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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348)

武安侯能休了大夫人,免了儿女守孝,可要是老太太过世了,沈四姑娘这孝不守也得守啊,而且要守一年啊。

看着萧老国公又有些烦躁的脸色,暗卫觉得可以讨赏了。

松鹤院,凉亭。

安容和沈安溪大快朵颐后,出了院子,去侯府花园遛食。

本来心情极好的两人,听到有丫鬟在谈论大夫人的死状,两人就自动脑补之前听到的大夫人在密道里的呕心情况,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午饭给全吐出来。

那碎嘴还不小点声的丫鬟就倒霉了,一人挨了十板子。

回到玲珑苑,安容小憩了会儿。

醒来时,绚烂多姿的晚霞将整个天空熏染的色彩斑斓。

安容看的有些错不过眼,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晚霞。

屋子里,寂静的落针可闻。

海棠轻轻的端着铜盆走进来。

她刚打了珠帘,要迈步呢,身后,穿来噔噔噔急切而欢快的脚步声。

还没瞧见人呢,就先闻其声了,“姑娘,姑娘,大好事呢!”

海棠轻抚额头,转身要叮嘱芍药小点声,谁想她一转身,芍药早穿过她身后从另一侧先进了屋了。

安容扭头看着芍药,见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灵动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形,不由的好奇了,“什么好事?”

芍药伸出三根手指头,笑声叮铃作响,“不但是好事,还是三件呢。”

安容恼了,恨不得去扭她才好,“还不快说。”

芍药是故意的,见安容急了,才道。“听丫鬟说,大夫人的棺椁没有抬进建安伯府,而是送去了建安伯府的一个庄院,在那里办丧事,建安伯回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家,建安伯夫人觉得建安伯在大夫人的事上亏欠了她。所以要多分些家产给二房。结果惹恼了建安伯,二房的家产还没有他该得的一半。”

安容听着,脸上的笑愈发的灿烂了些。

她不惊喜大夫人被草草下葬的事。用膝盖想也知道,大夫人不可能在建安伯府设灵堂,被休那是好事吗,遮掩还来不及呢。谁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丧事,这不是公然和侯府对抗是什么?

建安伯府做主的是外祖父和舅舅。可不是建安伯夫人和江二老爷!

安容没想到,建安伯夫人会那么的蠢,外祖父气的都扇她巴掌了,她还敢在气头上挑衅外祖父。

在侯府。三婶儿的话就给外祖父提了个醒,建安伯夫人被扶正之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换句话来说,就是欺骗外祖父啊!

被人欺骗了。心里能舒坦才怪了。

在侯府,建安伯夫人就又吵又闹,像个泼妇似的,没有半点稳重贤良,在侯府讨不到好处,又回建安伯府占大房的便宜,口口声声说建安伯亏欠了他们母子三人。

真是笑话,她当年可只是个妾呢,将她扶正是看得起她,到如今却成了亏欠她了。

既然这恶名都先占了,那就将亏欠之名落实了。

建安伯夫人和江二老爷就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自找苦吃,没人同情他们。

安容心情极好,问芍药,“第三件好事是什么?”

芍药见安容满脸是笑,就知道这两件好事够大快人心,但是她要说的第三件,才高兴坏人呢。

芍药清了清嗓子道,“建安伯那样分家,二房吃尽亏,建安伯夫人哪里愿意啊,这不又闹起来了,听说都在地上撒泼滚打了呢,建安伯一气之下休妻了。”

安容听的目瞪口呆,让二房吃亏已经出乎她意料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振奋人心的事。

芍药没有听,她继续道,“建安伯夫人惊恐之下,居然说不出来话,变哑巴了!”

芍药是高兴的眉飞色舞,“她以后再也没法聒噪了。”

这才是最叫人高兴的。

安容高兴的在屋子里打转。

屋外,大槐树上,有人在抹汗。

赵成是虚惊一场。

他负责保护安容,今儿一直在松鹤院正屋里,建安伯夫人的聒噪,他是荼毒不浅啊。

听到安容嫌弃建安伯夫人聒噪,赵成当时就决定做好事了。

只是这下药的过程够惊险,他到这会儿还一身的冷汗呢,差点暴露。

丫鬟端茶上来,建安伯端了茶要喝,幸好建安伯夫人气大,又把茶给抢了过去。

要是让建安伯喝了,他觉得他可以抹脖子自尽了。

这三件事,安容心情好了一晚上,嘴都合不拢,夜里更是好眠。

不为其他,就因为建安伯夫人被休。

准确的说不是被休,而是被贬为妾,她又不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她起先只是个妾而已,根本就没有娘家,休不回门。

像她这样为建安伯生儿育女过,还做过正室的人,总不能让她出去沿街乞讨,丢人现眼吧?

