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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40)

孙妈妈笑着端茶上前道,“玲珑苑的丫鬟恨不得府里天天有这样的好事呢。”

老太太接了茶,脸上的笑就没淡过,“这样的好事,一两年能碰上一次,我就能含笑九泉了,哪敢奢望天天,既然玲珑苑都放了半天假,告诉大夫人一声,明儿府里上下都放一天假,让大家好好高兴高兴。”

孙妈妈不赞同道,“侯爷和三老爷升官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肯定会上门道贺,这时候让丫鬟出去,到时候怕招呼不过来。”

老太太温和的用茶盏盖拨弄茶水,“我知道明儿道贺的人多,只是侯爷和三老爷都不在,那些道贺的人还是先不见的好,倒是瑞亲王府,送了咱们这么大一好处,这谢礼该送些什么好?”

孙妈妈思岑了一下,就笑了,“奴婢可想不出来送什么,四姑娘送给瑞亲王的是削铁如泥的匕首,那是送到瑞亲王心坎里去了,咱们要送,只能投其所好送酒了,可是瑞亲王有什么酒没喝过?”

老太太也是为这事犯愁呢,“只能先给弋阳郡主送份礼物了,至于瑞亲王那儿,等侯爷回来了,让他拿主意。”

海棠把绸缎放箱子搁好,出来时,安容正一边吃糕点,一边翻书。

翻书的速度极快,她才走了几步路,就见她翻了四五页了。

海棠有一丝犹豫,最后还是从腰间拿了个小竹筒,趁着安容翻书的空档,放了上去。

安容看了看小竹筒,瞥头看着海棠,“这是什么?”

“小七飞回来了,脚上绑着小竹筒,奴婢就给取了下来,”海棠回道。

她之所以没有出去玩,就是因为这小竹筒,感觉放在身上不安全,万一丢了怎么办,可是当着那么多的丫鬟,她又不敢拿出来。

与人书信来往,往严重了说可是私相授受的事,与四姑娘清誉有碍,可她又怕耽误了什么事。

现在四下无人,她胆子也大了不少。

安容把小竹筒里的信拿出来,看了两眼,眉头陇紧。

只见信上写着:

今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二,五五数之三,七七数之四,问物几何?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解出此题,《秋窗易读图》就是你的。

安容先是一愣,又瞬间惊喜,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乐的她差点没跳起来。

 

☆、第五十章 珠花(求首订)

《秋窗易读图》乃是前朝名师柳山居士所画,相传他流传于世的名画只有三幅!

她记得前世这幅图在周太傅的手中,他视若珍宝,最后被他的孙子周少易偷偷拿出去送了人,据说差点把老太傅气的中风。

周太傅何许人啊,琼山学院上上任院长,国子监祭酒是他门生的门生!

周太傅三年前就致仕归隐田园了,据说就住在琼山书院后面的竹林中,每日抚琴弄曲,品茶作诗。

竟然只要她解出来一道题,这幅画就送给她了?

安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她不是在做梦!

海棠睁大双眼看着安容,“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安容赶紧下了小榻,穿着鞋子去了书房。

这么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她不接着她傻啊,只是没想到她救的鸽子竟然是周太傅的。

安容提笔在纸条背面写道:

三人同行七十稀,

五树梅花甘一枝,

七子团圆正月半,

除百零五便得知。

写完后,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绑在小七的腿上,放飞了它。

放飞完了,安容又后悔了,忘记问是不是去琼山书院取画了。

一刻钟后,小七脚腕上的信筒被取下,有古泉声传来,“这周太傅真是个妙人,一边写了问题,一边又把解题法子写上,这是耍我们玩呢?直接把画给我们不就好了?”

另一只伸过来,看了看纸条后,眼神微凝,随即嘴角划过一抹淡笑,“把纸条再送出去。”

一个时辰后。海棠又拿了张纸条过来。

安容还以为是同意了,谁想纸条上写着:

小子才思敏捷,堪当大才。老朽还有一疑。

归龙山高几许?如何丈量?

安容看着信纸很无语,老太傅是不是闲的发慌了。竟然对山高有兴趣,山多高跟他有关系么?吃饱了闲的慌,没事可以爬爬山,别出怪题为难人啊!

可刚刚好,她的确知道怎么丈量。

提笔写道:

正午时分,人影同长。

然后绑在竹筒里,放飞了出去。

一刻钟后,有惊呼声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军师,太厉害了吧?”

“小七认识的,”男子盯着树荫缓缓低笑。

安容站在阁楼上,望眼欲穿,可惜直到夕阳西下,小七都没有回来。

怅然若失啊!

