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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387)

☆、第三百八十二章 出事

安容预料到庄王府的怒气,也能预料到庄王府的报复,但是三天过去了,侯府平静如水,倒有些出乎安容的意料。

好像庄王府把这事给忘记了一般。

平静的安容有些心慌,总觉得平静之下是更大的风浪、阴谋。

日子一天天的过,距离出嫁之日越来越近了。

安容的生活也越来越规律了起来。

上午看看玉锦阁的账册,下午绣两个时辰的嫁衣,晚上再绣一个时辰,看会儿书,一天就没了。

安容喜欢这样宁静的生活,虽然略显得枯燥了些。

但是,生活总不会一直风平浪静,有时候一阵清风吹来,还能带起阵阵涟漪。

这一天,清风徐徐,日朗气清。

夏儿、冬儿拎了热水上楼,安容帮着雪团洗澡。

雪团惬意的趴小浴桶上,小眼微眯,享受着安容的滑腻柔荑。

不知道某人瞧见了会不会羡慕,但是芍药几个丫鬟是羡慕妒忌的双眼直冒精光。

这世道,人不如狗啊。

帮雪团洗完澡,用绸缎帮她擦干净,然后拿起那件小衣裳帮雪团穿起来。

看着穿了衣裳的雪团,喻妈妈都啧啧轻叹,“人靠衣裳马靠鞍,雪团穿了衣裳,可比前更漂亮了。”

安容揉了揉雪团的脑袋,但笑不语。

芍药就夸自己了,“还是奴婢公平,一视同仁。”

芍药觉得小七、小九有项链,雪团什么都没有,太可能了,她好几次瞧见雪团去咬小九的银链子。

只是雪团的脖子不好戴项链。而且丫鬟婆子喜欢逗它玩,有时候弄的一身泥巴回来,带链子保不住就被人顺手牵羊了。

芍药随口咕噜了一句,要是能把雪团包起来就好了,弄脏了好难看。

然后,雪团就有了衣裳。

安容心情极好,抱着雪团下楼去晒太阳。

一路走走逛逛就到了松鹤院。

饶过屏风。安容便瞧见了老太太。还有坐在下首的三太太。

三太太脸色有些苍白,安容见她的时候,她正捂着嘴作呕。

老太太瞧了便皱眉了。“这才多会儿,就呕了三四回了,大夫怎么还不到,要不你回西苑歇着吧?”

三太太摇头。“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就是作呕。不头晕。”

安容扭了扭眉头,问道,“三婶儿,今儿府里有事吗?”

若是没事。她都作呕成这样了,还不回去歇着,不应该啊。

沈安溪在一旁笑道。“一会儿桃媒婆会来,她今儿要去周太傅府上送问名礼。”

虽然老太太在就行了。但是现在侯府内院的事还是三太太在管,她回去歇着,却劳烦老太太不合适。

安容听得高兴。

问名礼,男方请了媒人去女方问名字和生辰八字。

这是好事,只是看着三太太难受的样子,安容又于心不忍。

正要开口说,这里她和沈安溪可以招呼,桃媒婆也算是熟悉的人了,不会有事。

外面,小丫鬟急急忙领了大夫进来。

看着大夫的模样,安容微微错愕,竟是李大夫。

小丫鬟见大家都流露出不解的神情,忙道,“小厮去请了柳大夫,只是柳记药铺关了门,听说柳大夫被抓进赵王府三天了,小厮怕耽误事,就去请了李大夫。”

李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医术不及柳大夫,惭愧。”

他这么说,惭愧的倒是侯府了。

老太太笑道,“早些年,你爹倒是常来侯府替我把平安脉,你师承你爹,想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着,老太太指了三太太道,“我这儿媳妇一早上,就作呕不止,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劳烦李大夫帮着瞧瞧。”

李大夫不敢担啊,他早说过,安容对他有恩,哪敢当“劳烦”二字?

李大夫朝三太太点了点头,然后从药箱子拿出把脉用枕,三太太把手搭上去,丫鬟搭了块绣帕,李大夫便用心的把脉起来。

屋子里,主子丫鬟大气都不敢粗喘。

寂静的落针可闻。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迟了,来迟了,对不住啊,”是桃媒婆豪迈的笑声。

她一进屋,屋子里就布满了香味儿。

好么,三太太鼻子一受刺激,就忍不住作呕了。

连安容也忍不住胃里犯酸,想吐了,死死的捂着鼻子,不敢呼吸。

桃媒婆脸尴尬的,“我又忘记了……。”

丫鬟对她轻声道,“我家太太身子有些不适,正看大夫呢。”

桃媒婆多瞧了三太太两眼,顿时笑了,“这还用把脉么,这明显是有了身孕嘛,得,我这一身胭脂水粉孕妇还真闻不得,我去洗把脸再来。”

桃媒婆说着,就直接转了身。

全然不顾,她那一番话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有了身孕啊!