等待她的肯定是冷清的佛堂。

建安伯夫人最厉害的就是能闹,偏偏哑巴了,闹也闹不起来了,而且,那种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滋味,绝对够她好受的了。

二房又被分家,肯定会尽早搬离府邸,也就是说建安伯府那些敌人不足为惧了,她可以放下一块大石头了。

安容很高兴。

但是,她高兴的太早了。

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小强。

☆、三百五十二章 御史

初春的早晨,一缕阳光穿过窗柩,悄然洒向屋内,铺了一地的金光。

床榻上,薄被下,伸出一只雪白的藕臂,去接那阳光。

如笋般修长的芊芊玉指握不住细碎的流光,光华从指缝间逃开。

床上的人儿玩的不亦乐乎。

喻妈妈在一旁收拾梳妆台,瞧见安容这样,忍不住轻摇了摇头。

海棠从偏阁出来,手里捧着两个锦盒,摆到梳妆台上,对喻妈妈道,“用这锦盒装可以吗?”

喻妈妈翻了翻,眉头轻挑了挑,“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一个送去庄王府,一个送进宫,要有些区分才好,再找找。”

床榻上,安容钻出被子,笑道,“我瞧那锦盒就挺好。”

海棠望着安容,又望了望喻妈妈,最后落在锦盒上。

喻妈妈见安容说可以,便让海棠把舒痕膏装锦盒里,一边吩咐秋菊和芍药伺候安容起床。

梳洗打扮之后,便是吃早饭。

等用完了早饭,安容用帕子擦拭嘴角,望着芍药,眸底露出诧异之色。

这丫鬟从伺候她穿衣起,就欲言又止,几次张口想说话,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字,芍药的性子她了解,不容易憋话。

这会儿,见她吃完了,芍药有大松一口气的架势,越发让她不解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安容笑道。

芍药赶紧帮海棠把盘子碗收拾好,擦了桌子之后才道,“七少爷和九姑娘夜里做噩梦,齐齐发了高烧。”

至于为什么做噩梦,不用想也知道。是梦到大夫人的死状了啊。

想想大夫人死的有多惨啊,她就是听听都吓的毛骨悚然了,九姑娘和七少爷可是亲眼瞧见了呢,夜里不做噩梦才怪了。

安容又觉得有点点反胃了,难怪芍药之前不说这事了,是怕她食难下咽呢。

只是沈安姝和沈安孝做噩梦发高烧,安容没有什么大反应。

去探病。她做不出来。

去幸灾乐祸。她也做不出来。

安容一如往常的去松鹤院给老太太请安。

进去的时候,夏荷正在禀告,“奴婢去瞧过七少爷和九姑娘了。九姑娘倒还好,饿了一天一夜,吃过药后,能勉强吃两口粥。只是七少爷什么都不吃,而且高烧不退。呓喊着要娘。”

安容瞧见老太太眸底有担忧之色,眉头皱了皱,祖母不知道他们并非父亲亲生,在她眼里。那些都是父亲的儿女,是她嫡亲的孙儿。

老太太厌恶大夫人是一回事,但是对沈安姝和沈安孝。哪怕两人不怎么讨喜,却也做不到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不。老太太吩咐夏荷,务必让大夫尽快治好沈安姝和沈安孝。

安容真恨不得将事实和盘托出,只是祖母会信吗?

大夫人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这事,还得父亲去说,没谁吃饱了撑的慌往自己头上摁绿帽子。

吩咐完夏荷之后,老太太便问丫鬟,“侯爷人呢?”

丫鬟忙回道,“侯爷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

老太太眉头陇紧,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去上朝,他怎么应付那些大臣的盘问,还有大夫人被人杀在了密道里,想想,老太太都夜不能寐。

她在侯府住了几十年,居然才知道侯府有密道!

老太太轻揉太阳穴。

安容请了安之后,帮老太太捏肩,帮她舒缓疲惫。

外面,三老爷脸色阴阴的进来,他身侧跟着福总管,脸色也极是难看。

沈安溪见了颇纳闷,父亲不是和福总管去查密道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老太太也皱眉了,问道,“可查出来什么?”

三老爷冷着脸道,“侯府密道横贯各个院子,除了安容的玲珑阁,其他院子下面都有密道。”

说着,三老爷顿了顿,又接着道,“在西苑下的密道里,发现了三个大火油桶,当初西苑着火,就是被人从密道纵火的。”

当初大夫人害三太太,结果误让二太太脸长满红疹,三太太报复了大夫人,结果就差点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