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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303)

芍药低笑。

她一低头,海棠便望着她空荡荡的耳垂道,“你的丁香耳坠呢。怎么就戴了一只?”

芍药一惊,忙伸手去摸两只耳垂。

果真只戴了一只耳朵!

芍药把那只耳坠取下来,瞧了一眼,顿时就有些急了,“我不可能粗心的只戴一只耳坠,肯定是丢了。怎么办,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芍药很着急。几乎可以用急的活蹦乱跳来形容。

海棠知道芍药对丁香耳坠的宝贝程度,她们一同进的侯府,几乎是无话不谈。

要是芍药丢的是手上这一只,她估计还无所谓,但是丢的那一只,是她娘留下的。

据芍药说,她还有个姐姐,比她大一岁,比她长的漂亮些,当初先被人牙子瞧中。

姐姐心疼她,要将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一对丁香耳坠丢给芍药,让她在饿极的时候,能唤口馒头吃,保住性命。

当时,情况紧急,姐姐来不及给芍药,芍药亲眼瞧见其中一只耳坠挂在姐姐打了结的头发上。

芍药那只,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这耳坠,是芍药对家的念想。

也是芍药对姐姐唯一的想念,她留着耳坠,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或许就有机会和姐姐破镜重圆。

偏偏一只耳坠没法戴在耳朵上,芍药卖进侯府,拿到月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耳坠补齐。

芍药动静有些大,安容睁开眼睛道,“你又没有出过侯府,耳坠应该在府里,今儿都过去哪些地方,仔细找找应该能找得到。”

海棠也宽慰芍药,让她别着急。

她是四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大家巴结还来不及呢,再者,那丁香耳坠样式很普通,而且色泽并不亮堂,侯府里的丫鬟其实并不稀罕,何况还只有一只呢。

芍药要下去找,安容见她那么急,便对海棠道,“你也下去帮她吧。”

海棠望着安容道,“姑娘沐浴怎么办?”

安容摇头,“没事,我自己能行,芍药要是找不到那只耳坠,估计今晚都睡不着了。”

海棠也知道安容说的对,帮着把暖炉挪近一些,让安容能拿到,这才转身下楼,去帮芍药找耳坠。

安容摇头一笑,继续闭眼。

楼上,静悄悄的。

一刻钟后,安容觉得水有些凉了,便起了身。

等擦干身子后,安容去拿衣裳,却发现往常放衣裳的地方,空荡荡的。

海棠急着去帮芍药,忘记给她准备衣裳了。

安容只能裹着浴巾,去取衣裳了。

谁想,安容刚饶过美人倚榻的屏风,就听到书房有动静传来。

安容怔了一秒,便瞧见萧湛的身影。

隔着珠帘,安容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她这副样子若是叫他瞧见,还不得活活羞死?!

情急之下,安容赶紧转身要找地方躲起来,想着等芍药她们回来,她再出来。

谁想,一时没注意脚下,踩浴巾上了。

砰的一声响,安容砸地上去了。

疼的她是呲牙咧嘴,欲哭无泪,恨不得就这样一跤摔死了干净。

她明明想躲着的。却偏偏倒霉透顶!

幸好有地毯,不然非得要砸疼死不可。

再说,萧湛跃窗进书房。觉得屋子里静的有些不对劲。

他发觉书桌上有幅画,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觉得画中人有些眼熟,正要迈步过去呢。

就听到有砰的一声传来。

萧湛忙扭头看过去,便见到一红绸裹着个散发美人,肤白莹润,只一眼。脑中便想到一个词:出水芙蓉。

她低着头,瞧不清楚脸。萧湛知道那是安容。

怕她摔疼了,忙迈步过去。

谁想,摔倒在地上的娇人儿,正做缩头乌龟状。倒着爬。

许是自己压倒了绸缎,爬到一半,就没法继续了。

趴在那里,恨不得挠透地毯。

萧湛,“……。”

萧湛很不厚道的笑了,他明白安容怎么倒着爬了,她那是因为将自己裹的太严实,起不来了。

只能爬。

除了向前爬,只能往后爬。

安容死死的趴在地毯上。两只雪白的胳膊暴露在外,在萧湛如火的目光中,泛起潮红色。凌乱的头发,缝隙中,安容瞧见一双绣着仙鹤的靴子站在她跟前。

一只大手伸过来。

安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句话,“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萧湛先是一鄂。也不去扶安容了,他蹲了下来。笑着拨弄安容有些湿透的头发,“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是没摔坏。”

