃噎着了,用水将就的吗?
这考虑的未免也太周到了些吧?
萧湛一脸黑线。
安容见他脸黑了,忙睁着一双眼睛问他,“包子不好吃吗?”
“味道不错,”萧湛回道。
安容眼珠子睁圆,萧湛的嘴很叼,能得他一声不错,那包子味道绝对是极好了。
安容摸摸不饿的肚子,又看看手里的包子。
拿起来,啃了一口。
一瞬间,安容的眼睛都直了。
她一边吞咽,一边道,“这包子好好吃,我从来没有吃着这么好吃的包子!”
萧湛无言以对,瞥了床上的包子一眼,“那些都给你。”
安容正咬包子,闻言,要开口,结果被呛住了。
萧湛拉着她坐下,给她倒茶。
安容咽下包子,摇头,“要浅尝辄止。”
言外之意,就还都是萧湛的,不过她可以留两个做明儿的早饭。
萧湛已经无力了。
他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拿起玉葫芦。
打开玉葫芦,便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
便是身处满屋的肉香味中,萧湛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果香。
很熟悉。
那深邃的眸底,眸光绽亮。
能让萧湛露出这样神情的可不多,至少安容没有见过什么东西让他这样震惊过。
“这水怎么了?”安容纳闷的问。
问过才知道,这水就是萧家独有的炼体药水。
他从小就泡。
而且每次,萧老国公只加两滴,半个月才泡一次,很珍贵。
“……至于么?”安容再次黑线。
这就是纯善泉里的水,安容见它对皮肤好,想着白天没有月光,特地装了些出来的,打算洗脸用的。
安容说完,又换萧湛黑线了。
他泡了十几年的药浴,还抵不上安容洗把脸?
安容清了清嗓子,道,“你要,下次我多取些给你好了。”
对这些水,安容不甚关心。反正多得是。
她关心的还是包子馒头啊。
“你倒是想个主意啊,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到时候丫鬟们进来,看见一床的包子馒头,会当我两是疯子的,”安容拽了萧湛的胳膊,急道。
萧湛没辄。他去打开窗户。吹了一记口哨。
然后便出现了两个暗卫。
赵成和赵风。
两人不解,这大晚上的,主子不睡觉。喊他们做什么?
等萧湛叫他们进屋,收拾东西时,两人无语。
主子是睡迷糊了吧,收拾东西。等明儿让丫鬟来不行么?
可是主子有命,不得不从啊。
等进了屋。看了床上的东西,两人眼神就变了。
他们一直看守临墨轩,这包子馒头哪来的?
安容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两人也不敢问。认命的收拾床铺。
等捡完了包子馒头,还得帮忙换了床铺,小心铺好。
临走之前。还道,“主子早点安歇。”
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瞥了安容一眼,肩膀直抖。
安容一脸窘红,别乱想啊,她没拿包子馒头做陪嫁!
等躺在了床上,安容还闻到包子香,浑身不自在,好像睡在了包子上似地。
而萧湛,则靠在大迎枕上,翻看这一堆的兵书。
越看,眉头越拧。
这里面的兵书,有一半他都看过。
外祖父极其宝贝,他们用的都是誊抄本。
他时常听外祖父都感慨,“可惜当年我误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军营被烧,十数本兵书尽数葬身火海,每每想起来,恨不得将北烈除之而后快!”
这些没有的,应该都是当年被烧毁的吧?
萧湛决定明儿去问问。
但是,今晚,萧湛是睡不着了。
捧着本兵书不撒手。
安容就没见过这么爱读书的人,她翻了一会儿,就不感兴趣的扭头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起的有些晚,醒来时,早不见了萧湛。
连同不见的,还有小几上一摞高的兵书。
安容揉着脖子,问将帘子勾在缠枝梅花铜钩上的海棠,“爷人呢?”
海棠摇摇头,“不知道呢,奴婢进来时,少爷就不在屋子里了,好像也不在书房。”
安容只是随口一问,不知道萧湛在哪儿,也就算了。
起床洗漱,梳洗打扮完,萧湛还没有回来。
丫鬟倒是将早饭都端了上来,尤其是厨房管事妈妈,对安容道,“表少爷应该是去外书房了,少奶奶先吃吧,不用等他。”
喻妈妈看了眼饭菜,又望着管事妈妈,“不等少爷合适吗?”
