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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189)

安容气的脸红脖子粗。

他昨天肯定是看见了,不然不会说这话。

可是谁要你娶了?!

谁乐意嫁给你?!

没有人!

就算有,那个人也绝对不是她!

安容气的头疼,狠狠的捏着信纸,想将它捏成粉末。最后手一丢,直接丢炭盆里去了。

安容又想炖鸽子汤了。

安容习惯性的趴床上揉捻她的抱枕,在心底狠狠的咒骂荀止。

最后一怒,把抱枕朝床下一丢,麻溜的从床上下去。

走到书桌旁,提笔沾墨,安容开始写回信。

写了好几张都不行。写完就扔。

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写完,将纸条卷起来。

萧湛从荀府拿到舒痕膏刚进国公府大门,就收到了回信。

回信上写着:我不会嫁给你。

萧湛眉头皱陇。浑身冒着一股寒气,吓的守门护卫都缩起了脖子。

最后,安容收到一封回信:你想带着我荀家木镯嫁给谁?

安容气煞了,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你管太多了!

安容回信:反正不嫁给你。

安容自认为自己的回信够直白伤人了,荀止不会回信了。

可谁想到。小七还是回来了,脚上竹筒里绑着东西。

一层薄纱。

安容带着疑惑打开。

薄纱之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为首三个大字是那么的显眼。

列女传。

安容差点气疯。

列女传她打小就熟读。里面记载的事,她都能倒背如流。

他是想借此告诉她,出了昨晚那事。她除了嫁给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安容气的恨不得撕毁薄纱。偏偏薄纱看着淡薄,一阵风就能吹散,却结实的很。

心情不好的安容,回信内容就更不好了:昨天是你不对在先,你还威胁人!

满满的委屈,委屈的萧湛眉头都皱紧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信了。

方才那薄纱确实有威胁之意,可是他也的确是生气了。

外祖父和舅舅培养了他这么多年,他早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偏她一句“反正不会嫁给你”,他就控制不住了,她想嫁给别人!

这一回,换萧湛丢小纸团了。

临到傍晚时分,安容才收到一封回信。

信上写道:我只是去看看木镯而已。

安容心口老血淤积,彻底内伤了,更彻底的把荀止给恨上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晚上的来玲珑苑,不是来看她的,是来看木镯的?!

还是说,往后他有事没事往玲珑阁跑,她也不能阻止,因为人家是来看他的祖传之物的?!

安容气的牙齿磨的咯吱响。

在另一边伺候的丫鬟都觉得那咯吱声很刺耳,又不敢捂耳朵,只能窃窃私语了。

“小七小九的主子得罪咱们姑娘了,我觉得姑娘很想咬死他,”秋菊胆怯道,她从来没有见四姑娘这样生气过。

心善的四姑娘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要炖了小七小九呢,姑娘可是喜欢极了它们!

冬梅点点头,“岂止是咬死啊,估摸着想将他大卸八块了,能把姑娘气成这样,他可真有本事。”

四姑娘脾气有多好,大姑娘、三姑娘那么闹腾,她就算心里发怒,气的骂人也给人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这会儿都气疯了,冬梅担心小七小九的命可能保不住了。

安容压下心底怒气,咬牙切齿的写了回信:你带来的花笺也是给木镯用的?!

萧湛望着纸条,耳根通红,有种做贼被抓了的感觉。

木镯能用花笺吗?

与他飞鸽传信的木镯吗?

只有带着木镯的安容才用花笺和他飞鸽传信!

无可奈何的萧湛只能招认了:花笺是给你的。

对着信纸,安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怎么不死鸭子嘴硬了?

怎么不说,花笺是给你的,算作你照顾木镯这么些天的报酬?

安容觉得他要是真这么回,她气极之下会直接剁手,把木镯还给他。

☆、第二百零一章 误解

但是这会儿么,安容的脸颊略带酡红,清澈的双眼带了些迷蒙之色,娇美醉人,像是喝了盏酒一般。

安容这人脾性好,侯府人所周知。

现在萧湛主动招认了,安容的气也就消了一半了,还有一半是羞愧的,她怎么就那么倒霉的在人家面子光了身子!