萧湛知道,地毯上,就算摔了,也不怎么疼,他想看看她怎么起来。

安容死死的咬着唇瓣,她觉得她的脸皮瞬间厚了好几寸,好像不当是脸皮,浑身都厚了几寸,低着头,安容轻声道,“能给我拿床被子来么,我有些冷。”

安容说着,还抽空望了安容一眼,见他眸底有笑,安容忙把脑袋低了下来。

结果才低下,安容就炸毛了。

因为萧湛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胳膊,那带着茧子的手滑过她泡的娇嫩的肌肤上,极其的敏感,像是直接触动安容的脑神经,她的脸瞬间涨红,把胳膊收了回来,努力爬起来。

安容挣扎了两次,就放弃了。

不是她要放弃的是,而是她感觉自己方才爬的时候,把绸缎整个的往下拉了,胸……自己都看的见了!

安容想起那日帮萧湛包扎伤口,胸被他碰到的情景,整个人又火热了三分。

她能感觉到自己挣扎的时候,萧湛的眸光从她胸口滑过,像一团火,炙烤着她。

“你能不能转下身?”安容轻声道,声音柔软,似乎还夹带了些妩媚。

“不能,”萧湛勾唇一笑。

说完,萧湛伸出胳膊,直接把安容抱了起来。

萧湛把安容抱向床榻,安容脑袋有一瞬间的当机,在萧湛把她放下时,安容挣扎道,“身上都是灰,我要再洗洗。”

安容挣扎的有些厉害,萧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胸前有不少伤口。

安容每挣扎一下,他伤口就疼一下。

安容反应过来,再不敢乱动,红着脸任由萧湛把她放下。

不知道萧湛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收回手时,从安容露出一半的小山峰上滑过。

安容满脸羞红,像极了天边的火烧云。

本来该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安容,愣是脑袋空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就那么瞧着萧湛。

萧湛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合时宜,尤其是安容还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着他。

脑袋一抽的他,居然又伸手去碰了安容胸一下,等萧湛反应过来时,耳根红透。

面具罩着,看不清他的脸,但脸色可想而知有多红了。

萧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甚至控制不住,又轻轻的捏了一下,像刚刚蒸出锅的馒头,白嫩有弹性。

不论是无意,还是有意,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安容愤怒了。

安容羞愤之下,一巴掌扇了过去,萧湛的脸没感觉,安容的手疼了。

疼的安容眼泪都出来了,想想,自己用力扇大铁块是什么感觉。安容只觉得手骨头碎了,手心甚至都麻了。

安容眼泪直飚,是疼的。也是气的。

她从来没想过,她会被萧湛轻薄,方才第一下,她可以当他是无意为之,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提。

他居然还捏,安容现在恨不得去撞墙了。

安容一把拉过被子,死死的捂着脑袋。

萧湛已经傻了。看着闷头哭泣的安容,萧湛尴尬不已。“我不是故意的……。”

萧湛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安容哭的更凶了。

他居然说他不是故意的,难道是她逼他的吗?!

萧湛眼角直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说不是故意的,他自己都不信。

谁还能强迫他不成?

屋子里,静的有些可怕。

被窝里,安容一抽一泣。

安容不是穿越女,她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虽然有前世的经历,也曾经嫁过人,夫妻之间的事。她都知道,甚至自诩比萧湛还要精通。

可那是夫君,夫妻之间的亲密接触。在安容的认知里,那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有时候不愿意,她都不应该拒绝。

她是和萧湛定了亲,也知道退亲的希望很渺茫,可一日没有嫁人。没有拜天地,两人就要克己守礼。不能越雷池一步。

本来留萧湛睡在她床上,安容的神经都是紧蹦着的,生怕叫人发现了,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相信萧湛的为人,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前世就不为女色所动,在安容的心里,萧湛是一个顶好的男人,如果清颜不是她的朋友,不是对她有恩,她不能忘恩负义,萧老国公那么喜欢她,她不会再纠结反抗。

可结果呢!

他居然有轻薄人的浪荡子行径!

安容觉得前世清颜看错了人,萧湛压根就不是她说的那样,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他只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已!

这一世,他遇到的是她,没有清颜震着他,他就原形毕露了!

安容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好欺负。

好不容易大着胆子打萧湛,结果倒霉的还是自己,她怎么就那么倒霉。

萧湛站在床边,眉头扭的没边了,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过于孟浪了些,可那是他情不自禁,他想安慰安容,可是话到嘴巴,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