管事妈妈一笑,“饿着少奶奶才是真不合适。”
这话,听得喻妈妈是浑身舒坦,少奶奶这门亲,嫁的是极好,等明儿回门,得告诉老太太,让她好好高兴高兴。
安容猜应该是和兵书有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安容就先吃了。
吃完了早饭,安容便带了丫鬟去正院给萧国公府的长辈请安。
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安容就知道去晚了。
不当晚了,而且是太晚,连朝倾公主和晗月郡主都来请过安了。
见到安容进屋,萧老夫人和几位太太的脸色有些难看。
安容心跳的有些乱。
正想怎么补救,就听萧三太太笑道,“今儿总算是有了些长进,没让长辈从早饭等到午饭。”
萧三太太的笑很温和,语气也温和,只是听在人耳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昨天敬茶,来的太晚,让一堆长辈等的心急如焚。
萧大太太嗔了萧三太太一眼,“少说两句,连国公爷都等了,你还不能等了?”
萧三太太抖了手里的绣帕,笑道,“大嫂,我又没有责怪她,再说了,我也没那个胆子啊,国公爷捧在手心里疼的外孙媳妇,谁敢说她什么?”
萧大太太头疼,她看着安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歹才刚进门,就不能悠着点儿吗,这客人都起了,还来给老夫人请了安,她新进门的外孙媳妇却还倒头大睡,这说的过去吗?l
☆、第四百零七章 赔礼(求粉红)
当着外人的面,萧大太太不好也不敢数落安容什么,要说纵欲过度、贪欢误事,可骗不过她们这些过来人,安容的步子稳着呢。
便笑道,“怕是才换了地方,睡的不适应也是有的,回头就习惯了。”
萧三太太闻言,她瞥了朝倾公主和晗月郡主一眼,嘴角的笑愈加的讥讽。
人家朝倾公主从北烈来大周,晗月郡主也是一路从北烈来的,路途远且不说,一路坐马车,奔波劳累,人家不照样起的早,难道论娇贵,她们比武安侯府姑娘差了?
“这还没怀上身孕呢,就端起了有身孕的架子,要真怀上了,那时,别说请早安了,怕是要咱们去给她请晚安了,”萧三太太话愈加刻薄。
安容站在那里,有些无所适从。
她想反驳两句,可是不敢。
她是真的起晚了。
有错不改,还犟嘴,是罪加一等。
尤其是萧老国公帮她一再立威后,她违反萧国公府家规,还死不悔改,那她的形象可就真的骄纵,仗着萧老国公宠溺,就不将长辈放在眼里了。
安容暗恼萧湛,都怨他,自己出门便罢,还叮嘱丫鬟别喊她起来,现在好了,害她被人责难。
安容低头认错,她现在除了认错,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能顶嘴,不能抖出木镯,说出自己的苦衷。
新媳妇,是要夹起尾巴做人的,她是要立威,但不能靠野蛮,靠无礼。要靠以德服人。
萧大太太握着她的手,嗔怪了萧三太太一眼,“好了,说两句就成了,仔细国公爷又说你聒噪了。”
萧三太太的脸瞬间青红交加,又羞又愤,心底气的不行。还不敢表露出来。
她说这么多。不都是为她着想,她非但不领情,还当着外人面说她被国公府骂聒噪。萧三太太气的不行。
心底越气,她看安容的眼神就越加的不善。
安容轻咬唇瓣,不懂怎么惹到萧三太太了,虽然昨儿敬茶。让长辈等不应该,可那又不是她愿意的。她认错了,国公爷也说不再追究,怎的她就追着不放?
安容对萧国公府多少也有些了解。
萧老国公生了四子二女。
其中,大老爷和靖北侯夫人、定亲王妃都是老夫人所出。
其余三房都是庶出。
但是三房又有些特殊。萧三太太是老夫人娘家侄女,有这一层缘故在,萧三太太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时候便是萧大太太也不敢明着为难萧三太太。
不过。安容前世就知道,萧国公府这些个太太,没一个是简单的。
她就算有萧老国公护着,可平日里,她还是和这些太太们接触的多,就算受了什么委屈,就像现在这样被萧三太太责难,她还能去告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