安容也知道人家不是故意的,当时那呆呆的眼神,安容想起来,心就挠的慌。

安容轻咬唇瓣,手肘撑在书桌上,掌心托着下颚,望着跟前的信纸,有些不知所思。

屋子里,丫鬟面面相觑。

姑娘好像消气了。

小七小九的命算是保住了。

夜,温凉如水。

淡薄的月光披散而下,笼罩着整个玲珑苑。

阁楼上,烛光散发着阵阵暖意。

忽然,吱嘎一声传开。

从窗户里飞出来一只雪白的鸽子,振翅飞远。

萧国公府,临墨轩。

一身天蓝色锦袍的男子站在窗户旁,望着天上朦胧月色,神情晦暗莫测。

忽然,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转瞬间,远处一只白鸽疾驰而来,落在窗柩上,有些疲倦的耷拉了脑袋。

萧湛迫不及待的取下花笺。

他还担心安容不会回信,亦或者回他两个字,友尽。

卷成一团的信纸依稀可看见不止两个字,他的心稍稍安定,再一看信上内容,他眼眸深处的幽黑目光带着一丝明亮,笑意深深。

信上写着:你为什么要买豆芽,不说明白缘由。两万两我也不卖。

没有再纠结嫁娶问题,直接转移到豆芽上了。

萧湛嘴角微弧,走到书桌旁,提笔沾墨,很快,就将一张花笺写的满满的。

小七坐落在桌子上,轻抖身上雪白的羽毛。张开的右翅膀。有一翅羽不小心沾染了墨迹,黑白分明。

待萧湛卷好花笺,将小七抓起来时。那抹墨迹刚好从他衣袖擦过,像极了小七是故意沾了墨迹一般。

萧湛将花笺塞进竹筒,眉头不期然皱了一皱。

因为要解释,字比较多一些。萧湛特地挑了稍大一些的花笺,能勉强塞竹筒里不会掉。

但是这会儿。花笺有一小半是露在了外面。

显然竹筒里有别的东西。

萧湛将花笺取出来,发觉花笺的一端有黑灰,像是纸张烧过后留下的灰烬。

萧湛眉头一挑。

手轻轻一捏。

青玉竹筒就碎裂成一片片的。

露出半张小花笺,其中一半被烧过。

萧湛天蓝色面具下一双深邃的双眸微微发亮。比窗外的夜空点缀的星辰还要耀眼。

这才是她想说的话吧?

打开残余的花笺,上面依稀能见到几个字:你不会是喜欢……吧?

根据花笺烧毁的程度,后面应该写不了几个字。

有以下两个版本:

第一: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第二:你不会是喜欢豆芽吧?

萧湛想起自己上一个回信:花笺是送你的。

毫无疑问。安容的回信是问萧湛是不是喜欢她才对。

而且若是问喜欢豆芽,有必要烧毁吗?

萧湛伸手从一堆碎片竹筒中拿出一个小玉扣。嘴角微微弧起。

她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扣动了玉扣,将花笺死死的扣在里面,偏又后悔问他,无奈之下才用火烧的吧?

这种独特的设计只有国公府传信的竹筒里有,为的是以防信鸽千里飞信,信件丢失,或者遇到下雨,信件字迹全毁。

别说,萧湛还真猜对了。

安容又羞又怒之下,就写了一封质问他送花笺是不是喜欢她的缘故,可是塞竹筒之后,她又觉得太过孟浪了。

人家说喜欢她,她害羞不说,她真好意思骂人家妄想吗,他好歹救过她和三太太的命,她本来就报答不了了。

再退一步说,万一人家不喜欢她,她问那话无疑是自取其辱,所以安容想把花笺取下来,谁想到花笺会被死死的扣住,她扣不出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用木棍燃火去捅,那烟熏火燎的,惊动了屋子里的丫鬟,安容胡乱之下,就把小七放了。

还美其名曰要用木炭在小七身上画个项链。

对于安容这样欲盖弥彰,几个丫鬟很无语,却也很识时务的装不知道。

后来安容没辄,又写了封信,就是萧湛最先看到的,问豆芽的事。

萧湛皱陇眉头,自己喜欢她吗?

萧湛想起青玉轩那个见到他就掉头转身,惊慌失色的安容。

想起在国公府书房,从容不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安容。

更想起在玲珑阁,握着他的手,胡诌算命吹牛的安容。

自己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期盼她的回信,更不会丢下每日必读的兵书守在窗户旁等信鸽。

萧湛不是扭捏之人,更何况木镯戴在安容手腕上取不下来,她只能是萧家媳妇。

而萧家,能娶她的只有自己。

所以安容收到一封回信,上面仅仅两个字,却苍劲有力:喜欢。

收到回信的安容很无语,无语的直抚额头。

大哥,你就算是土豪,也不用这么的豪吧,喜欢豆芽就这样任性,一掷千金?

你钱多了用不掉可以送给我,呃,他这也算是给自己送钱吧?