她可不可以不要画,只求大哥能拜他为师?

傍晚的时候,出去玩耍的丫鬟婆子都回来了,头上都带着珠花。笑容满面。

秋菊手里还拿着风筝,进来时,安容有一阵的神情恍惚。

心。疼痛弥漫。

秋菊没有发觉,径直把风筝递了上去,“姑娘看是不是与之前的一般无二?”

安容搭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攒紧,眼睛闭上,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撕毁了它,若不是这只风筝,她不会认识苏君泽,她想毁了它,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这么反常。它只是一只风筝而已,没有多余的意义。“放箱子里收好,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拿出来!”

秋菊笑着应了,她以为安容是喜欢风筝,好东西当然要放在箱子底下收着了。

只有海棠眸光轻闪,姑娘似乎厌恶了风筝?

正想着呢,忽然眼前多了两朵珠花。

海棠脸一热,回头就要打芍药,“叫你让我挑,一模一样的珠花,我还挑什么啊?”

两朵珠花都是蓝色的。

芍药左躲右闪,求饶道,“我知道错了,明儿府里放假,到时候咱们再出去买就是了。”

海棠还不知道明天还有假,高兴的合不拢嘴,“明天谁留下照顾姑娘?”

“你们两个都留下,”安容一锤定音。

秋菊、冬梅默然,姑娘怎么不留下她们,忙道,“今儿海棠就没有出去了,要不我们两个留下吧?”

安容笑了笑,道,“也行,回头我再给你们放一天补上。”

第二天侯府的丫鬟一波一波的出去玩,每个院子只留下几个丫鬟伺候,安容则拿着绣篓子去了松鹤院,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在暖和里绣针线,就连午饭都在那里用的。

吃过午饭,老太太休息会儿,几个姐妹就在暖阁里玩。

夏荷打了帘子进来,笑道,“四姑娘,弋阳郡主给你送了信来。”

安容伸手去接,结果沈安玉快她一步,把信抢了过去,转过身子就把信拆开了。

安容的脸沉了下去。

忍着没有发作。

沈安玉念道,“安容姐姐,你送的东西被大哥和父王刮分了,下次有好东西,务必偷偷的送我,父王办事不利,我帮你瞪了他好几眼,父王答应有机会就帮你三叔回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昨天我宴请了顾家大姑娘,她确实和传闻的很不一样,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认错了人,那些诗她看过后,惊叹不已,还说要我誊抄一遍送给她,你老实交代,那些诗从何而来?速回。”

沈安芙听完,看着安容,问道,“什么诗?”

沈安玉一脸失望的看着安容,“我还以为写了什么呢。”

安容一把将信从她手里抢了回去,冷看着她,“五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沈安玉脸一阵红一阵白,沈安姒过来劝安容道,“不就看了一封信吗,姐妹之间玩闹,你怎么生气了?”

安容把信捏紧,幸好没有写李家铁铺的事,不然还有的闹,“我生错气了吗?这是弋阳郡主写给我的信,我还没看,你们倒先看上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回头你们再说漏了嘴,叫弋阳郡主知道她跟我分享的秘密,从我这里闹的人尽皆知了。你们一句姐妹间玩闹就过去了,我怎么对弋阳郡主解释?要是你们会大方的把别人写给你们的信给我看。我给五妹妹道歉!”

沈安姒脸也难看了,沈安玉咬着唇瓣,狠狠的剜了安容一眼,跺着脚走了。

沈安姒忙追了出去,劝道,“五妹妹,你别气坏了身子,四妹妹帮了六妹妹。又帮了爹爹和三叔,在祖母心里的地位岂是我们可以比的,她也不担心做不了诗词惹祖母生气了……。”

沈安玉气的眼睛都红了,整个侯府还没人敢那么数落她,她沈安玉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娘捧着她,她算哪门子葱,现在得了祖母的宠爱,就敢蹬鼻子上脸了,祖母年纪大了。就不信能护着她一辈子!

沈安玉眸底闪过阴狠之色。

沈安溪担忧的看着安容,她也知道五姐姐做的不对,甚至有些过分了。可是内院还是把持在大伯母的手里,四姐姐激怒五姐姐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沈安溪有些愧疚,若不是为了帮她爹,四姐姐五姐姐也不会闹成这样。

安容骂完,根本没事人一样,个个当她脾气好,想怎么玩怎么玩,今日敢抢她信看,明日就敢把信劫下来了。她受够了那些虚情假意的姐妹情,早点撕破脸皮更好。省的还要虚以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