老太太也是过来人,多瞧了三太太几眼,越看越像是怀孕之人才有的症状,顿时喜上眉梢。

只是不敢大意了,毕竟三太太年纪不小了,自从生了沈安溪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没准儿是她奢望。

李大夫收了手,老太太就忍不住问道,“可有大碍?”

李大夫笑道,“桃媒婆眼力极准,三太太确有身孕,只是最近有些劳力伤神,胎气不足,需要好好安胎。”

胎气不足,四个字狠狠的敲打在老太太的心上。

胎气不足,意味着胎儿发育的会比一般人差一些,而且怀孕初期,容易流产。

三太太是又高兴又担忧,这个孩子她盼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盼到。她不允许他有事。

李大夫宽慰了老太太几句道,“现在胎儿还小,安心养胎,不妨事。”

老太太连连点头,对三太太道,“一会儿让婆子抬你回西苑,府里的事你不用管了。安心养好胎才是正紧。再派个人去告诉三老爷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

三太太不好意思了,脸红了红。“没那么要紧,我多注意些便是了。”

丫鬟随李大夫去开药方,然后随他一道去抓药。

虽然三太太说不妨事,但是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让婆子把三太太送走了。

如今的侯府,子嗣显的有些凋零。大房那两个还不知道是不是侯爷的种,二房……不提也罢。

几个庶出的,老太太瞧了瞧,能成材的少之又少。

侯府也有两三年没有添过丁了。她可是希望三太太再给她生个小胖孙儿。

三太太走后,桃媒婆才进来。

她进门便笑道,“对不住啊。我实在不知道三太太怀了身孕,其实我也不爱那浓厚的胭脂水粉。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安容听得挑眉,芍药就好奇的问了,“不喜欢还涂做什么,这不是找罪受么?”

桃媒婆重重的一叹,手里的帕子摆动,“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些做媒婆的,最怕的是做错媒,虽说女儿家,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难保有那些个行为不检点的,瞒着爹娘与人私相授受,无媒苟合,这厢,做爹娘的又不知情,找我们媒婆说媒,早些年,也不是没出过媒婆做了媒,结果人家女方肚子里还带了孽种的,这是打我们媒婆的脸啊,我们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怀疑人家姑娘不是,总不好找了大夫来先把脉,然后再说媒吧,保不住媒没的做,还得被乱棍给打将出来,这不是就在身上涂些胭脂水粉,我这胭脂水粉可是特制的,寻常人闻了,会刺鼻些,那肚子里怀了孩子的,闻着,那是作呕不止……。”

她们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确定人家女儿家肚子里有没有孽种了。

桃媒婆说的大声,还满是委屈,道尽这一行的心酸劳苦。

可是安容听得是面红耳赤,总觉得桃媒婆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一般。

虽然她和萧湛定了亲,可也不该没有成亲便……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恍然大悟的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媒婆身上的味道格外些,原来是因为这个,倒也难为你们了。”

“可不是,”桃媒婆叹息,“闻的久了,我这鼻子都不灵了。”

说着,她又站了起来,笑道,“来的路上,我耽搁了会儿,实在抱歉,府上东西都准备齐了,我就先送去周府了,快的话,两个时辰,就能把生辰八字送来,可得给我预备好了红包啊。”

桃媒婆爽朗大笑,老太太今儿心情好,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红包。”

桃媒婆连连点头,迈步出去。

等媒婆走后,屋子里又高兴了起来。

虽然,三太太有些动了胎气,但是大夫说不妨事,那就是大喜事一件啊,按理得赏赐一番。

老太太高兴,哪有不应的道理,全府赏赐一个月月钱,再让厨房给每人添一荤两素。

另外吩咐厨房,只要三太太想吃的,就让厨房做,厨房做不出来的,就去府外买,务必让三太太吃的舒心。

侯府上下是高兴了,可是安容还有些忧愁。

她可没忘记丫鬟说的话,柳记药铺关了门,柳大夫如今人还被关在赵王府的事。

除了安容记得外,孙妈妈也记得,她皱眉道,“柳大夫给老太太开的药,只剩下一剂了,还够明儿一天,之前柳大夫说吃完了,他会再来给老太太诊脉,这人进了赵王府几天,铺子也关了门,老太太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